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活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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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咋的?我脱胎换骨了?莫名其妙一道雷电劈在我头上,没死没伤没残废没后遗症没穿越没重生,反而返老还童了。你以为是拨时钟的指针啊,想调几点就几点?”
带着复杂怀疑的心情离开医院,一团浓浓的超现实疑云笼罩着陈辞。
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真实清晰,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历历在目,就像做梦一样,不,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意味着他拥有了一个全新的生活起点;一份珍贵的,可以重新设计未来的契机,崔健那首《从头再来》唱的是“想死去后从头再来”,他却是昏过去后从头再来,实在他妈的太神奇了。
幸福来得太快,让人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陈辞忍不住狠狠给自己大腿一记猛揪——痛是真实的!
陈辞爸妈都很开心,对于陈辞“脱胎换骨”这样的怪事,医生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压根不去多想,只要看见儿子平安没事就好,笑呵呵把大鱼大肉买回家,做一顿丰富的饭菜为陈辞压惊。
陈辞的饭量足足长了两倍,吃起菜来风卷残云。在昏迷中错过的美食,怎么也得补偿回来啊。
两老在一边笑咪咪看着,一个劲给他加菜——在父母心中,孩子越能吃,就表示越精神,这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
吃饱喝足,陈辞打着嗝,想到陈楚还不知道自己醒来出院的事,正当放学期间,于是拨通了她的手机。
陈楚接了,很低沉地“喂”了声。
陈辞捏着鼻子,扮起爸爸的声调:“小楚啊,吃饭了没有,记得多穿衣服,好好学习……”
那边陈楚楞了下,很快听出了端倪,激动得大叫:“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陈辞哈哈大笑起来。
“我现在回家!”没等陈辞说话,她啪的挂了电话。
这丫头对陈辞还真是紧张,不过在他身上所发生的变化,该怎么解释?也许,最好的策略就是隐瞒下来,很多时候,没有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没过十分钟,明显消瘦的陈楚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陈辞面前,一见到他就扑上来,眼泪哗啦啦直流:“哥,我担心死了!我担心死了!每天都到医院看望,拉着你的手说话,多希望你会突然间醒来……我好害怕……呜呜!”
看来山顶那晚对她的侵犯并没有给她造成大的伤害,这让陈辞忐忑的心安定些了。
“我是你的大英雄啊,有哪部电影哪本小说,大英雄会轻易死掉的?”轻拍她的背,陈辞细声安慰道。又说了一大堆笑话,终于把她逗得破涕为笑,反笑起陈辞怪异的发型来。
当其时陈辞的头发被闪电烧得不成样子,医生干脆全剃掉,经过这段时间,长是长出来了,却是参差不齐,浓薄失调,甚是难看。
接下来陈辞了解到,被雷击后,陈楚立刻打电话回家,爸妈闻讯报了警,是警察上山把他抬下去急救的!

真难为她了,一个小女孩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多么惊惶啊!陈辞鼓起勇气,说:“阿楚,对不起!”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陈辞接着道:“在山顶的时候我走火入魔了,对不起!”
陈楚低下头去,晶莹的眼泪涌出,摇着头哽咽道:“我不怪你……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你也受到了惩罚啦!”
她最后一句很有黑色幽默的味道,强做欢颜,微笑着流泪的神态让陈辞心痛。
但能怎么办?很多事情虽然残酷,也必须接受。
摊开了那块心结,两人仿佛又回复到以前纯洁无间的关系,陈楚打电话向老师请了假,他们一起上街搞头发,然后去买衣服,她很快乐,重回活泼本色,一路说个不停。
一直逛到傍晚才回来,晚饭已经准备好。
吃饭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爸爸妈妈妹妹三个同时各夹起一块鸡胸肉放到陈辞的碗里。面对三份浓厚的亲情馈赠,陈辞的眼睛湿润了,血浓于水,总最可贵。
从小到大,陈辞都不是个安分守纪的人,骨子里天生流淌着一股躁动不安的血液,像一头熊,它向往山谷之恶,森林之黑。初中时他便开始出没于灯红酒绿,开始喝酒抽烟,称兄道弟,终于不可避免地走进了那个黑道电影上所描绘的江湖世界。
——虽然他现在所置身的,还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还没有做什么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但对于一个高二学生而言,这些已经十足“出位”,足够“流氓”。
身体文弱,他就用粗野的打斗来证明自己比别人狠,拳脚打不过,就用刀,用棍子斧头!这一点深得伙伴们钦敬,都说他是拼命三郎。
也正因为他的狂野不羁,在街道上也算闯出了一点名头,人称“慷慨陈辞”。这里的“慷慨”,指的不是物质上帮助别人,而是指他打架时从不会给对手留情。
陈辞从不曾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身边的人造成什么伤害——他不愿意想。但现在,看见父母幸福的样子,陈辞徒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很混蛋,混蛋极了。
饭后,爸妈去公司加班,而陈楚则回学校,剩下陈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刚出院,自然不会马上去学校报到。
电影台正放一个周润发N年前的老片《江湖情》,也算一个经典,当看到万梓良所饰演的角色反骨背叛时,他气火了,把遥控器摔到沙发上。
“这狗娘养的,该杀!”
话音未落,他突地觉得右手掌心多了块硬邦邦的东西,拔凉拔凉的。
低头一看,一道物体白得晃眼,却是一把手枪被握在手里。
“鬼啊!”
陈辞惊吓地叫起来,条件反射般甩手,把那杆枪摔到地板上,没有声响,瞬间枪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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