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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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奇石连忙道:“原来是张将军,有劳将军垂询,小生籍贯山东,和将军同姓,贱名奇石。”
那叫张重余的军官马上一脸惊喜,道:“公子也姓张?在下也是山东人,不知公子是山东哪里人士?”
张奇石也不禁大感惊奇,笑道:“小生是山东栖霞人,不知道将军是山东哪里人士?”
张重余不禁失笑道:“这也太巧了,在下祖上也是山东栖霞张氏,只是到家父那一代,举家移到了山东蓬莱,算起来,咱们可是真正的同乡了,今日他乡遇故知,何幸如之?”
说着,忍不住伸手握住张奇石的手,大喜之情溢于言表。
张奇石惊喜交集道:“对对对,既是同乡,那小生就斗胆呼将军一声兄长了?”
张重余大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是在下荣幸才对,承蒙不弃,在下就称公子为弟了。”
礼数过后,再一翻简单的介绍,张奇石才明白,他眼前的同乡兄长是潼关关守副将,今天是乘兴出猎蓝田山中,所带骑兵全是潼关的卒,他的亲信下属。
张奇石不禁奇道:“兄长既是在蓝田山上狩猎,却为何会驰骑到了这官道之上?还为这小小的白兔惊扰行人?据小弟估算,这蓝田山离这里至少有上百里路呢。”
张重余忍不住长笑了数声,最后有点惭愧的指了指张奇石怀中的白兔道:“都是这小东西惹的祸,说来不怕贤弟取笑,愚兄一生酷爱狩猎,每次出猎,几乎箭不虚发,满载而归,骑射之术,在潼关的所有守卒中,愚兄如果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今天在蓝田山中,愚兄和下属们却载在了这小东西的手上,明明一箭伤了它的要害,但这小东西硬是带着愚兄的箭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跑了,愚兄和几为弟兄驱驰骋百里,居然也没有能将它捉住,还累愚兄的两位下属跑折了马腿,愚兄实在不信这个邪,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在会从百里外的蓝田山追赶到了这里,惊扰了行人,幸亏撞见的是贤弟,要是撞见了朝廷命官,到兵部参愚兄一本,那愚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哈哈哈哈!”
“是吗?它有那么厉害?”张奇石忍不住惊奇的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白兔,只见那白兔猩红的眼珠不听的眨着,晶莹的眼泪连连,嘴角叼着那根鲜绿的植株,悲鸣中呜啧有声,像在苦苦的向他哀求救命。
张奇石本来就心地善良,寒窗苦读时,也看多不少佛经,早已养成了一颗慈悲之心,眼下这白兔神态可人,加上它一身雪白如绒的毛发,抱在怀里,温暖可爱之极,再瞧见它腿后的箭伤,我见优伶之心大作,忍不住不对张重余道:“初次见面,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兄长能否答应?”
张重余见他对怀中的白兔大有侧忍之情,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大笑道:“什么不情之请?贤弟是想我饶了这小东西吧?”
张奇石见张重余笑声爽朗,知道这位兄长已有了侧忍之心,大喜道:“正是,小弟的心意到底瞒不过兄长,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请兄长放了这小白兔吧?”

他的话才说完,张重余身边的一个侍卫马上提醒道:“将军,我们可是追了上百里路才截到这畜。。。。。。这、这小东西的,难道。。。。。。?”
张重余笑道:“胡说,我们是因为不服这小东西才追到这里来的,我们已经将它捉住了,那就证明我们赢了,难道我们今天打的猎物少了吗?多这一只兔子和少一只兔子,又有什么相干?”说着,指可指身后那六七匹马的马背上驮着猎物,那里挂满了已死的飞禽走兽,甚至还有两头体型不少的麋鹿。
那侍卫禹禹连声的说不出话来。
张重余转头对张奇石笑道:“贤弟既然如此怜悯这小东西,愚兄再坚持要将它带走,那也太没好生之德了,今天就应允了贤弟,这小东西就权当是愚兄送给贤弟的见面礼吧,贤弟想怎么处置这小东西就怎么处置。”
张奇石一听,大喜过望,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张重余的面前,深深一鞠躬道:“谢谢兄长,兄长的好生之德,小弟在这里代小白兔谢过了!”
旁边围站着的官兵忍不住都窃笑出声来,心想,这小子真是迂腐可笑之极,和我们将军称兄道弟时没有拜,现在竟然为了一只白兔屈膝下拜,也太没意思了。
张重余倒是不觉他可笑,连忙上前一把将张奇石从地上拉起来,笑道:“贤弟不必行如此大礼,把一只白兔当作见面礼,对于愚兄来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值不得贤弟行这样的大礼。”
张奇石正色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毋为恶小而为之,毋为善小而不为,这白兔虽命小身微,但终究是一介生灵,小弟代它向兄长下跪,岂非也是一大善举?况且小弟拜的是自己的兄长,哪里还有该不该的?”
张重余虽也觉他有点迂腐,但知道说他的都是真心话,倒也不动气,仰天叹气道:“贤弟真是菩萨心肠,那倒是为兄的不是了,今日已过午时,为兄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了!”
张奇石知道他军务缠身,亦不便相留,于是举手作别道:“今日能结识兄长,乃小弟的三生之幸,小弟谨祝兄长仕途顺畅,一路平安!”
张重余大笑着翻身上马,带领着他的骑兵向潼关的方向疾驰而去,奔出数十丈,忽又掉转马头,向张奇石驰来。
张奇石奇怪的转身,道:“兄长还有何事?”
张重余从马上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张奇石道:“兄弟,你为人太过仁慈,单独上路诸多不便,这条道上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太平,这是为兄的令牌,万一路上遇到乱兵,可出世令牌,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奇石大喜接过道:“多劳兄长挂心,小弟感激不尽!”
张重余亦不多言,再次大笑的掉转马头,疾驰而去,不一会儿,诺大的官道上,只剩下了一溜淡淡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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