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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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完美的人生,从一出生到终老就一直的一帆风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无论是是人还是妖,是仙还是魔
每个人眼睛里的世界都不一样的大,但都同样的精彩和无奈。头顶上的天空是大家的,是所有人都有权利享受的,但是谁又能占有自己头顶上那一壶空气?曾今有一个和哲学家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平凡人说过这样的话,坐在井里的青蛙,头顶上只有一圆的天空,我能望见天际,却没有属于自己的那口井。
人在面对挫折的时候往往会迷失自己,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辉煌和荣耀,只记得自己摔的是如何的疼,期望所有人都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关怀和怜悯。能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的并且继续大踏步前进的人,也许现实生活中并不一定真的存在。
就像胡之兮,一个曾经一出道就光芒闪耀的鹰爪门新秀,论天赋有天赋,说勤奋很勤奋,所以在他二十岁之前一直骄傲的活着。一个在二十岁就达到一段宗师的实力,被师傅和长辈宠着爱着的人,总是有太多太多值得骄傲的资本。他可以自由出入鹰爪门收藏武技的阁楼,可以不必每天和同门一起做晨练。甚至可以不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而是享受师娘的小灶。
要不是二十二岁追求师妹被拒绝,一头扎进失魂落魄的陷阱里出不来,他怎么会在四十岁的时候才突破到二段宗师。
荒废了十年的光阴之后,胡之兮突然明白了自己不光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也是为了所有关心爱护自己活着的,所以他走出了那个只有酒罐子做家具的小屋,剃掉了十年不剃的胡须,换声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新走进了练武场。但是,十年的荒废让这个曾经的鹰爪门新星,未来的顶梁柱步履艰难,所有人眼睛里曾经的尊敬和嫉妒都变成了鄙视和不屑。物是人非事事休。就连视他如己出的师娘都已经离开了人世。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在膝前忏悔的机会。
胡之兮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就是走出师门,浪迹江湖,替所有心中有不平的百姓出气,也给自己一个重新辉煌的机会。更给自己一次向师娘表示内疚的行动。
他杀人,杀土匪,杀恶霸,杀贪官,杀奸商,杀淫贼。
他杀了八年,在四十岁生日那天砍下一个门前聚集着数千灾民却囤积居奇的粮商脑袋之后,当那一抹血红装点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突破成为了两段宗师。比他师父预计的晚了十七年。但是胡之兮却没有一丝失望,反而高兴的像个孩子。
他杀过官大者如豫州刺史,他做过大事如在皇宫龙椅后面的墙上留书警告天子。杀豫州刺史,他被四个高手追杀,逃脱时身上有十七道伤口,刀刀见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活着跑出来。足足养伤两年才恢复元气。去皇宫教训皇帝老儿,被十几个大内高手围住,其中任何一人都比他的实力强悍的多,要不是有一个骑仙鹤的老者把自己救出去,世上早没有胡之兮这一号人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发现,顺利的很,才写完最后一个字打算笑着离开的时候,呼啦一下子冒出来一群一群的高手。
这也不足以让他隐姓埋名的活着,因为他不会傻到犯了案子还在案发现场留下自己的大号。说实话其实胡之兮并不是很怕死,他怕连累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的鹰爪王。还有鹰爪门上下四百多门人,当然还有已经嫁做人妻的小师妹。
他杀人很多,多到自己都记不住,但是最后一个他本打算杀却没杀的人,也就是让他身败名裂的人,却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那是一对情侣,被人追杀,胡之兮救了他们俩。一男一女很诚意的请他吃饭,酒喝了很多,本来已经戒酒的胡之兮看到情侣幸福的样子也就难免想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师妹,时过境迁。所以,他又喝醉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绑上了,身边围着一大群人,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那个女子当然就是他救下的两个人之一,名字叫苏黛,是个很有身份的女人,武林盟主苏一南的独生女儿。被他救的男人叫宋晨,苏一南的大弟子。
本来一出男欢女爱毅然私奔的人间喜剧,变成了胡之兮苏黛被宋晨奋不顾身抓住的英雄片。胡之兮身上有六处伤,当然都是宋晨刺的,而宋晨身上有十一处,却是苏黛刺的。结局很简单,胡之兮被鹰爪王带回师门,择日广邀天下豪杰共同见证他的人头落地,而宋晨不计较苏黛已经是没有了清白的女子而断然决定娶了她。本来已经和苏黛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逍遥侯赫连铁木,碍于自己世袭一等侯爷的身份再加上本来就另有所爱,毫不犹豫的写下一纸休书。所以,除了胡之兮,一切都皆大欢喜。
胡之兮被人救走了,一个骑仙鹤的老者。
这是鹰爪王王震飞对所有人的解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在天下英雄面前轰然下跪是何等的悲壮,自己废掉自己右臂的鹰爪门门主又是何等的气概!只为了替一个八年不曾回师门的徒弟谢罪。
哪来那么多骑仙鹤的老者,若皇宫里救胡之兮的确有其人,那么这次,只有一个一直把胡之兮当做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老头,一个每个夜晚都会叹气伤神却对胡之兮念念不忘的老头,一个不忍心自己相濡以沫四十多年的妻子死不瞑目的老头,一个叫鹰爪王的老头。

没有了右臂的鹰爪王还是鹰爪王吗?隐姓埋名的胡之兮就算不怕死,但是他也要对得起那一条沾满了英雄血的手臂!对得起那个从河里捞起一个弃婴并且视如己出几十年的女人。
胡之兮不叫胡之兮,他叫王战。
鹰爪王的王,战斗的战。
这狗日的人生,又有几个如意的?
干倒了一段宗师杜大刀却丝毫没有欢喜表情的刘乾?还是貌似冷若冰霜其实身世坎坷的张花花?又或是在手心里攥出一把鲜血犹自不知的奴才赵炎?还是躺在地上已经两眼无神没有了斗志的杜大刀?还是那一群看似嚣张跋扈其实全都是劳苦大众的山贼?
刘乾从不远处拔了一根毛毛草,叼在嘴里咀嚼着。似乎很疲劳,步子走的很慢,把毛毛草塞进嘴里又顺手拔了一根,依然慢慢的走回杜大刀身边,一坐了下来。
看着两眼无神望着天空的杜大刀,刘乾把手里的那个毛毛草从杜大刀紧闭的双唇里插了进去。向后一仰和杜大刀并排着躺了下来。这让那群有血性有兽性的山贼很茫然。
仔细的咀嚼着毛毛草淡淡土腥味,刘乾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像是说给杜大刀又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不光人的耳朵会因为听到谎言而受到欺骗,就是眼睛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是淮南王的五儿子,表面上看风光无限,风流成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骑马带一群奴才出去狐假虎威,今天勾引李家的千金明天就非礼王家的姑娘。活的潇洒又舒服。”
“事实上呢?我带着奴才出门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练拳,而且练拳的时候还要把奴才远远的支开,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每天晚上别人都睡觉了以后,我还在熄了灯的房间里不停的练,从没有一天睡觉超过两个时辰。早晨出门依然生龙活虎的表现出我是流氓的样子。”
杜大刀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本来毫无神采的眼睛里也有一丝光芒一闪即逝。但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一眼躺在他旁边自言自语的小疯子。
“我有一个师父,是一个天下闻名的大人物,我跟他学习了半年,每天在瀑布下面扎马两个时辰,下面还有一个削尖了的木头棍子顶着。为了激发我的潜力他每天都会亲自跟我对练然后在我身上留下几十道伤口。点了我位之后在伤口上一把一把的撒盐。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刘乾的眼睛看着天上漂浮着的洁白的云,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半年里我把每天睡眠时间减少到一个时辰,用来练习师父教我的道术,我想你肯定不会不明白武道双修是一个什么概念,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十五岁的我因为练武技血脉顺行通畅,而修炼道术的时候气血要逆向而行,每一次都因为疼而咬破嘴唇修炼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经脉会炸掉,甚至可以想象出自己血肉模糊的尸体什么样子。”
“我师父是在用了七十年将道术大成之后才修习武术,身体已经金刚不坏的他自然不会因为血脉的来回逆转而感觉到困难,我不行,我没有那么久的时间,二十岁以前我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因为我要颠倒乾坤!”
把挂在嘴边的毛毛草啐掉,刘乾拍了拍杜大刀的胸口。
“你输给我,不冤枉,因为我付出的努力和辛苦比你多,因为我比你狠,比你有野心,同样,从今以后你跟着我也没有必要觉得委屈,我保证三个月之后真刀真枪的干你也再没有打赢我的机会。不信到时候你再试试。”
刘乾猛然间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杜大刀。
“像个爷们就站起来跟我走,要么有机会就把我干趴下踩着玩。要么就死心塌地的帮我混出一片大大的天地,再没有人因为穷因为苦而骂娘!”
说完就朝着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像白痴一样的军师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躺在地上被风吹起的沙子落进了眼睛里,杜大刀流泪了。抬起手用力的揉了揉,两米高的汉子带着一身的疼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嗖的站了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土,大踏步向着那个一点都不巍峨的背影走了过去。就好像一头充满了力量的狮子。哪怕是一头伤痕累累的狮子。依然雄壮!
刘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嘴角微微的翘起。
靠在树上打盹的张花花还是没有睁开眼,似乎有点欣赏又有点无奈再加上点不屑的撇了撇嘴。轻轻的说了一句。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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