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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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烽火的书,已痴迷第一遍是莫名的心悸,第二遍是浅浅的迷恋,第三遍是切身的哀伤。
若无缘,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只与我笑颜独展,唯独与汝相遇?
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之后,三尺之雪,一夜白发,至此无语,为何只有灰烬,没有复燃?)
新书期已经结束了,成绩很惨淡,不过没有关系,灭不了我写书的信念。偶有灵光一现,提笔书写,通透畅快。虽前路黯淡,不见寸光,吾往矣!
杜大刀手里的长刀微微上扬,阳光透过并不密集的树木枝杈,点点滴滴照耀在刀身上,魁梧的身躯笔直的挺立,刘乾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疼痛早已消失,即使还有,也影响不了这座杀神的冲天怒火,眼神中的杀意瞬间蔓延到全身,透着一股凄凉却豪迈的血腥。
被老者搀扶的少年,正是当今大汉朝太子刘彻。奉他父皇,大汉文帝之命,勘察淮南国。弃太子仪仗而微服私访。其实他已经到了淮南国有一些时日了。整整比仪仗车架早了十天,也就是说,仪仗才出都城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进入淮南国的领地了。
他不需要那些场面上的虚言敷衍,不需要那些地方大小官员的谄媚嘴脸。他要的是不只是淮南国的情报,也要天下百姓的视听。
他是一个身体孱弱,却意气风发的少年。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在他三岁的时候就下了定论,皇子彻身体羸弱,不适宜修武练体,只会事得其反。
但是这不妨碍他有一颗勇敢凶猛坚定冷酷的心灵,不妨碍他有胸怀天下平定四方的壮志,不妨碍他有万马荡胡虏,指点江山的霸气。
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老者,是都城禁卫军的名誉教头,北方八卦门的掌门,大汉朝为数不多的大宗师之一。也是太子刘彻的半个御医半个师父。虽然太医院的执掌已经断言刘彻今生不能习武,但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汉文帝还是安排了最好,最有耐心的师父来慢慢的培养刘彻。
大汉朝自高祖斩蛇起义,灭秦灭楚,马上得的天下,做子孙的自然不能丢了弓马骑射。八卦门的掌门肖恨,虽然已经年迈,但是从文帝青年时便与之相识,天子与布衣之交,感情却十分深厚。所以文帝便把刘彻交给了肖恨,哪怕不能将刘彻培养成为百万军中来去自如的英雄,最起码也要让他的身体变得健壮起来。
肖恨是汉文帝最信得过的人,虽然不在朝廷为官,但是却有着别样尊崇的地位。试问谁可以不经求见直接接入皇宫大内?试问谁可以和皇帝陛下据理力争面红耳赤?试问谁可以杖责犯了错误的皇子?
肖恨今年已经七十三岁,比汉文帝大二十岁,民间有句俗语,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不过很显然,肖恨不在此列。
他不是一个好人,绝对不是,虽然他已经七十三岁,表面上看起来瘦如枯木,身体虚弱,其实他强壮的比二十岁的少壮男人还要能满足女人。他喜欢女人,尤其是处子,虽然没有到非处子不要的地步,但是算的上痴迷了。
他没有一天离得开的女人,那些环肥燕瘦的美女总是让他感觉到热血沸腾,在自己身体下婉转承欢的娇啼总是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那么年轻。
出都城十四天了,他没有碰过女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有正事做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完全忘记女人这种让他的生物。年纪大了,所以更加的小心了,他怕死,怕自己死更怕刘彻死,自己死了就死了,刘彻死了的话,会有无数人跟着死。
所以他寸步不离守着刘彻。
他是一个忠于汉文帝的人,更是忠于自己性命的人。
当肖恨看见突然出现的大汉举起长刀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真心的一声赞叹,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啊。
刘彻的眼睛也是一亮,叫了一声。
“好一条大汉!”
张花花用一只手把已经瘫软的都朵提了起来,就好像提着一只任人宰割的山鸡,额,不,连山鸡都不如。不过是一只吓破了胆的狍子。走到刘乾身边,低低的对刘乾说道:
“那老者很强,大宗师,小心为上。”
进入树林后刘乾放慢了脚步,王战也减速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发现了莫名出现的瘦如枯木一般的老者,和他扶着的黑袍少年。还有两个人,架着一个伤者快速的赶了过来。站立在老者和黑袍少年身后。
听到张花花的话,刘乾明显的楞了一下,但是随即恢复了神色。对张花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黑袍少年轻轻的挣脱了一下,将自己的右臂从老者的搀扶中抽了出来。似乎有点无奈还有点厌恶。老者像是忘记了,一直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一时间有些尴尬,歉意的对着少年笑了笑,想说什么,却被少年用眼神制止了。
刘乾第一眼看到那个少年,就知道此人绝不简单。虽然他仅仅是捕捉到了那黑袍少年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精光一闪。但是刘乾却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那是一种傲视天下俯瞰众生的高傲。一瞬间刘乾就怀疑到太子刘彻身上。心里猛然间一跳,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相吸,那少年虽然赞叹了杜大刀的魁梧强壮,在看到刘乾后就一直盯着他,似乎也在猜测刘乾的来历。毕竟两个人都是那种人中俊杰,第一眼的印象都很惊艳。
太子刘彻对着那边刚刚慢步走过来的少年笑了笑,随即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心里和刘乾同样的惊叹,此人真乃人中龙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是让他显得很特别。淡定洒脱,还有几分和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刘乾和刘彻,两个未来在大汉朝疆土上并肩作战傲视群雄性命相交的朋友,就这样在同样的对杜大刀截官粮引起的好奇中相见了。两个都是慕名而来,刘乾是来收服杜大刀的,而刘彻仅仅是想来看看敢截官粮救济穷人的土匪是个什么样子。然后抓了!

本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一个是新中国的机械工人,一个是大汉朝堂堂的太子殿下。在时空错乱的人生中,不小心却不可避免的相遇了。刘乾处心积虑想安排一次完美的见面就这样不算成功的实现。并不华丽,也不猛烈。没有一见如故的意气相投,更不会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当然,论辈分,两个人本就是兄弟。
杜大刀盯着面前这个论体格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外族人,杀意越来越凝重。长刀一举,刀尖直指面前之人,声音如裂虎豹。
“可是你杀了我的兄弟!”
本来想求一死战的察科泰被杜大刀的威势震的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从刚才杜大刀那一刀劈下察科泰就知道这个大汉的实力绝对很强大,虽然没有那个瘦高青年那般妖异,但是有着一种万千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势。
退后一步察科泰才发现自己这样是在示弱,草原人豪迈的本性让他很快忘记了本不强烈的恐慌,驱散了毫无用处的惧意,昂着头回答道:
“虽然那些人死的无辜,也不是我直接杀死的,但是,我的朋友杀的,便是我杀的。你要如何?”
杜大刀怒火升腾,虎目欲裂。
“那便偿命吧!”
一刀挥出,巨大的长刀忽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耀眼的白色刀芒就像一条盘旋蜿蜒的怒龙,充斥着一腔怒火的杀意,从天劈下。
察科泰见对方说打就打,心中也冒出了一股不快。
大喝一声,不退反进。斗气轰然间提升至极限,猛的一拳对着刀芒砸了下去。
斗士和武者之间的决斗,一个为了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一个却已然没有丝毫退路。
轰然间一声大响,一阵飓风炸起。
被斗气和内劲搅碎的空气混乱不堪,林间树叶乱舞,一大截一大截的树木枝杈被两种霸道强悍的气流吹断,就连树干上都被搅的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看似一招不分胜负,杜大刀大吼一声,弃刀于地。雄浑的内气迸发而出,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撕碎吹飞。精壮的上身,肌肉一条条隆起,配合着身体上无数的伤疤将杜大刀变的狰狞。
察科泰被刀气劈的后退了一小步,刚刚压下去的恐慌又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虽然自己只求一战,但是毕竟内心有一些愧疚,气势上已经弱了半分,再加上被人围困必死无疑的些许胆怯,其实第一招就输了半筹。
当察科泰命令自己必须鼓起斗志的时候,杜大刀势如破竹的一拳已经轰到了身前,察科泰咬紧牙关,乳白色斗气全部凝聚在拳头上。挥拳击打了出去。
又是一声巨响,两个极其魁梧的男人选择了最惨烈直接的近身肉搏,当然,察科泰选无可选。只能应战。
咔咔的几声清脆碎响,巨大冲力下,两个人的手指都断裂了几根。皮肤被斗气和内气撕咬的血肉模糊,两个人各自退了三步。
其实论实力杜大刀本不如察科泰,不过正如兵法所云,一鼓作气。
低吼了一声杜大刀欺身再上,也不理会断掉的手指钻心般的疼痛,依然用那只皮开肉绽的拳头狠狠的砸了出去,内气更加霸道无匹,映衬着拳头上触目血红的便是杜大刀眼睛里野兽般的红芒,杀意滔天。
察科泰咬牙再战,说实话他已经察觉到对方实力其实弱于自己,但是被一刀一拳的气势压迫下他竟然产生了逃跑的念头。虽然短暂,但是已经注定败局。强者争锋,勇者胜。
斗气凝集,再对一拳。
轰!
咔嚓一声,杜大刀整条右臂都被剧烈的震荡拧断。向后退了五步才站稳身形,脚下在土地上搓出了两道痕迹,定住身形。丝毫不在意已经失去知觉摇摆在身边的右臂,大踏步又一次走了上去。嘴角的鲜血和垂下来的右臂没有让他显得虚弱破败,反而雄壮!
察科泰飞了出去,被杜大刀的第二拳直接砸飞了出去。
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的脱离了位置,察科泰苦笑了一声,这个猛虎般彪悍的汉人,这一拳不但打断了他的手臂,还有至少五根肋骨。现在他开始明白了,自己其实输在了勇气上,草原人本来最最值得骄傲的勇气。
尝试着挣扎站起来,但是察科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人一旦放弃了生存的,衰败的比秋天的落叶还有凄凉。
杜大刀一步一步走到察科泰身边,低下头凝视着这个原本比自己应该要强大,却被自己击败干倒下的敌人。
如同野兽般嘶哑的嗓音,响彻在察科泰耳边。
“我和我的弟兄们都拜了投名状,喝过血酒跪过天地。都要遵守投名状的誓言,外人杀我兄弟者,吾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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