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蛀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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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六要的就是这句话,答应一声,立刻往韩芊儿处走去。韩芊儿自前锋营回来,心里头不知怎地就是安静不下来,老觉得毛毛糙糙的。往日无事,一般都是捻着《西厢记》看张生和崔莺莺的美好爱情故事,今儿算计完得草时那股兴奋劲儿自离开得草后就变成了不安,心里头老想着若是得草死在庐州府……
韩芊儿正烦的紧地当头,韩静快步走进,说道:“小姐,韩六那个老家伙来了,说是要见小姐!”
韩芊儿一愣,问道:“咱们大旗和他们那边素来没有交情,他来干吗?”
“小姐,我怎地知道他来干嘛,哎呀,他都在客厅坐着了,小姐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韩静对于韩芊儿回来后便魂不守舍的状态十分不满。
韩芊儿起身往外走去,经过韩静旁边时,伸手在韩静挺翘的臀部拧了一下,算是报复,然后不待韩静反击,快步走出,韩静原地跺跺脚,急忙跟上。
“韩大旗主今日怎的想起来我这里做客了,倒是稀罕的紧,韩大旗主可是有什么事儿要说与我听?”所谓先声夺人,韩芊儿人还未走进客厅,声音却已经传至。
韩六闻言赶忙站起,毕竟地位相同,乃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在礼节上不能让人笑话了。起身后,韩六望着出现在门口的韩芊儿,说道:“韩小姐果然是雅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听闻韩小姐平时练兵之余饱读诗书,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韩六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真也算是人才。
韩芊儿心下正烦,加上平时就没少顶韩六的杠头,是故今儿也压根没打算给韩六好脸色看,没理会韩六的奉承之词,直截了当的说道:“得得得,这些话我听了百遍了,韩旗主还是说正事的好,待会儿我还要去操练军队”,停顿一下,韩芊儿似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补充道,“对了,还请韩旗主以后不要叫我韩小姐,叫我韩旗主或者韩大旗主都行。”
韩芊儿一番话连削带打,放平常人身上早就无明火起了,韩六却如毫无听闻一样,依旧笑呵呵的说道:“韩小姐倒是爽快人,如此老朽便叫韩小姐韩大旗主了!今日老朽前来是代韩总旗主通知韩大旗主一声,说是要你亲自带兵前往庐州府。”韩芊儿不是韩老万,多说无益,直接言明命令效果还要好一点。韩六深知这点,是故直接说出命令。
本以为韩芊儿会问为什么,但韩芊儿却迟迟没有开口,韩六也落得清闲,端着茶杯静静等待韩芊儿回复。
韩芊儿原本心里头就乱,听韩六这么一说,纷乱的心思更是成了一锅粥。其实韩芊儿自前锋营回来,便隐隐有了前去庐州的念头,奈何一向性格倔强的她潜意识中将这个想法忽略了,所以才导致她思绪混乱,如今韩六这么一说,竟将那个念头挖了出来。
韩芊儿现在烦的是怎样拉下面子跟得草言明一起前往庐州。韩静见韩芊儿半天不语,便轻轻靠近韩芊儿,伸手捅了捅其后背。韩芊儿扭头看了看韩静,才又想起下边坐着的韩六来,赶忙说道:“既然是总旗主的命令,韩芊儿自然不敢不听,我去庐州便是,韩大旗主还有其他事吗?”
韩芊儿这句无疑便是逐客令了,韩六都快成精了,岂会不知,当即站起身说道:“只此一件,没其他的了,告辞!”
“韩静,送客!”
韩六和韩静先后走出,韩芊儿却蜷在椅子上,抱着膝盖胡思乱想,全没了平时那股干练劲儿。韩静送走韩六回来,见到韩芊儿又发起了神经,便不再理会,自去忙其他的去。及至傍晚时分,韩芊儿才似下了决心一般,叫起快要睡着的韩静,往前锋营走去。
得草这几天哪儿也没去,除了吃饭睡觉上茅房就是闷头看书,完全三点一线式的生活。每天早上,没了得草拎着火统晃悠,前锋营的那些大老爷们还有些不适应。这两天前锋营新转来的那些老少爷们算是吃尽了苦头,被原先火器营那些尖兵们训的全没了脾气,连带整个前锋营的伙食也比平时多了一半。
周半倒是个例外,每日除了训练士兵外,就是跟在得草后听得草讲兵法,什么“兵不厌诈”,“上兵伐谋”等等倒是记下几句,自觉得水平提高不少,内心也越发勤奋起来。好的将领就是要让手下所有将士都好,自己上进也让别人上进,所谓己欲达而达人,己欲立而立人,就是这般!

韩芊儿走进指挥处时,周半倒正要外出收兵,见到韩芊儿到来,见过礼后便要转身去通知得草,却被韩芊儿叫住,让他自去办其他事儿。周半倒挠挠头,有些不情愿的离开。韩芊儿撇开周半倒,带着韩静直往室内走去。
得草正抱着《李卫公问对》瞧得兴起,及至精彩处,不免手舞足蹈,拍案叫好,完全一副孩子模样。韩芊儿瞧着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韩静倒是含蓄很多,只是掩嘴微笑。
得草闻声抬头,见是韩芊儿,赶忙把书撂在一旁,说道:“不知旗主到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韩静闻言再忍不住,“咯咯”一阵笑后,伏在韩芊儿耳边说道:“好似庙里和尚们说的话,只少了阿弥陀佛四个字!”韩芊儿也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得草被笑得心里发毛,却不好问为什么,只能站直了身子静静等待这位上司说话。韩芊儿见得草胡子啦擦的模样,稍稍皱了皱眉头,说道:“杨得草,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研习兵书,可有什么收获?”韩芊儿本是来跟得草讲一同前去庐州之事的,但直接言明总有些尴尬,索性先东拉西扯些其他的。
其实作为一军主帅的韩芊儿,直接言明意图还好,似这般拐弯抹角说出,却是真正心里有鬼,真正的尴尬了。奈何当局者迷,在韩芊儿看来,如此行事却是最好的,乃是壮了一个下午的胆儿才决定的事情。韩静早就将自己这位姐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也不言明。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得草见韩芊儿询问兵书,顿时言道:“小将研习兵书时日尚浅,只粗粗看过几本,只能说是刚刚开始,不敢谈收获!”低调,再低调,得草虽然早将历代兵书全背了下来,历代著名战例也全部研究透了,但还是要低调。存着气,不少打粮食!
韩芊儿似是不喜欢这般谦虚的作为,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此说来,我怎放心将你一个人放到庐州那边去。”听了这句,得草心想: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奈何韩芊儿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得草的幻想。韩芊儿接着说道:“既然你兵法不行,我看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免得前锋营跟着你这位临时抱佛脚的主将丢了性命。”
“什么?你跟我一起去?这样不好吧,你走了,咱这个大旗其余将士怎么办?”得草自是不乐意韩芊儿跟着自己。得草是什么人?乃是大清朝的官儿,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带着自己手下跑回清兵那边去了,这要是跟着个韩芊儿,诸多事情都相当不便。
韩芊儿如上次算计得草一样,早将所有事情考虑好了,说道:“这你不用担心,稍后我自会派人通知正在南下的我部将士,全部兵发庐州。”
得草见韩芊儿已经下定决心前去庐州,便不再多言,又和韩芊儿胡扯几句,送走韩芊儿。周半倒刚好回来,侧着身子为韩芊儿和韩静让开路,小跑到得草身边说道:“大人,今儿这俩女的来咱这里搞什么?”
得草白了周半倒一眼,重新拿起《李卫公问对》,嘴里却念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却是宋代苏轼的《水调歌头》。
周半倒一愣,嚷道:“大人,这不是兵书里头的话吧?大人,那两个女的……”
得草丢下《李卫公问对》,揉了揉太阳**,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当然不是兵书里头的东西。别老那俩女人,那俩女人的,烦的很,那俩女人此来是告诉咱们,她们要跟咱一块儿去庐州,监视咱们。”
中秋节了,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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