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赶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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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庭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恰巧李世民进房间,见柳云庭刚刚醒来,说道:“云庭兄真的不胜酒力啊,才喝了一斤多酒,就睡到现在。”
柳云庭暗说,乖乖,在我们那个年代若是有斤把的酒量,那可是海量。在这时,却是不胜酒力。你还能有几斤的酒量不成?
遂真的就问李世民:“不知世民兄,能喝几斤呢?”
李世民道:“我啊!不多,也就是二斤多。”
柳云庭暗吃一惊,那不是喝死人了。遂赞道:“世民兄海量,小弟我自叹不如了。”
李世民摇手道:“这又不是什么本事,酒量再高,也没有什么用处不是?暂且不说这些了,我在楼下备了早点,请云庭兄下去用吧!不过云庭兄放心,小弟已经谨记兄的那番话,决不再奢侈了。”
柳云庭道:“世民兄怎可将小弟之言放在心上。”
李世民道:“怎能不放在心上?云庭兄之言,道出了民之疾苦,富贵之奢侈。小弟已经顿悟了,决心从此改过。”
柳云庭暗骂自己,演一场戏就得丢掉多少美食啊!本来好不容易碰个有钱的主,就厚着脸皮跟着吃香喝辣就是了,却因为自己的自尊心,而白白浪费掉了这个机会。
为了表示自己有多么伟大,还向李世民说道:“望世民兄见谅,小弟我只是想起天下间同我一样受苦的黎民百姓,才有感而发。”
李世民作揖道:“兄真乃我良师益友,以后小弟但有什么过错,兄但说无妨,小弟必一一改过。”
二人客套了两句,就下楼吃饭去了。几根油条,一碗小米粥下肚,李世民就邀柳云庭去集市上走走。柳云庭满口答应了,二人便出了门逛街去了。
天气逐渐回暖,出来逛的人也比以前多了。记得柳云庭刚进城时,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可现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柳云庭问道:“不知这代州城往年也有这么热闹么?”
李世民回道:“听小二说今日是东城灵安寺的庙会,平时却没有这般热闹的。”
柳云庭道:“原来是庙会啊!我二人却是凑巧置庙会时进城,也随着百姓热闹热闹去。”
李世民也道:“那我们就奔着灵安寺去。”
时值庙会,附近的百姓都涌进城里。一来为了还愿,二来也图个热闹,毕竟在代州境内,像这样的庙会一年也只有一次,错过的话就要等到下年了。
一路上,旁的商铺都是拥挤不堪,乡村里的百姓,难得进城,还不疯狂大采购?这下可忙坏了商铺的老板们,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滋滋的,比娶媳妇的新郎官乐得还紧呢。虽然忙的不可开交,可见着生意不断,银子鼓了腰包,哪个不乐意呢?
路旁摆摊卖东西的更是数不胜数,卖农具的,卖粗布的,还有卖小饰品的等等,一有尽有。人潮拥挤的街上,说话声叫卖声连成一片,好不热闹。任谁来到这里,都会像个孩童一般,左顾右盼,新奇不已。
但是这也方便了下流之徒,趁机揩美女的油。鸡鸣狗盗之徒也深入人群中,趁人不备,偷抢别人的钱物。
见有一群人围成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有这么热闹。柳云庭和李世民也围了上去,见是几个耍杂耍的。一个老头敲着锣,吆喝着江湖话。两个身体结实的青年人,舞者大刀在场中间对砍,技艺娴熟,竟没有伤到对方一丝毫发。左首的小伙子,纵起身挥刀下劈,右首的横刀格挡,左首的趁机飞起一脚,右首的顺势倒地。众人见耍的精彩,鼓起雷鸣的掌声。

一个妇人,和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托着盘子,点头哈腰的向旁观的群众讨赏钱。有的扔了几个五铢钱,有的却是无情的拧头离开。轮到李世民跟前时,李世民向盘内扔了几十个五铢。那个面相俊美的少年,连连向他拜谢。
柳云庭仔细盯着这个少年,穿着略显肥大的青衣短衫,包巾扎袖,裤腿也被扎起来,脚穿青色薄底步鞋。看上去就是一副走江湖的轻装打扮。其他几个也是差不多的装束。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身材略显娇小,皮肤白皙粉嫩,殷红的小嘴,柳叶弯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纤长的十指上却磨出了一层茧。
“这少年若是生为女儿身,定也是花容月貌,找个好归宿嫁了,也不受着苦了。”李世民玩笑着说道。
柳云庭轻笑说:“女人并不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
李世民道:“云庭兄的见解定是不同一般,但闻其详。”
柳云庭道:“倘若女人也一样读书,一样从军,不知官场之上和疆场之上会出多少与男儿媲美的贤臣良将。只是女儿自幼便受到相夫教子的灌输,认为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生活。”
李世民付之一笑:“虽说云庭兄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千古一来,女人就是为服侍男人而生,怎可谈为官为将之言。”
柳云庭知道,在这个年代,跟每个人谈论这样的话题,包括女人在内,都没有人会赞同的。随意也不再争辩,点头说道:“小弟只是偶感而发,让兄见笑了。”
李世民道:“云庭兄总是有独特的见解,即使不和事宜,也好过毫无建树的平庸之辈。”
二人正在说话,听见一声锣响,却不是卖艺的老头敲得。回头看去,却是几个壮汉拥着一个体态臃肿的公子哥模样的人走来。众人见到纷纷逃也似的离开了。柳云庭一眼就认出,正是苏家公子苏齐光。
苏齐光陈着嗓子喝道:“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去年庙会上没有见到你们。”
卖艺的老汉回道:“我们走南闯北,四处为家。”
苏齐光又道:“且不论外乡,还是本地,只要在这城中做生意做买卖的,都知道一个规矩。”
老汉问道:“是什么规矩?”
苏齐光道:“给我交地头税。”
老汉不解的问:“适才,官家差了人,已将交过地头税了。怎么又来要。你可是官家的?”
苏齐光道:“在代州城,官儿算个屁!我苏家才是这里的主。你他妈少废话,把那盘里的钱都交上来。”
老汉道:“爷!这可是我们一上午的辛苦钱。”
苏齐光喊了一声:“小的们,还听他啰嗦什么,快去给我夺过来。”
几个壮汉听主子吩咐下来,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去抢卖艺人的钱。几个人,辛苦了这么久,却要被人把钱都抢去。心有不甘,便上前阻止,这样一拉一扯间,就动起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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