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战连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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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旦哥哥,我要走了,对…对不起,再也不能陪着你,看夕阳。其实…你陪我的时候,巧巧真的好开心,我…我也知道配不上你,我只是,只是想做你的小丫环,伺侯你一生一世,可是,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呵,我终于说出心里话,不过,我要走了,沈旦哥哥,你别难过,听说,到了下面要喝一碗孟婆汤,可是,我真的不想喝,沈旦哥哥,我不想忘记你,我要记住你的模样,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要忘记…”腹中透出一截钢刀的巧巧,费力地说着,嘴角不时流出鲜红的血来。
“巧巧,你别再说话,休息一下就好,没事的,相信我,我会帮你治好的,你会没事的。”满脸悲戚的沈旦,执着巧巧的双手,捧在手心,哽咽道。
“呵,沈旦哥哥,别难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你说的,我走了,你要好好…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巧巧会在下面为你祈祷的……”巧巧的声音越显越弱,终至一点一嘀慢慢消失,明亮的眼睛,此时再无光彩,就连眼帘睁了几睁也终至闭上。
“巧巧,别死,不,不要。”沈旦抱住巧巧身子,眼泪再也止不住,滑出眼眶来。
他以为以后不会再流泪,以后不会再有情,可是经历太多太多的他,此时仍是情不自禁的滑出泪来。
人,为什么会死?人,为什么要历经生离死别?人,为什么要互相厮杀?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身边不断响起的喊杀声,和狠命的厮杀。
“宇文无敌,我要你死。”
沈旦怒吼一声,放下巧巧的身子,紧握住手中钢刀,一双眼睛变得血红,狠狠盯着站在不远处山坡上的宇文无敌。
“哼,能活命再说此话吧!”宇文无敌发出一声冷笑,双眼放出嗜杀般的光茫。在他身后,站着倘未出动的十数位宇文阀高手,包括宇文智及、宇文成都。这一次,为了围杀沈旦和杜伏威,可以说是阀中精锐尽出,布下天罗地网。
“沈老弟,赶快突围吧,等到了历阳,老子定会叫宇文阀好看。”
杜伏威一面奋力击毙身边敌人,一面大声朝沈旦喊道。
但沈旦恍如未觉,一面提着大刀,一面朝宇文无敌杀去。
宇文无敌挥挥手,顿时身后的十名武士齐齐纵向沈旦,其身形之快,令人咋舌,显是久经训练的杀伐之徒。
山坡下,杜伏威的江淮兵早已是死得七七八八,只见到处都是箭矢、尸体、散落的兵器、无主的战马。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当沈旦一行经过此地时,山坡上突然滚下无数乱石,堵住路的两头。
偏是此处又是一着险要之地,仅余一条不大不小的山路通过,两头受堵,顿时这一行人马便被困住。
就算杜伏威老奸巨滑,亦算不准宇文阀会早早在此埋伏数百武士。
乱石滚下的同时,无数箭矢从两边坡上飞出。
仿如早就看好沈旦似的,数十支箭矢同时往沈旦射来,其中还有数支显是贯满内力,呼啸着在前开路。
沈旦与杜伏威同时发应过来,沈旦连忙搂着巧巧,翻身下马,一边拔开飞来箭支,一边寻找有利地形。
但两旁都是如雨的箭矢,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宇文阀利用此处设伏,果然是得天独厚。
杜伏威的江淮军一时不备,被射倒大片人马。
杜伏威趁机滚至沈旦身旁,一面拔开箭矢,一面用极快的速度道:“不知道是哪方势力,竟被他们探得我们动静,真是失计,沈老弟,见机突围。”
沈旦轻恩一声,手下根本不敢放慢。

“噢,原来是宇文无敌这杂种。”挡了一阵箭雨的杜伏威突然道,他眼睛锐利,一眼就扫中正在山坡上指挥的宇文无敌。
又是一阵箭雨射来,杜伏威早也无暇说话。
沈旦将巧巧藏在身下,拔开当先疾面而来的箭矢,手臂明显一麻,显然放箭之人亦是深具内力。沈旦暗呼苦也,但手下却不敢丝豪怠慢,抢过两支普通射来的箭矢,分给左右两手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箭雨过后,埋伏两旁的宇文阀武士尽数齐出,虽只有数百人,但却个个身手高强,不至片刻,便杀入江淮军阵中,直杀得惊慌失措的江淮军伏尸遍野,惨叫连连。这些江淮军虽然作战勇猛,但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武士时,仍是相形见拙,难以匹敌。
杜伏威虽然武功卓越,但面对数十人的围攻时,仍是有些左遮右挡,难以兼顾。更何况不时传来他部众临死时的惨叫,亦令他心神不专,虽怒火中烧,但此时无济无事。
沈旦亦被冲下山坡的武士围攻。显然他们早就算计好了,需用多少人马来围杀杜伏威及沈旦,剩余的才去对付那些江淮兵卒。
战至此时,沈旦情知不是容情之刻,下手更趋狠辣,已是不顾自身伤势,只攻不守,力求一招致命。
但围攻他的武士明显要高出普通武士一筹,亦是不顾生死,甚至以以命抵命的打法来换取沈旦的伤势。
沈旦杀了一个又一个敌手,真气丝豪不能停歇,时间一长,先前调理好的内伤又隐隐有些发作起来。但因要护着巧巧,身形根本不能移动半分,所以最多发挥了七分本领。
敌人似是窥破他心思似的,竟不时将刀砍向巧巧,使他难以兼顾。
被敌人先前一阵箭雨射过,他就连负着巧巧逃命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宇文阀的谋划无疑是成功了。
待沈旦杀死第三十名武士时,内息终至出了一丝小差,手上就是慢了那么一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柄大刀,穿过巧巧的身子。
瞬那间,时间仿如静止了。
沈旦的心,在这一刻,沉至了最低谷。
巧巧那一声碎心的惨叫,和飘向他惊慌无助的眼神,都成了他内心的痛。
沈旦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发怒了,不顾伤势的他,连斩十数名武士。
这个时候,他亦放开了手足,他的步法再一次展现出来。
只听得不断传来的闷哼、惨嘶,都在宣告着一条条人命的结束。
此时的沈旦,宛如一头杀神,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平淡无奇,只余下慑人心神的杀气,以及满脸悲愤
他周身是血,身边是一地的尸体。
他虽然杀红了眼,杀了很多人,但他的杀人手法,比之杜伏威可以说是非常温柔。
他杀人,亦或经脉尽碎、亦或脑浆迸裂、亦或腰身断裂,至少还是全尸。
但杜伏威那里,却是残肢断臂、内脏血肉无数。
杜伏威杀到此时,亦是激发凶性,将平日的狠毒表现得淋漓尽致。
沈旦杀尽身边敌人,这才有时间查看巧巧伤势,于是才有先前一幕。
但巧巧死了,无可挽回。
她死前的心愿,便是能做沈旦的丫头,侍伺他一生一世。
这么一个简单的心愿,已经变得永远无法实现。
巧巧死了,刺痛了沈旦的心。
先前那个世界里,就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
六个月的调整,六个月的沉醉,六个月的磨平,全在这一刻被抵消得干干净净。
他的心仍是痛苦的,只要他有爱、有情、有恨,就必然是痛苦的。
但是人,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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