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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光再次照到山谷两侧的山头上时,肖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把这个丢到罗西尼的军营中去,”肖说完才想起来这样说玛奥听不懂,所以赶忙补充了一句说明,“就是睡觉的地方最靠近山外的那伙人的布房子中间。”
“明白了,丢到那个大布片下面可以吧?”
获得肖的肯定之后,玛奥拎着卡尔马的首级,跳上鸟背冲入天空。
看着少女的座驾消失在晨光之中后,肖转过头,最后一次确认部队的状况。
此时肖的部队扩充到了百人规模,只不过其中七成以上是抓获的俘虏,另外他们还增加了八辆马车,其中六辆装满了各种看起来还能用的装备,古德里安大概清点了一下,计有火枪——不管能不能用——七十四支,完整铠甲五十余套,散件若干。
一辆马车上装满了肖分解出来的原料精华——主要是金属。
最后一辆马车上则装满了马肉——也许还混了点别的什么,可惜分辨不清——这是路上角马们的口粮,还不知道够不够。
昨天一战肖自己折损了四人,对比敌人的伤亡,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但是对于本来就兵力不足的肖来说,这四位精锐战士的损失足够让他心痛的了。
除了战损,经过昨天一天的忙碌,只在半夜里短暂休整过的士兵们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倦色,毕竟他们从前天开始就在为袭击做准备,没怎么好好睡觉,就算是汉密尔顿留下的精锐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好在角马们都吃饱睡足了,此刻都精神抖擞的倒腾着自己的蹄子。
本来肖是打算把昨天俘获的那些马都改造成角马的,但是那样的话,一回到领地它们铁定都要被梅加耶拉给宰了,等于白白损失上好的劳动力,再加上肖判断接下来敌军会因为对己方实力的忌惮而小心行事,留给肖他们撤离的时间应该比较充足,所以也不是很需要角马的耐力和速度。最终,肖决定让这些畜生继续“做回它们自己”。
确认完状况,肖正准备对古德里安下达开拔的命令,昨天晚上才加入肖的军势的牧师雪莉闯进了肖的视野。
她手脚并用爬上了位于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站在马车前部赶车人的座位旁边,开始装模作样的清嗓子。
雪莉身穿肖为她制作的牧师袍——肖本来只想要一件随便什么款式的长袍给精灵少女做替换用,谁知道可能是因为肖给的限制太少,给的材料又太多了,结果系统竟然丢出来一件精致得不像话的华丽长袍,那精湛的做工,那复杂的金色印花和镶边,如果不是法袍的胸口处那个装饰得非常精致的兔子纹章,肖说不定会以为系统把他脑海里对罗马教皇的法袍的记忆给再现了出来。
今天一早肖把这衣服给雪莉的时候,精灵少女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她盯着法袍胸口那个兔子纹章,将信将疑的问道:“这只兔子……是怎么回事?兔子们的守护神的纹章么?”
“呃,”肖犹豫了下,才很不情愿的说道,“这是我的个人趣味……”
【完了,你肯定要被当做怪人了。】丹尼莉斯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吐槽。
“恩,强大的法师们都有些癖好的,我知道的在雪莉似乎对此并不介意,“而且,这只兔子也很可爱嘛,没什么不好,我就把圣徽别在兔子嘴巴前面好了。”
“这样没问题吗?”丹尼莉斯看起来有些奇怪,“这样的话,圣徽本身看起来就像是兔子纹章的一个构成要素了哦,你侍奉的神不会生气吗?”
“没问题!德姐是个很随便的神。”
听雪莉这口吻,德菲力就是她一闺中密友……牧师都如此,看来知识之神果然很随便。
就这样,雪莉换上了肖提供的华丽长袍。
此时这件长袍让站在车上的少女看起来多了好几分圣洁的感觉,与昨天那个夹着枕头鬼鬼祟祟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肖依然不清楚她打算做什么。
在清完嗓子之后,雪莉从法袍里掏出肖昨天用来诱惑她的那个兔子头大锤子拿在手里,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本小册子,按在胸口。
“啊!”以一个悠长的、颇有美声演唱风范的叹词打头,雪莉对着天空,对着从山顶逐渐下移的那道光与暗的分界线,开始了自己的布道。
“这是在祈求兔神的祝福么?”丹尼莉斯用哭笑不得的口吻吐槽道。
“这……”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被眼前的景象囧得不行了,少女身上那些来自系统的“个人爱好”的兔子们,把知识之神的存在感都给挤兑完了,一点都不剩,这怪异的祷告该不会让那位知识之神震怒无比吧?
可更让肖惊讶的是,雪莉这不伦不类的布道,竟然真的换来了从天而降的圣光,柔和的光芒笼罩着肖和他的部下,将疲劳彻底的赶到了九霄云外。
而且肖敏锐的注意到,圣光的恩泽并没有落到那些俘虏身上。
是为了表明自己站在我军这一边吗?肖看着正甩着辫子左右环顾,确认布道效果的少女,在心里说道,这女孩也有细心的一面嘛。
似乎对布道的效果非常满意,雪莉收起小本子,把锤子挂到腰间,就要跳下车子。
结果她那长袍的一角挂到了马车车厢上的凸起,而那袍子的质量又实在太好了,受到这么猛的一击竟然没烂,于是少女整个人向前扑倒,掉下马车来,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呜呜……”
她竟然哭了?
肖一边摇头一边下马,想过去帮帮她,却被她的下一个举动囧在了原地。
雪莉在地上坐起来,随即从腰上抽出锤子,拼命的敲打着绊倒她的马车的轮子,一边敲一边娇声怒骂道:“叫你绊我!叫你绊我!”
小姐,你真的一百三十岁了吗?
多鲁兹·罗西尼爵士——为了与前文统一,我们还是继续叫他挂钟吧。
挂钟爵士这天一早在行军床上醒来,右眼皮就不断的跳个不停。在挂钟的家乡,右眼皮跳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兆。
当然挂钟爵士是不信这个的,作为一名以合格的帝国贵族,他连对帝国的护国神正义之神的信仰都是装出来的,区区一个地方的迷信思想自然不在话下。

可今天这次不同,随着眼睛越跳越厉害,挂钟爵士的内心越发的不安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隐藏在不知道哪个暗旮旯里的猛兽盯住了的羔羊,背后止不住的一阵阵发毛。
于是挂钟爵士放弃了呼唤随从的打算,自己穿起了铠甲——借着自己穿铠甲的机会梳理脑海里的思绪,是挂钟爵士多年来的习惯。
把锁子甲从床边的铠甲架上拿下来的同时,挂钟爵士开始检视自己的记忆,寻找可能会产生威胁的地方。
老实说对于这次出征,挂钟爵士本来就很不情愿,因为在将劳力士转交给自己作为借口的那几匹带角的马转交给教会的人之前,挂钟爵士让受他资助的法师检查过那几匹牲口,结果把他吓了一跳。
法师斩钉截铁的告诉挂钟爵士,那几匹马已经不是马了,而且在那几匹马上完全感受不到半点魔法的波动,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这些马是真正的天然变种,这也是最可能的答案;第二种可能是,这些马是被某个强大的构造系法师从最基础的元素开始,一点点构造出来的全新生物,挂钟爵士的法师表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个世界上如果有这样强大的法师,他多半已经蜚声海内外,随便找个大贵族就能够吃香的喝辣的,享尽荣华。
不是挂钟爵士不相信法师的判断,只不过,按照他这些年来对劳力士的了解,那个墙头草如果没有确实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干出和整个帝国对抗的事情的。
挂钟爵士每每想起和劳力士分别时他那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样子,就觉得他一定是从什么地方获得了某种确信——确信凭着他那块已经没落的领地能和整个帝国对抗。
所以,挂钟爵士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那个叫肖·史塔克的吟游诗人,就是那些古怪的角马的创造者,就是那个强大到随便找个贵族就能尽享荣华的师。
至于这样的法师为什么会当吟游诗人,又为什么会在大陆上不名一文,很简单——那些传说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讲的么,逆天的强者总是很怪的,他们的思维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确信,挂钟爵士在和飞亚达、卡西欧两军主帅的联合军事会议上,力主稳扎稳打,磨洋工,等待中央大贵族们的主力抵达。
送死这种事情,谁下的命令就让谁去吧。
可遗憾的是,飞亚达军的主帅,那个年轻气盛的公子哥力主速决战,理由还相当的充分:敌人实力贫弱,却有一道矮人建筑的城墙庇护,如果给时间它们加固强化城墙,缺乏攻城器具的三家联军肯定会拿坚城没有办法。
以挂钟爵士的军事素养,他完全没有办法对公子哥的提案做出有力的反驳,而卡西欧的主帅又恪帝国中下级贵族的处世之道,严守中立谁也不得罪,整个会议都在当和事佬打圆场,最后会议不欢而散,进军的步调也就无从统一。
想到这里,挂钟爵士已经穿好锁子甲,他拿起自己的铁护肩,一边往胳臂上系,一边回想昨天收到的例行通报上的内容——按帝国的军制,大部队行军时会有传令兵在各部间来回奔走,来回递送一份标明各军位置的例行通报,以便个部队的统帅掌握友军的动向。
从昨天传令兵带回来的例行通报上的内容来看,飞亚达军在一天以前已经行进到了距离中军位置的卡西欧军相当远的地方,按这个速度,他昨晚宿营的位置应该是……
挂钟爵士站了起来,一面调整肩甲的位置,一面向地图桌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片嘈杂。
挂钟爵士警觉的抬起头,随手抄起靠在地图桌桌脚上的长剑,握在手中。
帐外有脚步声正在慌乱的靠近。
挂钟爵士将手里的长剑抽出一点点,剑鞘与护手之间露出一丝冰冷的寒光。
有人掀起帐篷门口的门帘,闯了进来——是挂钟爵士的副手。
“怎么回事?”挂钟爵士厉声问道,“外面因何喧哗?”
那副手哗啦一下单膝跪地,随即将一个东西举过头顶,呈到挂钟爵士面前,同时高声报告道:“刚才一只形似老鹰的大鸟从营地上空掠过,丢下这件东西!”
大鸟?
挂钟爵士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个词汇。
狮鹫骑士?怎么可能,劳力士那个烂领地根本就养不起,难道,又是那个法师……
挂钟爵士一边琢磨着这点,一边将目光投向副手递上来的那个东西,这一看不要紧,他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那是飞亚达家大公子的顶上人头。
挂钟爵士深吸了三口气,才稳住自己那颗狂跳的心,没在属下面前露出破绽。
他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会不会是那个肖·史塔克为了吓唬自己造出来的假货。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假货到还好,万一这是真的怎么办?
“传我的命令!”说着挂钟爵士拧过头,挥了挥手让手下把这吓人的脑袋从他眼前拿开,“全军拔营,后腿……不,先不拔,派一队快马到中军卡西欧爵士那打探情况,营地周围岗哨加三倍,把所有人都给我轰起来,快!”
挂钟的副手高声应答,正要离去却又被主子叫住了。
“叫火枪手都给我警醒点,”挂钟爵士神情严肃的补充道,“盯紧天上!”
经过一天的踌躇、彷徨后,罗西尼和卡西欧两军的统帅终于确认,打头阵的飞亚达军已经被歼灭。
从那场“毁灭性的”歼灭战中掏出来的飞亚达军士兵宣称,他们受到了整整一千名骑兵的攻击,这些骑兵骑着蹄下燃火的骏马,身形犹如北方的玛拉顿人那般粗壮,呐喊宛如独眼巨人的咆哮般雄壮。
他们撞烂了营地的拒马栅,被他们的战马那着火的铁蹄踏过的土地直接燃起了烈焰,势不可挡。
在获取了这些情报后的第二天,卡西欧军和罗西尼军不约而同的向山道外退去,速度比他们进军时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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