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三枭盟一誓 片语释万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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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灵幻与凤姑二人在感通寺已足足呆了五天,只盼天一放晴便与元觉禅师一道上佛顶峰,寻找担当大师和那两个年轻人。不想头顶一片晴空,而那点苍山却浓云紧锁,隐去了半截峰峦。
凤姑按耐不住,几次吵着要启程前往。按照“一点红”那个看守水碓的老头讲来,韩风若仍活着,定在佛顶峰之上,理当尽快寻找,但灵幻看着那雪崖半壁、浓云密布的山峦,却执意不肯动身。凤姑无奈,只好强按性子,整日在寺后松柏林间演练“无痕剑法”。
这日午间,用过斋饭不久,灵幻、凤姑二人正与元觉禅师打坐闲谈,忽有知事僧急匆匆进来报道:“方丈,有鸡足山碧烟神尼莲驾亲来,现已距山门不远。”
凤姑一听“碧烟神尼”,不待知事僧说完,双目华光闪动,一跃而起冲出禅房,撒腿急跑,完全忘记了是在一所庄严禅院之中!只见她飞一般穿过庭院,直向山门外奔去。
她刚刚跨出高高的门槛,便已见碧烟神尼带着慧梅和一个紫脸独臂和尚,正踏上山门下的第二层石阶,她大叫一声:“神尼!”身形一蹤,十数级石阶一跃而下!当她身形落地时,恰在碧烟神尼身前三步之处。她双拳一抱,道,“弟子凤姑见过神尼!”
碧烟神尼含笑点头,尚未及开口,身旁慧梅却已大呼一声:“凤儿!”扑了上去,与凤姑抱作一团,你捅我一指,我捏你一把的嬉闹起来。碧烟神尼满面笑容,看这二小嬉闹不止,微微摇头,柔声道:“慧儿休要只顾嬉闹。还不放开凤姑?让她见过无因大师。”
二人闻言,悄悄吐了吐舌头,急忙松手,凤姑拉拉衣襟,对着无因一抱双拳,敛容道:“晚辈段凤姑见过无因大师。”
无因单掌一立,顿首道:“阿弥陀佛!姑娘不必多礼。”
说话间,灵幻已陪着元觉禅师步出了山门,无觉禅师迈着细碎的步伐踏下石阶,频频合什顿首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知碧烟神尼莲驾亲来,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尚乞神尼多多原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碧烟神尼合什还礼道:“阿弥陀佛!贫尼突兀而来,多有叨扰。”
二人致礼已毕,元觉禅师突见一个紫脸胖大和尚立于碧烟身后,左边半截长袖空荡荡的在微风中轻轻飘拂,心中不由一惊!那空袖者却已单掌一立,道:“阿弥陀佛!洒家无因见过元觉禅师。”
元觉禅师惊道:“咦!月前见汝时仍是健壮无恙,何时竟失了左臂?”
无因苦笑,无言以对。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碧烟神尼眼光一闪,朗声道:“阿弥陀佛!有道是,灵蛇自通禅,无足又何妨?无因失臂,却未失满腹禅机,一身正气。”她又朗朗一笑,道,“呵呵呵!元觉老禅师,感通寺竟有门外待客之礼仪乎?”
元觉禅师一怔,以手加额道:“善哉!善哉!老衲失措,竟让神尼取笑了。罪过!罪过!神尼请入寺再叙不迟。请,请!”
却说刘毅、枯尔巴、孙百媚三人运起轻功,向劫了吴三桂密函飞窜而去的吕月娘一路穷追猛扑……
息龙山与点苍山相比,实乃小小土丘一堆也。因其东西横卧走向,其北麓全濒临浩浩洱海,而东、西、南三方皆邻开阔平地,土丘突兀而起,高不过数十丈,故乃有“山”之称谓。息龙山西边山脚至龙尾关外黑龙桥,平展展数里之遥,西洱河自洱海口西出,穿越其间,竟无一点起伏之地,乃是当年唐朝大将李宓率军十万,与南诏王阁罗凤大战之古沙场。如今已是荒草萋萋,荆棘遍地,狐兔奔突,豺狼出没的去处。靠西洱河那一侧,则又是柳烟鹭渚,水肥草丰,水鸟嬉戏之所在。放眼看去,端的是好一片古来刀兵征战之地,而今竟成荒草碧连天之境。

刘毅等三人一口气追下山来,刚开始还可以见到前边荒草野棘中似有隐隐白裙闪动。追着追着,非但没有将距离拉近,反而渐渐失去了吕月娘的踪影。刘毅心中一懔,瞟眼一看只见身旁两步之后的枯尔巴师也是钢牙紧咬,怪眼园睁,满头满脸的大汗淋漓直往下溅落,想必心中也定是惊吓得不轻。
失了密函,若让吴王爷知晓,定是杀头之罪!刘毅每念及此,禁不住脊背上一阵阵发凉。现下虽已不见了吕月娘身影,却半点也不敢放慢脚步,依旧没命地在荒草丛中狂奔穷追,朝向龙尾关下那横跨西洱河的黑龙桥扑去。只有到了兵丁官员驻守之地,事情才会有些转机,他才可以凭吴王爷特遣巡察的身份,号令地方出动兵员差役,把住大理通往各地的所有关隘路口,严加盘查过往一切行人。那样的话,纵然一时半会儿抓不到吕月娘,却总不至于使吴王爷密函之事泄露出去,弄得满天下知晓,满城乡蜚语流言,也许不至于坏了吴王爷大事,他自己的王侯爵位之愿也才不会成为南柯一梦,竹篮打水!刘毅一边足不点地的往前急窜,一边暗自动开了心机。
枯尔巴法师方才一掌将张元奎抓得脑瓜碎裂,脑浆涂地,死于脚下,却见吕月娘一阵娇笑,好不得意的模样,方知上了这妖女的鬼当,心中一急一怒,又犯了老毛病,僵立在地喘了好一阵粗气,方才慢慢省悟过来,白白失去了夺回密函的时机。他心知刘毅不曾责怪,乃是碍于自己吐蕃王密使的身份。此刻,他的心中就像喇嘛寺前那些个转经轮一般,疯狂地正在转动。回想自己南来之前,曾当着蕃王的面拍红了胸膛,那日在吴三桂面前又信誓旦旦,此时却莫名其妙地失了密函,这便如何是好?虽说大计已在吴王爷府上密议决定,但空手而返,又怎能说得清楚那些割让的疆域界线?怎能讲得明那些军机要务、进退方略?那可恶的妖女也不知使出了什么障眼遮目的诡计魔法,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怀中偷走了那卷信札!如若让她脱逃得逞,自己在江湖道中丢尽脸面暂且不提,那吐蕃故土怕也不敢再回转去了,吐蕃王的威势,手段,别人不知,枯尔巴法师焉能不晓?唉!此番南来,真是时运不转,倒楣透顶!佛祖不佑,如之奈何?如流落中土,眼看刘毅、吕月娘、孙百媚等,一个个都心机狡诈、阴狠险毒,自己乃一个蕃邦野僧,只怕是被他们卖给黑店当人肉包子馅儿犹不自知矣!他边跑边想,心中乱麻一团,反复翻搅,不由暗叹一口气,心道:“为今之计,只有紧紧跟定刘毅,赖其势力,抓住妖女吕月娘,夺回吴王爷密函,速速打道回府,方是策。如若连这也不成,本座只好仰仗佛祖法力,就在这点苍山上寻它一处寺院占下了,青灯黄卷,残经古佛,苦度余生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孙百媚手提龙头拐杖一路飞窜,跑着跑着,掖在腰间的拖地长裙渐渐落下,风一吹,“呼啦啦“地飘动,被张牙舞爪的野棘又挂又扯,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破布条子,头上发髻也跑散了,长长的白发与墨绿的布条交错在一起,拖在身后随风乱舞,活像刚从阴曹地府中遛出来的厉鬼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孙百媚心中并不像身旁的那两位那般的惊惧惶恐。今日之事虽非同小可,但自己本乃江湖之人,大不了这个教主不当,独去荒山深处寻一个隐秘之地,埋名隐姓以待时来运转,以图东山再起。只是……此去如能抓获吕月娘那狐媚子便好;如若不能,势必与刘毅以及那个蕃帮喇嘛反目成仇,吴三桂也将必怪罪自己!官场之上,自古来父子相残,兄弟血刃,夫妻反目,乃家常便饭,到时,就是那八面观音也帮不了什么忙!她心道:眼前就有一个心机狡诈,武功难测的刘毅,此去确需处处事事提防小心,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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