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剑梅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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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阵山风吹来,使得人遍体生寒,寇仲和徐子陵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但便就在此时,沈旦心中警兆突生,整个人迅速肃立起来,对着寇徐二人低喝一声,道:“速速躲开,宇文化及来了。”寇仲和徐子陵闻言惊呼一声,连忙往远处跑去,藏身躲在一颗大树之下。
宇文化及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道:“不知是何缘故,尊驾一定要护着这两名小子哩,呵!这可真叫宇文化及不懂。”话音甫歇,身形已到了沈旦跟前。
宇文化及思来思去,仍是决定前往追赶,也含有一试对方身手之意,他猜测沈旦带了两个人必然跑不快,却不知,是沈旦故意在此等他。
沈旦淡淡一笑,道:“我沈旦做事,一向只凭心意,高兴时就是蚂蚁打架也得管管,更何况是有人像是疯狗一样到处追人呢?”他此意在于能激怒宇文化及,以便对付他时能稍微轻松一些。所谓上兵伐谋,其实有时也就是凭嘴皮子功夫。
宇文化及听了,果然有些着恼,但仍是强压下怒气道:“尊驾可知这么做乃是与朝廷作对?我劝尊驾为着家人作想,最好就此罢手。而我观尊驾亦非常人,必是能识大体,若能为朝廷效力,前途定是无可限量。”在动手之前,宇文化及仍想摸摸他的底,亦或能用言语打动他。
却不料沈旦听完哈哈一笑,道:“刚才我怎么好像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呢?果然是皇帝老子的狗奴才,连死都忘不了要为他拉拢人才,效尽最后一滴忠血。”这一句连损带扁的话,直气得宇文化及一张脸憋得如同猪肝一般难看,到了此时哪里还能忍住,不论这沈旦到底如何,也要先试试他的斤两再说。怒喝一声,道:“你即不知好歹,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身形倏的斗动,如苍鹰捕猎一般往沈旦扑来,沈旦暗道一声来得好,正要试试你的玄冰劲气,身子忽的打了个筋斗,翻到宇文化及上空,头下脚上般向他压出两掌。
宇文化及感知沈旦身形变动,头上两股劲气传来,连忙一挥衣袖,身子倏的倒退,衣袖挥出的玄冰劲气正好抵住沈旦的两股劲气,闷响声中,两人气劲交加,震荡得周围似刮起了一股狂风。宇文化及只觉这两股劲气威猛无比,不由自主的又倒退数步,这才化解身形震荡。两人第一次交锋,端是以硬碰硬,激起的劲气,就连躲在远处的寇仲和徐子陵也直感刮面作痛,连忙将整个身子缩在大树之后,不敢再看。
只这一击,宇文化及便试出沈旦功力绝不在他之下。
此时,沈旦借机凌空跃下,不待宇文化及出招,身子竟化作青烟似的,绕着宇文化及不断旋转起来。宇文化及眼里一花,只觉得周围层层叠叠出现了无数个人影,让他一时分不清何是真身,何是幻影,心里劾然之下,只得拼死护住周身要害,不让沈旦乘隙得击。沈旦用的这门功夫,正是幻影迷踪步,这种步法讲究幻化千变,让人分不清真假,虚虚实实中让对方心迷意乱。宇文化及自出道以来,亦是第一次见着这种步法,心里实是惊慌意外到了极点,只得谨守门户,严防死守。
沈旦越转越快,在宇文化及的周围便如出现了无数个沈旦一般,奇妙的是,这每个沈旦出的招数居然还不尽相同,只见得月光下漫天都是沈旦的拳影、掌影、勾影、肘影、脚影。那真是形随意撒,意动招至,直直让宇文化及难以招架,接二连三的中了数击,好在他还亦算绝顶高手,被他避开要害,但仍是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宇文化及是越打越惊,一向自以为傲的玄冰劲气对着此人竟然豪无影响,不能影响哪怕是一丝他的动作,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夜追来了。他却不知,沈旦的内力实在是至刚至阳的九阳功。
但他既然来了,沈旦绝对就会好好招呼他,已验证他的武功在这个世界中到底处于何种地步。幸运的是,他发现宇文化及好像快抗不住了,也即是说明,宇文化及这一级别的高手,已不是他的对手,至于是不是能敌过所谓的三大宗师、慈舵静宅、魔门宗主这三种级别的高手,就得待日后才能一一验证了。
他的武功路数,以步法、轻功、内力见长,在招式上反而不专,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随意挥洒,想攻哪就攻哪,正是因为这样,与他对敌的敌人反而常常措手不及,弄不清他的招数,从而败在他的手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以无形制有形,无招而胜有招吧。
突然之间,宇文化及怒吼一声,接着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劲气交加之声。只见宇文化及身子斜斜飞出,于空中喷出数道血箭,染红了一大片草地,随即滚倒在地,状似痛苦般的几个挣扎,但却仍是没有爬起来。
沈旦傲然而立,双手交负背后,淡淡看着满口鲜血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艰难般抬起头,满眼怨恨地望着沈旦。
在沈旦鬼魅般的攻击下,宇文化及终于抵受不住,以拼着受伤也要逃逸的想法,极力欲突围而去。但他似乎忘了,论轻功,他又岂是沈旦的敌手,倘未冲出沈旦的幻影圈,便连遭数下重击,任他武功再高,此时仍是断了数处经脉。
经脉断了,就算医好,也仍是大不如前,若是医不好,那便如同废人一个了,故尔宇文化及才恨不得生裂了沈旦。若没有了武功,叫他以后如何作威作福,享受权力带来的诸多好处。他若成了废物,宇文述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废物是从来不用存活在世上的。似这种门阀之间,又岂有情义可言?
“你可以走了,我不会杀一个废人。”沈旦的声音淡淡传来,不带一丝感情。现在的宇文化及,杀与不杀,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月光下,映现出宇文化及那惨白得有些恐怖的脸,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努力撑起身子,一拐一拐地朝来时的方向去了。但他心中的恨意,又岂是如此时所表现的这么平静么?
躲在树后的寇仲和徐子陵,目瞪口呆般地望着宇文化及离开,以前那如同杀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成了这般悲惨模样,在他们小小的心灵中,不知掀起了多大的惊涛巨浪。这亦是更加坚定了他们一定要习得武功的决心。
“好了,你们两个小子可以出来了,”沈旦瞄了一眼二人,道:“今晚就在这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作打算。”说完也不理二人,自顾儿盘膝坐下,打起静坐来。
寇徐二人对望一眼,俱打了个无奈般的眼神,选了处低凹的地方,并肩躺下,心中却想着今晚之事。山风吹来,两人俱感到一阵寒意,扭头望望不远处入定状态的沈旦,竟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来,似崇拜,又似忌妒。两个搂抱一起,借着相互的体温驱赶寒冷,一边默默念着九玄**口诀,不过片刻,竟都沉沉睡了。
月儿躲进云层,像是不满寇徐二人的睡去。但今夜,又有几人能似他们这般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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