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惊涛走孤帆 清巅下碧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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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有爱情、友情、师徒情、父子情而绝无色情描写,父母子女看得,朋友兄弟姐妹皆看得
本书作者承诺:有访必回,有评必应。
且说赵飞雄怒而离开仙居客栈,心中烦乱,独自来到黑龙桥畔,顺河沿土埂信步而行。
抬眼处,只见疾风之中,西洱河河面逆浪滔滔,白茫茫一片,和着飞雪向东卷去。
只见从海东逆风而来的木船早已撤去风帆,船工们在大风中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用一根根长长的竹篙水中,撑着大船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用尽全力顶着大风艰难地行进着。那平时看来大大的木船,此刻竟如一片小小的落叶一般在波涛中上下颠簸,东倒西歪,时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看到此番情景,赵飞雄心中一动,忖道:“世事难料,人心叵测,辟如这滔滔江水,看似滚滚东流去,然风浪之下的河水,却是日夜朝西流淌。父亲行事,大异当年,究竟为何?近日市井多有流言,闻说康熙皇帝计议撤蕃,而平西王吴三桂挟兵自重,隐有反叛自立之意。不知父亲变化与此事有关否?”毕竟乃血肉亲情,赵飞雄又处世未深,只愿父亲仍是当年的父亲,即使有稍许变化,也只如西洱河一般,看似东流,乃其表相耳!不过在他心中,却依然有些埋怨父亲,大丈夫行于世间,当表里如一,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何必仿效那等侯王夫子之辈,行什么韬略之计……
他边走边想,不觉间已向东走出两里多路,突闻身后马蹄哒哒,又有人大声喊道:“少爷!少爷!”喊声之中,赵鹏手牵一匹马,座下一匹马,已急急赶到,他翻身下马一拱手道,“少爷,老爷有急事唤你速速回去。”
“老爷现在何处?”赵飞雄问道。
赵鹏回道:“老爷正立于黑龙桥头等候少爷。”
赵飞雄眉尖一挑,伸手接过赵鹏递来的缰绳,又问道:“不知老爷唤我何事?”边问边已翻身上了马背。
赵鹏应道:“小的不甚明瞭,许是要出一趟远门吧?”
赵飞雄闻言,双蹬一夹马肚,手中缰绳一抖,猛然清叱一声,那菊花马陡地人立起身,长嘶一声,旋即风一般蹿将出去。
离得还很远,赵飞雄便已看见父亲的身影。渐第走近,他瞧见父亲手握缰绳牵着马立于黑龙桥头,正凭栏朝西边眺望。西边天生桥刮来的狂风吹得他衣襟翻卷,乱雪冷雨劈头盖脸地打着父亲已见苍老的脸庞。
江面宽阔,旷野凄零,桥头孤骑,寒风怒吼,天地竟显得如此苍凉而悲怆!赵飞雄禁不住心头一热,深悔适才过于孟浪,不该负气而走,不该不给父亲留一点点面子,不该胡乱揣度,不该……无论如何,他毕竟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他所言所行,总是为了赵氏家门呀!
眼看离得已近,他一带缰绳,减慢脚步,看着风雪中的父亲那充满慈祥又略显倦容的面孔,开口道:“父亲,适才……”
赵康闻言转过头来,看着飞雄点点头打断道:“飞雄勿须多言。唤你回来,乃有要紧之事耳!为点苍派之事,我欲暂领掌门人之职,以便号令门人,查出叛徒,为段世伯一家报仇,重振点苍派威风。只恐众人不服,尤其是大理佛门中点苍派高手不服,反而惹出事端,祸害乡里,反为不美,故欲往湖南雪峰山一行,请汝师父杨老前辈出山,前来大理主持公道。当今武林之中,杨老前辈乃当世第一人也!有他老人家在,江湖中还会有谁敢胡言乱语!不知飞雄可愿与父亲前往?”

赵飞雄一听,喜出望外“这不是又可见到师父大人了吗?”他立马应道:“孩儿愿随父亲同去。”
赵康笑道:“那好,那好!赵鹏,汝速速赶回五台家中通知夫人,令杨七率家丁看守好门户。然后请金花一道,速速沿官道赶来。老夫与飞雄慢慢先行,在前边白崖镇中等待汝二人。”
赵鹏拱手领命,策马过桥,向北狂驰,不一刻,便失去了踪影。
却说鸡足山祝圣寺禅房之内,碧烟神尼正替无因查看伤势。她解开包扎的布条,只见小臂刀口四周乌青肿胀,肘关节之下已呈酱红色。碧烟神尼眉尖急耸,她一手按住无因肩膀,另一手抓住无因左腕,轻轻向上一抬,只见无因浓眉一皱,低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上冒将出来。碧烟神尼轻轻放开手,微微一叹,眉头紧锁,站起身在房内踱起步来。
无因见碧烟愁眉不语,不由急问:“神尼,洒家手臂尚可救否?”
碧烟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无因所中之毒,名唤‘追魂雕’,与朝廷大内所使‘鹤顶红’同为一类,唯药性略微缓慢些。‘鹤顶红’为大内使用,而‘追魂雕’乃钦赐官宦侯王专用也。此毒有东北长白山上七、八种稀罕毒草,配以鹤胆、鸦唾、雕血等极毒之物,置于瓦罐之中,加上高山千年积雪,慢慢融化浸泡十数日,又以文火慢慢熬煎,约又十数日,罐中之物一应熬为汤液,再以猛火急焰煎为糊状,方始制成。制成之后又需贮藏于地窖之内经一冬一夏,则其毒更剧!此毒其中之鹤胆、鸦唾、雕血等,皆需取自活物,故其毒不似一般毒药,只行于人体经络之侧,尚可用解药或行内功驱除,而是一旦中毒,则溶混于人的精血之中,再难分滤出来;且怪又怪在其扩散之速又较血流缓慢了许多,许是又有人掺了黔山中某种草药,故尔发作起来便缓缓向心脏淌去,一旦入心,则心如刀绞,暴痛而亡矣!”
无恨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世间竟有人制出此等霸道害世之毒药,涂害生灵,真乃弥天大罪也!”
无因双眼园瞪,急急问道:“依神尼所言,我这伤是无药可救了?”
碧烟苦笑道:“因这‘追魂雕’霸道无比,故江湖上黑白两道人中怕遭世人唾骂,从不使用,其解治方法也无人知晓矣!阿弥陀佛!贫尼早年行走江湖之上,曾听得一老太监讲过解药秘方,其中方味大多在鸡足圣山可以寻到,唯主药两味鸡足山不可得。况汝中之毒又被人加了几味,想解更难矣!适才贫尼久思不语,乃思虑是否有可替代之解药耶。”
无因追问:“是哪两味?”
碧烟道:“一为辽东长白山天池之水,一为塞外戈壁滩上之红柳树根。”
无因一愣,攒眉不语,怔怔地盯着自己负伤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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