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的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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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在阳光中慢慢散去,一片苍翠掩映下的武当山显得越发巍峨。山脚下不远处的农家烟囱飘起袅袅炊烟,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突然间,一个略带稚嫩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虎头,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臭小子,又偷吃我的腌肉,站住,~~你给我站住!”
田间耕种的人们相视一笑,继续耕作,似乎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叫声。
村东头的一间破屋外,一人一狗,怒目而持。
“虎头,你给我听着,再偷吃我的腌肉,我打烂你的。我含辛茹苦,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小子倒学会偷我的肉吃了!”
叫做虎头的狗汪汪大叫,居然露出一个非常猥亵的表情,好像再说,我就吃你的肉了,你拿我怎么地。天啊,一个小白狗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僵持了半天,终于人妥协了,虎头得意的笑了。
这个所谓的人,其实也仅仅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将近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却是有点特别,他今年14岁,叫无非,当然是不是真有无这个姓无从考证,但无非知道,自从记事起,村里人就这么叫他。
无非是个孤儿,据村里人说,无非的爸爸妈妈在无非两岁不到的时候,就双双发生车祸,离世而去。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亲戚过问,全凭村里人,你家一顿我家一顿的把无非拉扯大。
对于父母仅存的记忆,也只是知道父亲叫无尘,是村里的语文老师,母亲叫张继芳,是村里的数学老师。无非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亲人,大概是永远不会知道了吧,因为村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正好村头小学缺少老师,于是两口子毛遂自荐当上了老师。在村里这么一住就是6年。很不幸的是,两口子去城里买教材的时候,回来的车在山沟里翻了,那时候无非两岁不到。
虎头是一条白色的小狗,自从无非记事起,好像这个小家伙就陪伴在他身边。很奇怪的是,这个小贱狗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是这个样子,好像一直长不大,身长不到一尺,通体白色,美中不足的是,两只使劲扑棱的眼睛周围,黑黑的细毛,让虎头怎么看怎么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熊猫。这么“伟岸”的体型也敢叫虎头,却是很让人费解。
如果说相依为命似乎有点过于悲惨,但一人一狗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在无非的心里,除了乡亲们之外,可能虎头就是自己最亲的“人”了。
结束了所谓的人狗对峙,无非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捞起门前破缸里的水胡乱的洗了洗脸,一把拽过来虎头来,也胡乱帮它洗了洗,进屋背上自己的小破包,欢欢的喊一声:“上武当咯!”,屁颠屁颠的朝武当山进发了。
在无非5岁那年,武当山上下来个道人,谁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路过山下小村的时候,碰见了无非这个小鬼头和虎头正在嬉闹,道人在一旁看了半天,据村里眼尖的人说,他们看见老道的眼里在发光,于是,无非被带去了武当山,被老道收了徒,后来才知道,这个老道是武当现在的掌门玄清真人。老道在收了这个徒弟之后,很少教他东西,只是嘱咐无非每天来武当的密典书苑看书,然后跟着老道打坐冥想。
本来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可以顺理成章的住进武当山,但是玄清却没打算这么做,让无非每天往返于山路之中,早来晚归,对于无非的生活也从来不过问。就这样,无非山上山下的跑了也有八年有余。
一溜小跑,5里左右的山路不到一刻就被无非远远的扔在脚后。摸了摸口袋里发愣的虎头,无非说:“小虎,猜猜今天谁扫大门?”虎头汪汪叫了两声,远远的听见有个人开喊:“无非师叔,今天来的好早啊!”

“哈哈毛竹师侄,今天你打扫卫生啊,师傅在哪?”
毛竹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一大早就出来扫大门了,师叔你去三清殿看看,师祖应该在那。”
“好了,我去找师傅了哈,你慢慢扫吧毛竹”无非话没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就听得毛竹远远的在后边喊:“师叔,中午还在后院斗蛐蛐啊!”
穿过前殿的广场,看着道士们已经开始晨练,无非把虎头从口袋里滴溜出来,扔到地上:“虎头,快去晨练去,偷懒小心晚上不给你饭吃!”
正准备去三清殿,无非突然被拉住了,转头一看是奇云师兄,“师兄早,我去找师傅哦。”
奇云是无非的二师兄,为人忠厚,平日里对无非照顾颇多,因此无非对这个二师兄总是心怀尊敬。
奇云看了看无非,笑着说:“师傅让你来了去后山的密典书苑找他,他今天不在三清观。”
“哦,知道了师兄,您接着练,帮我看好了虎头,这小子最近滑头的很,我这就去找师傅。”
奇云摸了摸无非的脑袋,笑笑说:“没问题,你去吧,今天师傅好像心情不错,说不定你个小鬼头又能讨到赏了。”
无非伸伸舌头,直奔密典书苑而去。
所谓的密典书苑,更像是一间古屋,藤蔓攀爬的外强,和风蚀雨侵的屋檐都能很好的证明这间屋子的悠久历史,屋檐下,飞舞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书之地”。无非立与门前,探寻着问道:“师傅……”
只听得屋内一个柔和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无非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坐着两个人,书案的右边是师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无非,左边的人无非却从来没有见过,端是一袭文雅之气,充满书卷气息的脸上,不失阳刚之力,双目迥然有神,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无非。
无非被看的一阵头皮发麻,但依然习惯性的微笑颔首,对客人以示尊敬,转身恭敬的叫了声师傅,就准备开溜去二层看书。
玄清一笑,满声说道:“这个小鬼头平日里被他的师叔师兄们宠坏了,礼数不到,还望先生见谅。”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忙道:“哪里哪里,太拘泥于礼数,就失去了为人之真,率性既好。”
玄清对着无非说道:“非儿,你过来一下,师傅给你介绍一位高人。”
无非一看,溜是不行了,乖乖的返身回来站在了玄清的背后。
玄清说道:“这位居士名曰青萍,从纷繁之世而来的,今后要在武当清修,青萍居士有很多可贵的阅历,最主要的是,青萍先生是道学达人。你已悟道8年有余,该接触一些其他的知识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需和青萍先生学习道法,我也开始你传授你一些武技。”
武技,没听错吧,村里人都说武当山的功夫很厉害,以为自己师从武当掌门,怎么也能混个武林高手的,可这么多年来玄清一直不教授自己武技,搞的每每被村里的同龄笑话,今天老道居然主动说要教授武技,无非想了半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恢复了无人时候的顽皮:“老头,你要教我武技了?我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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