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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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又一阵雪下起,将来时的脚印都埋上了。郑倩儿因此也迷了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深感害怕。正在哭泣时,一个身影接近了她,郑倩儿昂头望去,看见一个高大的壮汉,身穿着兽皮衣。接着又从他身后串出一条狼模样的狗来。郑倩儿吓得大喊一声,萎缩到一棵大树后。
猎人见郑倩儿吓得这幅模样,轻笑着说:“小姑娘,我是这山中的猎户,不是贼人。你大可比不比这般害怕。”
郑倩儿从树后略略伸出头,暗想这人大概没有恶意,如果是歹人,也不会站在那里向我解释的。想到这里,就走了出来,向猎人道了万福。这是柳云庭教她的,说是做个有头脸的人家的妇女,这样礼貌性的礼节,是需要的。不过柳云庭还说,其实他是很讨厌这许多的繁文缛节,不过身在这个大染缸中,就必须要讲究普遍地礼节。
猎人见郑倩儿一身破破烂烂的棉衣,本想她定是个叫花子。没想到郑倩儿,又对他行了个礼,他顿时纳闷了,一个叫花子,却怎么懂得富贵人家的礼仪?大概是哪家的千金,因为家中突遭横变,才沦落为乞丐的吧。
猎人问道:“小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
郑倩儿开口说道:“这位大叔,我与家兄一时走失,而找不到了来时的路,一时情急,所以悲从心来。”
猎人说:“既是如此,天黑夜路难走,我带你去找令兄是了。”
郑倩儿顿时眉开眼笑的说:“如此有劳大叔了!”
猎人边走边问道:“这山下方圆几里都无人烟,你与令兄却到这里是为何?”
郑倩儿如实相告,“我与兄长幼时,爹爹就都被抓兵丁抓去,又因家乡闹灾荒,娘带我们出来讨饭。后来娘就病死了,我与兄长相依为命多年。可如今兄长要从军,于是想在这山下建一处屋子将我安顿好,才好了了心愿,去创事业。”
猎人稀奇的问道:“你们为何不在城里安身,却到这荒野之中?”
郑倩儿回答:“大叔有所不知,一是因为,我们身无分文,连租房的钱都没有。二来,城中有个恶霸叫做苏齐光,总是为难与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是以没法在城中立身了。”
猎人点头,“原来是得罪了城中的恶霸。”
“敢请问,大叔尊姓大名,待得我通知了兄长,他一定会感恩图报的。”
猎人摆手道:“这又何须报答,只是尽了微薄之力。至于姓名,我姓张名万德,你就叫我张猎户吧。”
郑倩儿有褔了一福道:“怎敢!今天有劳张大叔了。”
猎人张万德一皱眉说道:“你不必再如此客气,我一个粗人,可不习惯,你这般礼仪。”
郑倩儿“咯咯”笑道:“如此那我就收起礼仪,不再跟张大叔客气了。”笑得宛如三月桃花开,简直能够将冰雪都融化,能够将寒冷都驱走。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或者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即使是微微一笑,都能够感染身边所有的人。
张万德摸了摸满脸钢针直竖似的络腮胡,说道:“这样才好,这些礼仪在这里不需要用,到出入官宦富贵人家时才用得到呢。”
郑倩儿撇嘴说道:“可是我哥哥说,见到长辈要道万福,说话语气要客气,不可放纵,不可喧哗。”

张万德哼了一声,说道:“待我见了你哥,倒要好好的开导他一番,你本是不染凡尘而出于淤泥,却为何叫你沾染尘世女子的俗气。他当真有些迂腐。”
郑倩儿连忙解释:“其实我哥可是个好人了,他待我真的是体贴入微。”
张万德轻笑说:“难怪你虽身世贫寒,却也能发自内心愉快的笑着。”
二人一狗,凭着郑倩儿的回忆,寻找来路。寻了好久,但总是找错地方。最后终于找到那一堆树枝。不过被柳云庭一番搭建,变成了一个简陋的窝棚,再用细树枝罩顶延边,窝棚里再铺上厚厚一层软树枝。虽然,搭好后还露出许多缝隙。但是已经可以挡住雪了。
郑倩儿忽然忍不住泪流满面,喊了一声:“云庭哥,我回来了。”
柳云庭“噌”地从窝棚里钻出来了,外面仍下着雪,郑倩儿都几乎便成了一个雪人。柳云庭猛地抱住郑倩儿的头,大声问道:“你跑去哪里了?我不是叫你在这等着的么!你出去了大半夜到底去哪里了?”
郑倩儿一见到柳云庭,委屈的眼泪忽然如河水决堤般留个不停。“我等你等不来,就出去找你,结果就迷路了。”
柳云庭放开了郑倩儿的头,说道:“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又怕你回来这里见不到我,于是就在这里等着了。你看,我把窝棚也搭好了,还有,我找到吃的了。是一只野兔,我以经将它烤好了。你快吃了吧,趁现在还热着呢。”
郑倩儿忽然想起送自己来的张万德,随即说道:“还要多亏了张大叔送我来呢!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张万德说道:“你这小丫头,还跟这般我客气。”
柳云庭循声望去,正是刚刚打猎的猎人,自己偷了他的兔子,他却帮助郑倩儿回家,自己真的是对不起他啊!想到这里,几步走上前去,向张万德一揖到地。并说道:“前辈大恩,我比永记于心,但此刻无以为报,待得他日,必定图报。还有一事,要恳请前辈原谅,就是刚刚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张万德接着说道:“不就是一只兔子么,不要放在心上。你只是想为你妹子找些吃的,又没生歹意,我不会怪你的。”
柳云庭尴尬一笑:“原来前辈已经猜出来了。”
“凭你一个柔弱小子,又没工具,如何捉得到兔子。必是摸了我那只兔子。”
郑倩儿也甚觉尴尬,又向张万德陪笑说道:“对不住了张大叔,我哥哥都是为我,才犯得错。”
张万德哈哈大笑,说道:“你兄妹二人当真是感情颇深,真是难得,我怎会怪罪呢。我就住在这山腰上,待我明日清晨,为你二人拿些铺盖来。今日就先将这虎皮袄赠与你们夜晚御寒。”说罢,将虎皮袄,一脱,扔进窝棚内。
柳云庭连连摇手道:“这可使不得啊,前辈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岂可再收你这东西。”
张万德一瞪眼说道:“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要是再推来让去,我可就要生气了。”说完也不理会二人,就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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