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功在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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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座演武场,其实就是一座非常大的空院子,除了进门处建有几间摆放杂物的房子外,进了里面就是用围墙圈起来的空旷广场。晌午过后,李明途刚拜见完族里的各位长辈,就被李五叔和李大脚几人拉到了这里,说是要见识见识他都学了些什么本事,族里的十几个小伙也跟来看热闹。
此时,进门的空地处围着好些人大喊大叫着加油看热闹,只见人们前面的空地上,李明途正与李大脚带着的四个年轻人赤手空拳的打斗在一起,人群中的李五叔站在秦固旁边,看了一会儿,朝秦固笑道:“小仨啊,看来你们还真学了些本事啊,这黑伢子要放在以前,绝对打不过三个人,现居然能同时斗五个,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学过袁家拳后可是大不一样了,你看,黑伢子现在居然还游刃有途!”
因为跟李五叔相熟,秦固也没有顾及,笑着道:“五叔,你看走眼了,二师兄这是为了显摆身手,不然三两个就收拾他们五个了。”李五叔一愣,不相信的摇了摇头,道:“小仨,呵呵,这话说的不着边了啊!”
秦固见他不信,笑着解释道:“五叔,你想想我们师尊是什么人,虽然我们现在才学到一点皮毛,那也早已不是普通的武者能够望背的啊。再说了,二师兄习都就是战斗之法,加上他擅长的也不是拳脚。”李五叔想起袁青宗腾云而去的情形,不由神往的点了点头,听完问道:“哦?那黑伢子擅长什么?”
“刀!”看着打高兴的李明途,秦固略显佩服的接着道:“洞庭仙湖,五叔你应该听说过吧?”回头见李五叔震惊的点了点头,又道:“洞庭首代弟子没跟他认真打过,可那些二代子弟没一个是二师兄的对手,他那一手刀技得自师尊的真传,二师兄现在在修真界虽然还上不得台面,可在普通武者当中,那绝对是出神入化的了。师尊说只要二师兄的修为再进一步,即便是世间的顶级武者也不是他的对手了。这不,我们俩个决定回师门隐修一段时间,好好的提升修为再出来。”
李五叔震惊不己,惊讶的道:“黑伢子真这么历害了?”见秦固肯定的点头,又不解的道:“这修真界是什么意思吗?没听说过了啊。”秦固笑着解释道:“呵呵,就是我们以前所说的仙人们,他们将我们所说的修仙称作修真。五叔,不说这些,你老还是去叫他们住手吧,二师兄只要有架打就来劲,等下他来劲了出手太重伤了人就不好了。”
李五叔点了点头,起身走入空地,大叫着让打斗的几人停止了下来,之后却没有动身的意思,眼珠一转,拉着李明途道:“黑伢子,不错啊,听小仨说拳脚还不是你最擅长的?”
李明途望了望刚才和他过手的李大脚等五人,得意的嘿嘿一笑,说道:“那是,我拳脚只是还行,最历害的还要数斩马刀!”
李大脚喘着粗气,艰难的道:“斩马刀?”其他几个伙计也是一脸的不解,李五叔见多识广,笑了笑解释道:“这斩马刀啊,现在很少人知道了,估计咱们这儿也没几家还保存着。早些年那可是军中的制式兵器,步骑两用,我大唐开国时期斩马刀可是立过汗马功劳的。”说完,一脸缅怀的神情抬头望天,突然叹了口气。
李明途听后,发现五叔讲的这些他也没听说过,不由很感觉兴趣的继续问道:“五叔,你说早些年有,意思是说现在军伍里没人用了,难道斩马刀不行了吗?”
“哼!”李五叔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道:“不是斩马刀不行了,是人不行!现在的大唐人啊开始只懂得享受,都浮夸了,早就忘记了先人的武勋功业,文人腰里夸着漂亮的长剑直刀是为了显耀武功,根本就不实用。可是现在连军队也开始装备漂亮的唐刀和仪刀了,祖先们开国时期的那些刀技战法早都丢光了!”回头看着周围的李氏弟子,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为什么李家氏族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让你们去参军的目的啊,其实是不想你们加入行伍而沾上那种风气,我们这些老人情愿族人不事耕种而组织大家去漠外狩猎,就是不想让后人忘记了血性。你们现在懂了吗?”
“懂了,五叔!”本来还对宗祠不让外出参军建功立业而很有意见的年轻人,这时也恍然而悟的大声回应。以前闹得最凶的李明途和李大脚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李明途道:“怪不得我娘和叔伯们死活不让我去参军呢,原来是这样啊。”
李五叔笑骂了以前闹得最历害的几人后,朝李明途道:“别说这些个没用的,你不是斩马刀练得不错嘛,来,给我们耍一耍,也让大家见识见识你是不是又吹牛皮了。”
李明途听到说起自己最擅长的刀技,拍着胸膛说道:“五叔,别的我黑伢子不敢说,要说这刀上的功夫,我黑伢子肯定是不会输给他人的。”这时,已经站到外围去的李大脚催促道:“黑伢子,光说不练有什么用,你的刀呢,刀都没有,你练什么呀,哈哈!”说完和其他的李氏子弟仔细看了看李明途一身上下,确实没看到有刀状的物件,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站在外围的李家老二怕自家小弟丢脸,忙道:“小虎别急,家里有几口好刀,我记其中好像就有你们说的斩马,等着,我给你去取一把过来。”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这时,秦固知道这二师兄又要开始显摆了,连忙拉着李家老二,说道:“二哥别去了,二师兄他自有办法,你等着看就行了。”
李明途也朝自家二哥摇手示意不用,大叫着将空地的众人赶了出来,自己高兴的站回空地,神秘的道:“等下你们别眨眼,嘿嘿,可瞧好了!”说完不理满脸好奇的众人,装模做样的背过身去,从挂在腰上的乾坤袋中取出斩马刀,举起手里的刀转了过来,大笑着道:“哈哈,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的斩马刀!”
“嗯?从哪变出来的?”“死黑子还学会变戏法了!”围在外圈的人起哄着,而此时,本来脸上含笑看着大家起哄的李五叔看到了那把斩马刀后,突然咦了一声,脸色沉重了下来,之后逾发凝重的盯着李明途举在半空的斩马刀。
李大脚不服气的大叫着:“黑伢子,我跟你说啊。变个戏法没什么了不起的,关键是要看你的刀法如何嘛!你们大家说我说得对吧?”“是啊,是啊”“大脚哥说得对!”“就是,黑伢子,你倒是来点真功夫啊。”其他的年轻人也大喊大叫着回应。

“都住嘴!”
这时,一脸慎重的李五叔突然大喝一声,将众人镇住了,挥手让李明途走过来,自己也起身朝他走去,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斩马刀。李明途不解的走到五叔跟前,在他的示意下将举高的斩马刀放了下来,只见李五叔伸过手来,按在刀上仔细的抚摸起来。
一时间演武场内鸦雀无语,众人都不解的看着李五叔神经质的动作,李家老二低声头朝秦固道:“小固,这是怎么了?那把刀有什么问题吗?”秦固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李家老二又转身问李大脚,见他也是茫然摇头。
此时,那李五叔突然回过头后,历声喝道:“二虎,大脚,你们带几个人去把宗祠的叔伯请几个过来,对了,把老夫子也叫过来!”见俩人被他突然的叫喊吓得发愣,急色又道:“快去呀,愣着干什么!?”
“哦,知道了!”“是五叔!”李家老二和李大脚被五叔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拉了几个人转身冲出演武场。李五叔又叫住了他们道:“等等,你们直接带人到宗祠去,我们先到那里去等他们。”说完又拉着一脸茫然的李明途转身朝大门走去。
李明途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提着刀跟在他身后,小心益益的观察五叔的脸色,以为自己又闯啥祸了,老老实实被李五叔拉着往宗祠走去。秦固和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形,估计事情小不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众人到了宗祠,守在那里的族人被这来势汹汹的气势吓了一跳,打头的李五叔道:“没事,我们到藏书阁找些东西,等下叔伯们和老夫子来了,请他们进来。”说完也不理守护之人的反应,拉着李明途就进了旁边的藏书阁。
李五叔进了藏书阁之后才松开李明途的手,自己进去在书架上翻查起来,秦固和李明途俩人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其他的人也茫然的不知所以。
“老五,怎么了这是?”这时门外进来几个老者,领头那白发苍苍的高大老者声如洪钟的问道。后面几个老者见到这里的气氛,全都茫然不解的望着李五叔。
李五叔见到几个老者,慎重的指了指李明途手里的斩马刀,说道:“请你们来,是想请大家看一看这把刀!”那高大的白发老者哦了一声,起身走到李明途身前,示意他抬起手中的长刀,后面的几个老者也跟上来仔细看了起来,不会儿,几个老者震惊的彼此看了一眼后,一个精瘦的老者朝李明途道:“黑伢子,来,把刀给叔试试手。”
李明途见族里几位得高望重的长辈都来了,不敢放肆,这时却嘀咕道:“叔,不是侄儿不让你老试手,是这刀太重了,两百多斤呢!”说完不好意思的望着那个老者。
“两百多斤!”那些年轻的李氏子弟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那几个老者脸色却一下变了,白发老者看了其他老者一眼,轻声说道:“不是只有一百五十斤么,难道我们搞错了?”那个精瘦的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啊,你们看这刀柄和刀鞘,黑伢子,把刀拔出来!”
‘呛!’李明途听话的去了刀鞘,两尺一的厚实刀刃,满是螺纹的刀身上闪过一丝丝如白蛇游动的利芒,那精瘦老者激动的道:“龙纹刀!夫子请看,是龙纹刀没错吧?!”
那白发老者点了点头,又不解的道:“看其形观其色,确实是龙纹刀没错,可是这把刀比我们所知道的却重了五十多斤啊,这又如何解释!?”
这时,秦固有些明白了过来,笑着解释道:“夫子,各位长者,这刀应该是你们所说的龙纹刀!”见大家不解的望着自己,忙道:“这把刀啊,我二师兄得到之后,家师曾经重新炼制过,在刀内布下了几道仙家法阵,我师尊也说过此刀要比以前重一些,我想应该就这个原故才重了五十来斤吧。家师说这把刀虽然还不能称之为仙家宝贝,但也已经不是寻常兵器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白发老者明白了,高兴的点了点头。几个长者也恍然明白了过来,那精瘦老者和李五叔相视一笑,高兴的道:“哦,原来是经过仙长之手改造过了,那真是太好了!”
这时,李明途明白过来不是自己闯了祸,脑子也好使多了,轻笑着问道:“夫子,几位叔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李家老二也不解的问道:“是啊,夫子,你们搞什么呀,弟子们没看明白啊”其他年轻人也不解的纷纷发问。
白发老者举手示意众人静下之后,笑着解释道:“哈哈,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你们知道了,今天就跟你好好讲一讲,这龙纹刀啊也是斩马刀的一种,话说我们李氏先祖最早是马下步将,擅使断马剑还有陌刀这类马下兵器,而自先祖的功勋越来越大,统驭的军伍也越来越多,自然不必再冲锋陷阵了,先祖就成了马上骑将,后来大唐工匠将断马剑和陌刀相结合而创造出了这种步骑两用的斩马刀,其中最好那一把就是这龙纹刀,它被开国皇帝太祖陛下赐给他最敬佩的开国上将军镇国公李绩勋,也就是我们李氏的第一代先祖。没想啊!龙纹刀经过了千百年的展转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我们李氏,唉!这把刀的丢失,一直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和历代祖先位深感遗憾之处,现在龙纹刀找回来了,我想历代先祖也可以瞑目了!”
这时,在里面翻查书简的李五叔走了出来,拿着一卷书递给老夫子,夫子仔细看过之后,抬头犹豫了一会儿,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它是不是龙纹刀!”见大家都着急的望着自己,转头看着李明途道:“黑伢子,你滴几点血到刀档右边的刀刃上,如果会显示字来,那就没错了。”
“快点!”“黑伢子,快试试!”众人忙围了上去催促着李明途。李明途连忙咬破食指滴了几滴鲜血在刀档右边的刀刃之上,只见那里被鲜血浸泡之后,慢慢浮显出四个楷体大字。
老夫子激动的颤声读道:“功在社稷!”
“龙纹刀!先祖的龙纹刀啊!”
李五叔和几个长者一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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