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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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景
黄昏,不经意间鹏荔二人在路上相逢。
隐秘之声:
白杨树上一阵鸟啼,
白杨树下落叶纷披。
我孤独地寻那伴侣,
她走向那无情的季节里。
绿垂柳间一阵风起,
绿垂柳旁衰草凄迷。
我忧伤地找那伴侣,
她飞向那无边的广漠里。

鹏:
可是我依寻着谁的足迹?
又留恋着怎样荒芜的土地?
暗红的太阳正悄然远离,
血色的黄昏也慢慢沉去。
纯白的残月虽然升起,
却无法穿越那涌动的薄云,
到处是灰的黄的与褐绿,
杂草与树丛都深染了秋色,
或者那更像是一种病魔,
传染给大地有毒的焦热,
于是凄风穿过田野唱歌,
流水幽淌着眼泪化成了河。
更有古怪的鸟儿沉默,
呆在原地不飞也不跳起,
像弥留人的眼睛呆滞,
没有光明,只发出死气。
谁能想到就是在这里,
春天曾以各种鲜花的美丽
红润了她脸庞的羞意,
夏天也曾以各种绿叶的盛气,
炫饰过她彩裙上的花朵
啊,那时她亦曾路过这里,
不止一次轻轻拂着裙衣
不止一次美丽地与我相遇。
只为了这一点鲜明的意义,
我便要几度几度地徘徊,
我便要痴定了心地等待,
兴许这回可能她就来,
我就大胆的讲出我的话,
再不让它沉寂那些年!

荔:
绿荫的小路,无声地
弯向远方,暗蓝的天气,
悄悄临近更远的暮云,
没有风,也没有流水,
野树笼罩着静寂的黄昏,
环抱幽意的清凉从
青砖,红墙,布满萧色的
藤间叶底滞了下来,
炊烟袅娜地连着房顶,
升向广阔蔚蓝的天穹,
饭菜的浓香悄然弥漫
进每对依寻往日的鼻空,
水面和树间透着残阳,
浸在金黄与血红的色泽,
亦染透了每一个未变的
而又充满回忆的角落,
岁月那双惯于刻画的手,
悄然在小村中漫游,
就不止不觉地把些黄金
碧玉轻轻都变成了灰尘。
只剩下青的草白的云,
依然凌乱地摆在这里,
它们既不思想也不言语,
沉默得就像那个人,
几次三番我们偶然相遇,
几次三番我们对面着过去,
而他永远都是那么古怪,
我们一直就那样陌生又熟悉,
却互相似乎没什么关系。
经过了时光和距离的洗礼,
他的一切我将要忘记,
可是为什么在此经过,
衰草并未把曾经唤醒,
老树也没有将往昔印证,
为什么我却把他想起,
心中更不禁一阵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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