第十八章 终于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在帐篷里修养的几天里,倒也相安无事。
说实在的,在耶律雷焰的帐篷内,想不碰见耶律风雳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耶律风雳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进来也不再冷言冷语地讽刺我,更别提是要再次把我给杀死。
大概是失明的关系吧,我的听力和感觉都变得异常的敏锐,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马上觉察出来,所以这耶律风雳每次进来,尽管对我不瞅不睬的,但是总能感到他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反复来回地打量着我。
我并不想好起来,最好是这样一直地拖着,可偏偏身体在跟着师傅学医的时候调理得不错,区区五六天已经又生龙活虎,整天想上跳下窜的了。
话又说回来,耶律雷焰这个人在想什么我一点也琢磨不出来。几天相处下来,我看他也不像是峰儿说的那样:想要了我。他虽然对我做些亲昵的动作,可并不算X骚扰。也不像耶律风雳那样,打着用我来威胁赵永寰的主意。这些还不算是离谱,他居然还要我去见他们的辽国太祖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终于,又过了几天,耶律雷焰决定亲自把我送到辽国去,我当然是打着滚儿赖着不要走,这法子不错,倒也给我赖了好几天去,第四天的时候却失灵了。
早晨一醒来,我发现睡在一个颠簸的地方,还有车轮子的咯吱咯吱声,我大惊,原来在我睡得香的时候已经让他给抱上了回辽国的马车上。
耶律雷焰笑吟吟地凑过来,扶正我,问:“菲儿,醒来了吗?要用早点吗?”
醒是醒来了,不过被现状给吓得快又昏过去了。
听他这样问,我自己斜一眼过去,什么劳什子的早点,你都要把我拐到辽国去了!我还有什么心思管早点?
可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折腾谁也不可以自己折腾自己,我还是吃了再算,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让我先赚够了本钱再来和耶律雷焰革命。
接过他递来的糕点,才咬了一口,马车一个大大的颠簸,我整个往前倒栽葱去,幸亏耶律雷焰眼明手快,横伸一手,搂稳了我,立刻问:“没事儿吧?菲儿?”
我唧哼一声,算是回答。
只听得马车外几个辽人用带点怪异的口腔音大声发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着二王爷的车?”
“二王爷好兴致,放着安全的大道不走,为了绕近路走小道,也莫怪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来人大笑两声。
我立刻僵住了,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也思索不了,那声音……赫然就是我千思万想了近一个月的赵永寰!
听他的话语,百分百不知道我就在这他所堵截的二王爷的马车内,我立刻放开声音大叫一声,要喊他的名字,才发了个单音,旁边的耶律雷焰一手伸来,紧紧捂住我的嘴巴。
我不甘心就此作罢,也许这次机会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再不把握,我可能就此被送到辽国去再也见不着赵永寰了,也再不能见我的爹爹,赵永晔,姐姐,奶娘……从此孤独地在异乡漂泊一生。
外面有兵刃相接的砰砰声响,似乎已经开始开战了,我感到耶律雷焰有点分心,把他的手往我的嘴里一压,张嘴便用十分的力狠命地去咬。饶是耶律雷焰这样的硬汉也被我咬得大大的惨叫一声,其凄厉可联想到他面目扭曲的程度。

乘他抱着手的当儿我一脚揣过去,都是用上了难得一用的蛮力。把他揣得歪扭在一边后,我摸索着连滚带爬出车门。
车外的打杀声,兵器铿锵声,惨叫声,劈开人体的声音像魔音灌耳,脑海里猩红一片仿佛到了地狱,一种虚幻的感觉几乎把我击垮,脑袋肿胀得要爆裂,一阵天旋地转压得我快要栽倒。昏眩间又怕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往前奋力一扑,一边大叫:“赵永寰——我在这里——!!”
我撞上坚硬的地上时,仿佛越过千军万马一样,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久违的、也是日思夜想了不知几多遍的声音。
那声音从仗剑横刀中,从撕杀勇搏中劈过来,像掏出了五脏六腑般的撕心裂肺凄惨心碎。听得我心头一颤,痛得仿如被硬生生剜了心上的一块肉。
“——菲菲——!!”
我曾经以为终尽此生都不会再听到这个昵称了。
因为惯性使然,我撞到地上便开始打滚,一路的压过崎岖不平的地面。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马上伸手去护头,不然,再这么撞一撞,又不知是什么器官要失灵了,那可真的亏大了。
滚没多远,被人踢一脚停了下来,跟着刀风接踵而至,我吓一跳,也不知道往哪一个方向躲才好,正南无阿弥佗着,一只手从上面勾过来,搂了我的腰使劲一提,把我给抢出了虎口。
可出了虎口又入狼口,我直叫苦不迭。横在腰上的手臂环得死紧,霸道独占之意明显,十有**是耶律雷焰又想把我掳了去。这机会难得,我又岂能让他如愿?
“他XX的,耶律雷焰!放开我!想要本公子跟你回辽国?!发你的大头梦去吧!”嘿嘿,有赵永寰在这里,我的底气充足,又回复了以往的嚣张。怒骂出口之际一拳送出去,打中他的肚子。把耶律雷焰打飞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出现奇迹。他闷哼一声,连连倒退好几步,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半分,倒是又紧了些。我心有不甘,又要开始挣扎。
一阵怒骂立刻劈头劈脑地砸下来:“你这个混帐小笨蛋!瞎了吗你?!看清点再打呀!是我!我拼生拼死打到你这儿,差点挨了好几刀,还帮你格掉几刀,你居然一拳给我打过来?!你这不是好人当贼办吗?”
“啊?!是你?!”我差点晕死,搂着我的人是赵永寰……我还当是耶律雷焰呢……手上的力没留半点……就一拳给他甩过去……
可不知者不罪啊,况且我的确是看不见……
想起连日来的苦,此刻又重新见到了他,真是受了委屈的儿见不得娘(虽然他不是我娘,可道理还是一样的。),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可不敢像上次在牢狱里一样往他身上抹,免得越抹越脏兮兮。
我咿呀咿呀地哭了好一阵子,便收了哭,一来自己觉得哭哭啼啼的,实在不是男子所为,二来,也不见他软言安慰几句,仿佛自己在唱独角戏,无聊透顶。鼻子里唧哼一声,我撇过头去,怒发冲冠。
赵永寰苦笑几声:“我的小祖宗啊,你没见我现在正打着呢!哪有时间来跟你调笑啊?!”
谁要跟你调笑来着?算了,懒得和他计较。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