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被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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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耳朵发炎的痛苦真是难以忍受,连做梦都是痛的……
包厢里很静,静得蹊跷,没有一点人声。
事实上有四个人在里面,吕勇权恭恭敬敬地站着,鬓角隐隐有汗水渗透,见到陈辞出现,眼神掠过一抹忧虑。
另一边站着两个带墨镜的壮汉,清一色黑西装、白衬衣、灰领带,表情僵硬,像极了那些黑帮电影里守护在老大身边的保镖。
只有一个人是坐着的,他埋在一张巨大的皮椅里,仅露出一颗硕大油亮的光头。
一位保镖指指陈辞,又指指光头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气氛紧张,陈辞轻步走过去,还没有坐稳,那保镖便立到他后面,如针刺背的感觉,十分不爽。
光头是个大胖子,可以说是极丑陋的大胖子,眉淡眼小,鼻大嘴圆,下颌稀稀拉拉几根胡须。
他正闭目养神,左手在茶几上轻敲着无声息的节奏,其手指十分粗短,小拇指齐根切断。
竟然是断指帮的高层!
勇权曾说过,断指帮等级很分明,断去小拇指一节的为普通会员;断两节的是中级管事;断完三节就是高层,高层人物举足轻重,一般任当各大地区势力的首脑。
胖子倏地张开眼睛,与他眼光相触,陈辞浑身不禁打个冷战。
陈辞从没有见过这般凌厉的眼光,尖锐、阴寒、冷冰冰、没有包含一丁点的情感,就像两条恶腻的毒蛇,它要直钻进你的喉咙,噬咬你的心肺!
陈辞赶紧低下头去,胖子却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至少陈辞是这样认为的。
“你就是陈辞?果然有胆气。”
陈辞不敢与他对视,轻点头,说:“我就是,未请教?”
身后的保镖递过一张名片,陈辞接过:伟天贸易集团:王伟天。
靠!居然是如此巨头,断指帮当真深不可测。
伟天集团从事的是重机械生产贸易,有十几个大型工厂,销售出口遍及东南亚及中东地区,其创始人王伟天白手起家、经历坎坷、极富传奇色彩,上报率极高。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陈辞不由鼓起勇气去打量这位传奇人物。
他并不介意陈辞的审视,问:“你是和阿权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陈辞放松地笑了笑:“不错,我们很小就认识了的。”
“那你干嘛不和他一起出来,打虎亲兄弟嘛。”王伟天很感兴趣地问。
“我答应父母要熬到高中毕业的!”陈辞中规中距回答。
王伟天突然拍起了手掌:“好,我平生最欣赏爱学习的人。古雅典著名政治家梭伦就说过: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永远都不会过时。”
汗,梭伦是什么鸟?果然不简单。
“学习怎么样?好象你所读的三中也算是一所重点中学。”
“还行。”
他问得不动声色,陈辞答得不偏不倚,倒像拉家常。
“哦,我倒听说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在你们学校附近发生了一件不愉快事件,有四个流氓闹事,被人打成了残废。”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该怎么回答?对方肯定把此事查得很清楚,坦诚是最好的出路,陈辞沉声道:“是我做的。”
身后响起拉动枪栓的声音,一把枪指贴在陈辞的太阳**上,生硬冰凉的枪管上散发出丝丝寒意——那是死亡的气息!
“天哥……”吕勇权着急地想开口说情,被王伟天一瞪眼,登时哑巴。
“你不知道他们是断指帮的马仔?”王伟天脸色不见波澜。

“知道,但他们非礼我的女同学,我不能坐视不理。”
王伟天并不生气,浅喝了口茶,斯条慢理:“出手也罢,做错事就该被惩罚,可你也忒重手了,直接把他们废掉……”
说到这,他以两手按桌,脸色转阴,杀气腾腾地逼视着陈辞。
还没有机会回话,另一个保镖过来,把陈辞的头摁在桌子上,一左一右两把枪指住了他的太阳**。
勇权慌了,扑通一下跪下来:“天哥,我愿意以性命担保,阿辞只是一时下重手,所以希望天哥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他还算个有头面的小老大呢?为帮陈辞求情,竟然毫不犹豫下跪。
陈辞一动不敢动,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
王伟天坐回椅子,冷冰冰地说:“陈辞,你的解释呢?”
“我做事一向如此,对待敌人从不放软。”陈辞一咬牙,横下一条心,豁出去了,直接回答。
“好!大丈夫就应当心狠手辣!”王伟天居然站起来了,笑容可掬,外人根本无法了解他的真实想法。他示意保镖撤手,亲自把陈辞扶起来,说:“好胆量!两支枪指着头都不怕,我很欣赏你,刚才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何谓玩笑?分明是想借机挫杀陈辞的胆气,逼他屈服。
此时一个保镖接了个电话,说:“老板,宋秘书找你。”
王伟天整整衣领,拍了下陈辞肩膀,走出去,到门口又回头叫:“阿权,你兄弟是个人才,可要好好拉拢,被别家挖了去,我唯你是问!”
望着他肥胖的背影远去,陈辞眼睛闪过一片浓浓的杀机——他内心的倔傲绝不容忍别人跟他开这种玩笑!。
“阿辞,对不起!”虽然有惊无险,勇权仍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人是他叫出来的。
“你只是身不由己。”陈辞没一点责怪他的意思。
“也好,虽然受惊,但也得福了,这天哥是华南区域的总管,一向目中无人,他亲自到来过问此事,把我吓一大跳。现在他看得起你,说不定会把你收进帮会。”
陈辞淡淡道:“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想进任何帮会。”
对他的态度吕勇权很惊讶,毕竟断指帮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去处,但也不追问,很佩服地看着陈辞,说:““阿辞,你果然够胆色,以前我被他们抓住,也是被枪指头,当时我吓得尿裤子,我真的尿裤子!”
这是一个男人最羞耻的事,他却毫无隐瞒地说出来了,加上先前一跪,这样的朋友真可谓千金难求。
陈辞眼睛有些湿润,看看时间,要回校上课,便与他告辞。
外面阳光灿烂,陈辞贪婪地呼吸着清新自由的空气,感觉真好,点一根烟,喷吐着被枪指头的压抑。
忽然一个老乞丐过来,立在身边,敲着破碗。
这老头手长脚长,双目有神,披着一头乱发,衣服脏兮兮的,斜背个旧书包。
看见他有点眼熟,陈辞想一想,原来是那次和亚格在小吃摊上碰到的那个乞丐。
还真巧,陈辞死里逃生,心情愉快,于是又掏给他十块钱,老头一笑,竟然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走了。
回味他的笑意,陈辞很无厘头地想起《功夫》里那个袁祥仁所饰演的老乞丐,两人的眼神很相象,有一种狐狸般的狡猾。
“如果这老头是个风尘异人,教自己绝世武功那就好了。”
陈辞很YY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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