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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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率军回到莱芜时,莱芜城头已飘起青州军的大旗
青州兵趁夜偷城,城中无备,城门皆被青州兵占领,守将也被岳云生摛。DuShU001.CoM天亮之后,守军见大势已去,皆弃刀请降。
岳云自被俘的敌将口中得了许多情报。袁术出兵比青徐二州早,很快打破颖川,攻入陈留境内,刘岱情势十分危急。泰山郡守应邵急调莱芜守军去支援陈留,不料守军未及出城,青州军已至。岳云推测,迟迟不见嬴县守军来援,很可能是因为嬴县大部分守军已被应邵调往陈留。
如果岳云所料不错,那么泰山郡的大部分兵力应该都去支援陈留去了。嬴县空虚,奉高空虚,整个泰山郡等于是不设防!
因事关重大,太史慈不敢掉以轻心,亲自提审敌将,又问过敌将身边的士卒。敌将手中有应邵的调兵文书,士卒也说曾接到命令,准备整理行装。青州兵到来后,守将怕城有失,这才据城而守。
泰山空虚,机不可失!
太史慈当即立断,命冯飞领五百人押送俘虏送往般阳,送完俘虏后从般阳征船逆流赶往嬴县。岳云领两千人轻装急行,奔袭嬴县。另留五百人驻守莱芜,等待满宠派人接收,太史慈自领两千人赶往牟县。
莱芜、嬴县之兵,本来是应邵按刘岱之命为进攻青州准备的,不料袁术忽然大举北上,陈留危急。刘岱顾不得再攻青州,急命应邵引军西进。应邵发文急调各处兵马前往陈留助战,自已引奉高一千五百兵先行赶往陈留。
三天后,太史慈得牟县,徐州臧霸领兵至牟县与太史慈会合。随即,二人兵分三路,太史慈引军攻奉高,臧霸引军攻博县,另分一军攻梁甫,留一千人守牟县。
又过一日,岳云占领嬴县。泰山空虚,兵贵神速。岳云留一千人守嬴县,领一千人赶往奉高与太史慈会合。
奉高原有兵一千九百余,应邵只带走一千五百,留了四百多兵在城中。太史慈和岳云合兵一处,共三千人,把奉高团团围住。
太史慈派人喊话招降,城中不应。太史慈即命军士伐木作梯,准备强攻。
临菑
周鼎说是坐镇临菑,其实无事可做。岳云以极小的伤亡攻下莱芜,让周鼎很高兴。太史慈的兵本来就少,周鼎特意把军屯中的两千兵调到临菑,其中的一千送往莱芜,五百加强给廖化,另五百给丁剑。
除了这点事,周鼎再无事可做。调度粮草物资,自有华歆等人去忙,周鼎最多也就是签令发符。即无事做,又不能离开大营,周鼎苦中作乐,派人弄了几个笛子来玩。
笛有横竖之分。秦汉之时,箫和笛统称为笛。汉武帝时,张骞通西域,传入横笛。笛在古代称为“篴”。到了汉代,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笛,七孔,竹筩也”。
周鼎只会两种乐器,笛和口琴。这时候自然没有口琴,周鼎只好用笛。前世,周鼎的大伯,会拉二胡,也会吹笛。周鼎小时候常常去听大伯拉二胡。尤其是夏夜在外乘凉时,大伯拉上一段二胡,讲上一段三国,常使周鼎听得如痴如醉,多年后仍记忆如新。
这时笛和后世的笛并无多大不同,只是不曾加膜。笛子加膜后,可使音量更大,音色脆亮、圆润。笛膜多用竹膜和苇膜,以苇膜为佳。
加膜的笛和不加膜的笛有些不同,因而需要新制。临菑的乐师少不得跟着忙乱一番。忙了五六天,总算改制出符合周鼎心意的竹笛。
取笛在手,周鼎左顾右看,吹什么好呢。正好一眼看到了小诸葛,周鼎心中一动,想起了《卧龙吟》,对了,就吹它吧!
束发读诗书,修德兼修身
仰观与俯察,韬略胸中存
躬耕从未忘忧国
谁知热血在山林
凤兮,凤兮,思高举
世乱时危久沉吟
凤兮,凤兮,思高举

世乱时危久沉吟
茅庐承三顾,促膝纵横论
半生遇知已,蛰人感兴深
明朝携剑随君去
羽扇纶巾赴征尘
龙兮,龙兮,风云会
长啸一声舒怀襟
归去,归去,来兮
我夙愿
余年还做垅亩民
清风明月入怀抱
猿鹤听我再抚琴
天道常变易,运数杳难寻
成败在人谋,一诺竭忠悃
丈夫在世当有为
为民播下太平春
归去,归去,来兮
我夙愿
余年还做垅亩民
归去,归去,来兮
我夙愿
余年还做垅亩民
清风明月入怀抱
猿鹤听我再抚琴
一曲毕,笛声歇,人皆静。众小停止了嬉闹,围在周鼎身边。想起那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千古名相,周鼎的眼角不觉有些湿润。明朝携剑随君去,羽扇纶巾赴征尘。归去,归去,来兮,我夙愿,余年还做垅亩民。只可惜他出得茅庐,却再也没能回来做垅亩民,留下千古憾事,让人感叹不已。
周鼎最不喜欢崇拜人。喜爱或是尊敬一个人没有错,把他提到无限高,甚至还闹自杀,那就是傻了。也因此,周鼎一向看不起追星族,也不喜欢做什么粉丝。如其崇拜别人,还不如崇拜自己呢。
周鼎喜爱和尊敬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诸葛亮是一个。服其智,敬其诚,感其忠。诸葛亮三岁丧母,八岁丧父。若不是周鼎派人请诸葛玄任东莱太守,诸葛亮或许还要随叔父流浪多方。
出神良久,周鼎收回心思。诸葛亮走到近前,恳求道:“老师,能再吹一遍吗?”
周鼎点点头,笛声再起。
笛声歇,良久,诸葛亮才问道:“老师,不知这曲子是何来历?此曲感人至深,当非无名之作。弟子在家时也曾习过音律,却是从未听过此曲。”
轻轻叹口气,周鼎收笛在手,招呼众小,“都过来,给你们讲个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中有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三间茅屋,茅屋附近有几亩薄田,田中有个青年。时值乱世,各地诸侯拥兵自重,混战不止。为躲战乱,青年流浪多地,最后避入山中。在山中,青年一边自耕自食,一边读书修身。青年习得墨家机关之术,帮邻近的山民造出许多有用的农具。青年心怀天下,各处地理人情风物皆在胸中。青年饱读诗书,熟谙兵法,下笔自有千言,胸中实有万策。青年苦修已身,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穷时善其身,达时济天下……”
周鼎越讲越是动情,将诸葛亮的一生娓娓道来。天色渐晚,众小听得如痴如醉,眼中都露出对青年的无限敬仰和向往。见众小听得认真,周鼎命军士点上巨烛,众小围烛而坐,听周鼎继续讲那青年的故事。
讲到《出师表》时,有人含泪。讲到星落五丈原时,众小皆痛哭失声。
无论何朝何代,诸葛武侯皆得万人敬仰。他的光芒,远远超过其主刘备。只有当整个社会的忠孝诚信都丢失殆尽时,诸葛武侯才会为世人所弃。
哭罢多时,烛尽,灯灭,周鼎让众小回去歇息。黑暗中,诸葛亮又问道:“老师,那青年所做所为,堪为千古楷模。只是弟子虽不才,也曾遍读史书。请问老师,那青年生于何时,姓甚名谁,为何不见于史书?”
此问一出,众小皆停下脚步,等周鼎回答。周鼎略一思索,道:“为师曾做过一个梦,好似那庄周梦蝶。”
“在梦中,千载弹指而过,天涯咫尺之间。那青年之事,就是为师在梦中所见。因梦太过真切,为师几乎以为那一切都是真的,正所谓‘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为师也不知那青年名字。”
“夜已深了,都回去睡吧。若是喜欢,明日为师教你们这首曲子。”
“老师,此曲何名?”
“有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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