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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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醒醒吧,格格…”
有完没完了还,我不玩了,睡觉。
我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蒙住头充耳不闻。
“格格啊,日上三竿了,今儿得去给皇上,良妃娘娘,太子和各位阿哥福晋敬茶装烟袋的,再不起可得误了大事了。”盖住脸的被子被拿开,女孩子不依不饶的继续,”八阿哥早已经在用早饭了,您这会儿不去就又失礼了…”
“诶,我说你烦不烦啊,我不玩了。”我腾的坐起来,恨不得找个胶带把这嘴巴给封了。
早上的阳光斜斜的透进来,刚好刺着我的眼睛,果然是早晨了。怎么这个梦这么长,还没完。
这太反常了,我想了想,右手狠狠的掐住左手手背上,立时,如假包换的疼痛感让我龇牙咧嘴了一回。
“格格,你…”
冷汗,这梦,不会是真的吧?
最后一招,我闭着眼睛甩手”啪”的一声,小女孩咚的跪下了。”格格,您心里不痛快就打伊尔哈,千万不要伤了自己啊…这脸,脸是不能打的啊…”
疼。
我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听着床下面女孩子带着哭腔的劝解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怎么会…”我顾不得穿鞋跳下床,红铜香炉,圆桌,金黄的纱帘,绣着牡丹的地毯,连床前的流苏都是昨晚一样的金黄色,难道这都是真的?
难道我就这么莫明其妙的穿越时空了?
谢谢cctv,谢谢mtv…我无语。
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大红的幔帐,我恨不得立刻就土遁了。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起码我得弄清楚情况在这活下去。那个男的,八阿哥,我的丈夫,似乎很讨厌这个新娘,所以,我肯定是穿在了存在的人身上,她说了什么让整个紫禁城都知道的事情?
一不留神心里的问题被我通通说了出来。“格格,您自己说的啊,说,说,”叫伊尔哈的小女孩似乎很为难,不敢说下去。
“你说吧,我不怪你。”
“说,您郭洛罗家的毓敏格格,怎么能嫁给辛者库女人的儿子…而且,您在婚礼的前一天离开了安郡王府,是被八阿哥找到带回来的…您还当着他的面骂他,说,说他不配做您的丈夫…”
原来这个新娘真的和新郎结了梁子。结梁子就算了么,好汉做事好汉当,凭什么要我来做替死鬼。我呆坐着任凭伊尔哈摆弄我的头发衣服,机械的来到饭厅坐在我亲爱的丈夫面前,发呆。
饭厅很大,很安静,只听见丫头们盛粥时调羹偶尔触碰磁碗的声音。
“快吃,吃完了去慈宁宫请安。”我有点迷茫的消化着这句话,寻着声音望过去,说话的人早消失在门口的阳光中,我还在看着门口出神,光却突然一暗,刚刚走出去的那人又折了回来,“去把你准备的荷包拿来给我戴上。”
“荷包?”我转过头去问伊尔哈,“什么荷包?”
女孩子却已经脸色煞白,她想跟我说什么,但看了看我丈夫却欲言又止。
我丈夫的脸色慢慢变的不大好看了,没有锅底那么黑也差不了多少。
一大早关心一只荷包做什么,真是莫明其妙。
既然都不说,我端起碗来吃我的饭,人是铁饭是刚,再倒霉也要吃饱肚子。
桌上是六色拼盘的小菜和点心,马蹄烧饼、油炸果子、炸糖果子、螺丝转、萨其马和水晶包子,让人看着便十指大动。
“问你话呢。”凭空里传来的低低的压着怒气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生生的把一口粥呛在了喉咙口,看着居高临下的臭脸只有抓着胸口咳嗽的份,一边的伊尔哈却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捶背一会儿倒茶只见她来来去去忙的我眼花缭乱好不热闹。
终于等我理顺了气想问问什么荷包这么重要,伊尔哈却对着我丈夫重重的跪了下去,“贝勒爷,我们家格格疏忽了荷包,您不要怪罪于她,这全是伊尔哈失职了。。。”
我看看苦苦哀求的伊尔哈,又看了看额上青筋突突跳着的丈夫,很想知道这究竟是哪一出。
“你不用代她受过。”他挥了挥手示意伊尔哈起来。
“她这样的性子,怕也做不出什么东西来。”语气平静的像冻结的湖面,嘴角却勾着一丝冷笑,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不安。
居然敢鄙视我,“不就是一只荷包么?这个行不行?”刚巧我穿越之前得了一只,这会儿就算是打肿了脸也得冲回胖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我取下了自己挂在身上的那只荷包扔给了他。
他接住那只荷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只荷包,低头抚弄着上面绣着的怪异的文字,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字是你绣的?”
我微笑不语,此刻不说话最保险,省得漏了陷。
“你几时竟然有这般的心思手艺了?”
这老兄还真是难伺候,没有要生气,有了又盯着问个不休,真是唐僧的可以。“你不喜欢就还给我吧。爱要不要的。哪有这么多的问题。”
他低头把荷包栓在金黄的腰带上,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给我记了一功还是一过。这神秘的荷包救了我一命,过两天得建个庙把它给贡起来,好好研究研究。
从我们所在的东五所到慈宁宫要坐夙辇,四人抬着的夙辇不紧不慢的行进在紫禁城里,坐着的人却不舒服-------让你跟一个心存芥蒂的陌生人一大清早的呆在这么小个密闭的空间里面,你舒服?
“我想,我们应该说说话。”我试探着问,”比如说,我说今天天气很好,你可以说说各种各样的景色。几句话就好了…到慈宁宫总不会太远…”
“你一定要说话么?那就想想到时候见着皇阿玛该怎么说吧。不过,你还是不说话的好。”说着,他掀开锦缎的轿帘看着窗外不再理我。
虽然很没面子的被抢白,但是有一点他倒是说对了,过会儿我可是要面对皇帝大人,正牌老boss,要想好怎么说才行,千万不要紧张的撅过去了。
本来倒是没什么,可经他这一提醒我倒不知道我的伟大前身到底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是还得罪了皇帝大人那我恐怕真的会死的很惨。想着冷汗一阵阵的,很快就把内衫浸湿了,拼命的咽口水可还是紧张的要命,最惨的是,我这个连高跟鞋都没穿过的人第一次穿花盆底走这么长时间的路,虽说平衡不成什么问题,但每走一步就要停一下调整重心,再站好迈步,自然速度慢了许多,偏偏我亲爱的丈夫人高腿长,我走一步他走两步,任我怎么的努力可也赶不上。
这个紫禁城里,我认识的只有他一个,好歹也算根救命稻草,虽说这稻草不怎么顺手,可是也要抓牢才行。心里想着我加快了脚步,没成想一个没站稳崴了脚,疼痛如细针,每走一步就从脚踝传来,刺激着神经,我拼命忍住眼泪,停下来向前面喊道,”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好像崴了脚了。”
“麻烦。”前面的人说着停下来等我走过去。
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窜,我莫明其妙的穿过来好像就是给他还债似的,老是一张臭脸。要是我现在双脚麻利真想走上前去揣他两脚,但现实是我只能丧权辱国的被他拽着膀子半拖半扶着进了慈宁宫。
一抬头就看见坐在正座的太后和太后左手的男人,想来是皇帝陛下无疑了。太后面容安详,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皇帝看着却有点脸熟,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来,也没有时间让我去想了,一边的司礼太监高声唱着行六跪三肃礼就见我的丈夫闻声跪了下去。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什么六跪三肃的东西,此时只好跟在他后面现学现卖,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再下面就是献茶和装烟袋。皇帝陛下接过茶蛊却没有喝,他看了看我道,”胤禩今日也成婚了。朕心甚慰啊。胤禩媳妇,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爱心觉罗家的媳妇了,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朕的意思。”
胤禩,胤禩,胤禩,著名的阿其那啊…难怪我看这皇帝眼熟,康熙大帝么,初中历史课本上面有他的彩画,我还给他添过胡子来着。没想到穿成了阿其那的老婆,我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到底是烧错了哪注香得罪了何方大仙,要这么玩我。
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如今是康熙三十六年,我是郭洛罗格格,刚刚成了皇八子胤禩的福晋。
伺候完康熙还不算完,下手坐了一溜儿的成了婚的阿哥福晋还等着我去一个个的敬茶。大概是康熙在殿内坐着,气氛显得小心翼翼的甚至有点沉闷。
可还得忍着行完家礼,从太子到已经成婚的七阿哥。
奉茶实际上就跟做蛙跳似的—一次次的从丫头手里接过茶蛊跪下来捧过头顶等着各位接着,然后再蹲下去站起来,一圈下来,饶是我体育成绩还不差也已经有些头昏眼花的。可这还没完,还得陪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听戏。
慈宁宫外面是很大一个空场子,此时正搭了个临时戏台。台上演的什么我是完全不知道,昨晚上没睡好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皮总是不听使唤的打架,想趁机打个盹却老是被突然爆发的叫好声惊醒,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看妹妹无精打采的,想来这戏是看的多了,咱们出去走走去,没的在这瞌睡。”我撑着眼睛循声看去说话的却是四福晋。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细如发,打瞌睡都被她看在眼里,我点点头,跟着她走了出去。
慈宁宫是一组相对独立的建筑,有宫殿有佛堂,甚至还有个小花园。我跟着四福晋一路看着新鲜,瞌睡被冷风一吹,倒舒服了好多。
“妹妹自小在宫里行走,这么多姐妹中我倒是跟妹妹最熟了。”四福晋笑道。
我不知道她说话的意思,只是笑。但却觉得这个四福晋并不像想象中心淡面冷跟四贝勒天生一对的性格,反而是和善,贤惠让人觉得交往起来并不困难的人——反正比老八脾气好。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听说皇阿玛给你们开府圈的地方就在我们府旁边,将来少不得常去叨扰妹妹。现下,先打个招呼。”说着回过头来拉着我的手道,“四爷和我给你们新婚略备了些薄礼,也不知道妹妹能不能看的上。”说着掏出一个红锦盒子来,里面装的是一对金玉戒指。“咱们皇家的媳妇,该看开的自然也要多看开着点,苛求些有的没的反倒是自寻烦恼。你说呢?”
我连连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礼物,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秋日晌午的阳光懒懒的照在院子里的枯萎枝杈间,一条条放射在空气里笼着稀疏的尘埃。延禧宫在东六宫里的方位并不太好,几乎就是一个边角料的位置,所以显得特别的安静。良妃的院子里倒是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在打扫的两个太监见了我们训练有素的恭敬的行礼,进去禀告,迅速却不忙乱。不一会儿从里面的暖阁里出来一个穿着月白夹袄的宫女,像是良妃这里的老人,她向我们行礼,“八阿哥,福晋,请随奴婢来。”
随着她走进延禧宫的正殿,一眼就看到了盛装的良妃,石青色朝服上火红的龙的图案和袖口衣襟边缘缠绕的金丝线一下就把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在了她的身上,她大概顶多三十多岁的年纪,樱桃嘴丹凤眼倒真是古典的美人,看见我们进来微微正了正靠着靠垫的身子,显得端庄威严。
“儿臣胤禩,拜见额娘。”
“儿臣毓敏,拜见额娘。”我跟在胤禩后面继续把那个跪跪拜拜的礼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遍,接着胤禩退到一边,我接过刚才的宫女递过来的茶碗举过头顶。良妃却没有立刻接着。
“胤禩,你有阵日子没有来看额娘了吧,可别有了福晋忘了额娘了。”虽然这话听着像是句笑话,但良妃的口气硬邦邦的,让人觉得这笑话冷的很,我举着膀子不知道是该放下来还是这么继续着,胤禩大概也没想到良妃会突然说这么句话,没有接话,气氛一下冷了下来,我正在想着放还是不放的问题,良妃又发话了,”辛者库女人的儿子可委屈了你了?”
我脊背发凉,却是白口莫辩,我的前任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个泼辣之极的奇女子了。可是她逞了口舌之快却让我如何收场。
手上却一松,良妃轻笑着接过了我奉上的茶。然而这笑在我听来却像是刮在骨头上一般的刺耳,也许是我的多心,可我总隐隐的觉着这个女人对我的不满已经无法弥合了。
“是儿臣的疏忽,皇阿玛命儿臣协助宗人府核查闲散宗室,录用身强力壮长于骑射之人,儿臣一时倒是忙糊涂了,请额娘责罚。”老八说着倒真的跪了下来。
“你皇阿玛可有什么话带来?”
胤禩想了想,“皇阿玛自然想问问额娘的近况,只是今日人多事忙,竟没有来得及说。。。”
良妃捻着盖子刮了刮茶碗,抿了口茶,把茶碗放到一边的炕桌上,又掏出手绢来按了按嘴角。
“罢了,罢了。
哪有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你到底是额娘肠子里出来的,累着了委屈了疼你的还不是额娘?额娘现在也只有你一个指望。”说着瞥了眼静静跪着的我,“都起来吧你们,大冬天的,又是大喜的日子,都跪着是个什么话说的,不明白的还当我这额娘不待见新媳妇呢。都忙了一大晌午了吧,摆饭吧,刚巧皇上那儿才赏了江南进贡的银鱼,一起尝个新鲜。”
席间良妃和胤禩谈笑甚欢,我本来不是个敏感的人,却也感觉到了她明显的忽视。诶,忽视总比仇视好,如今,我是谁也靠不住,只能自求多福了。
良妃和胤禩说话,我自觉的闪人。着了个借口溜出来,一个人坐在延禧宫的通檐长廊里,有点无聊的看树上的叶子嗤的一声贴着地划了老远,想去睬两脚玩玩可却没这个条件——脚上有些肿了,总觉得胀胀的,好在并不怎么疼。
“八阿哥大婚,奴婢没有什么值钱的贺礼,唯有连夜缝制的这个荷包…”长廊尽头的一间厢房门没有关严,从里面传来低低说话的声音。窥视是不对的,可是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隐约看见房间里的情形。
停了停女子似乎颇为艰难的道,“奴婢恭祝八阿哥和福晋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胤禩接过荷包,握在手中,看着她道,”你真的这么想?”
“奴婢…”女孩子抬头看了眼胤禩,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存着其他的想法。只求八阿哥能常来看看良妃娘娘,奴婢看着,心里也便高兴了。”
“身份…”胤禩微微叹息,”墨菡,你的心思我明白。”
“八阿哥明白奴婢的心思奴婢已经感激涕零了,再不敢存着什么奢望。”叫墨菡的女孩子微微一福道,”还望八阿哥珍重。”说着推门出来,我这才看清女孩子的样子,正是在延僖宫引着我们进来的女子,眼睛里好像还蓄着泪水。看见我她微微吃惊,但随即恭敬的一福转身进了后殿。而胤禩就坐在厢房的暗影里一直没有出来。
又是荷包,难道这儿结婚流行送着玩意儿?跟现代的红包一个概念?可也没听说新娘要给新郎送红包的事情啊。
终于走出延禧宫,太阳已然有大半个沉下了宫墙,一阵风吹来饶是披着斗篷我还是狠狠的打了个寒战。我看着那有些萧条凄惨的太阳却没留神脚下的台阶,再一次重重的崴到了右脚,一天崴两次,刚走一步脚却像不听使唤一样钝钝的疼,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出来,。
“你怎么…”
我抓住身边人的袖子,低身憋住哭腔道,”我可能骨折了,这只脚动不了了。”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涌出来的眼泪。
身边的人轻叹一声。没有说话。我一没留神身子却被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塞进了停在延喜门前的夙辇里。
“把鞋子脱了。”
“啊?”
“你还疼不疼了?”胤禩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疼。”
他没有再说话,看了看我转过头去,一副你爱脱不脱的模样。
我只好撑着去脱右脚的鞋子,但只要一碰到那只脚剧烈的疼痛就一波一波的侵袭而来。我咬咬牙握住鞋子用劲一拽,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失去平衡的我眼看就要撞到车门,后领却被拉住。他坐到我的面前,也不说话拿起我的脚就放到腿上,在脚踝周围捏了一圈,疼的我只有倒抽气的份,却也只能咬着嘴唇忍着。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拿着脚按来按去总是有点尴尬,虽然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这个时候,也许说说话会好。
“你和墨菡。。。”看着他脸色一变,我舌头转了个弯,问道,“那只荷包,能不能给我看看?”见他不语,“说不定我还能学学手艺不是。”
“没有骨折,别瞎聒臊。”他说着低下头来把我的脚塞进鞋子里,”只是扭伤而已。”
他这样转移话题却让我对那只荷包的好奇心更增多了几分,“不用这么小气吧,我看看就还给你,又不会抢了去。”
他偏过头,盯着我好一会儿,“你若是想对墨菡动什么心思,聪明的就此收了这念头。要不然,你就看我到底能不能护她周全。”
我对着他翻了个毫不避讳的白眼,这人真是神经过敏,谁有心思去琢磨怎么陷害他的相好的。
今天是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清醒着过的第一个夜晚,月亮圆圆的泛着银白的光泽,照进房间,一直把光洒到塌前,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脚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痛的人早已经麻木了可还是想哭。妈妈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失踪了,她要是知道我崴了脚肯定会帮我按摩,会不让我走路,开车送我去上学,想着眼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想到从前爸爸妈妈的好处,想到如今自己孤苦一个人,无声的流泪很快就演变成无法控制的抽泣,我把脸埋进枕头里,任凭眼泪咸咸的浸在脸上,真希望这样就能回去。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脚疼的厉害,不想理睬。
停了一会儿,,“咚咚咚”敲门声又不紧不慢的传来,有规律的三下一敲,有耐心的一次又一次,不把门给敲开就把门给敲烂。让人静不下心来,我只好用左脚支撑着,一蹦一跳的去开门。
“跌打损伤膏。”门外的人递来两瓶膏药。
没想到会是他,我有点愣的接过膏药,半天才想到要说声谢谢。声音却有点哑,”你要不要进来坐?”我蹦到一边让出门来。
夜风从门外吹进来带的屋里的灯火摇曳起来,忽明忽暗的映在他的脸上,他抬手到我面前,迟疑了一下,掏出个白色绸缎帕子,“把眼泪擦了。”
虽然谢谢被我说的有些苍白,可是除了谢谢我又能说什么。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愿意高贵不可一世的毓敏格格没有在我这儿得到医治。”他的话里透着明显的不留余地的讽刺。
“胤禩。”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达成和解,只是口干舌燥的听见我干巴巴的声音,”你一定要这么介怀很久之前的一句话么?”对着他的背影我平生第一次觉得被误解的无奈。
他的身影顿了顿,但始终是没有回头,快步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紧紧的握住门框,不知道真正的毓敏格格到底是怎么说的这句话,竟然让他们母子如此的不能忘怀。我想辩解,他却总是不遗余力的堵死我说话的余地。
手上的帕子没留神落在了地上,就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淡粉丝线绣着一朵荷花上的一个“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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