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卖官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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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帝于西园开置邸舍卖官,价钱依官职大小而定,二千石官钱二千万,四百石官钱四百万又命左右卖公卿官,公千万,卿五百万并在西园另设钱库,将所得之钱贮于西园库中,以为已有。
光和二年(公元179年)三月,司空袁逢免官。袁逢为袁绍生父,其家族为东汉有名的“汝南袁氏”。
光和二年十月,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尚书刘纳等谋诛宦官曹节等人。曹节闻讯,乃威吓、收卖陈球岳父程璜,尽得刘郃等人之谋。乃向帝诬告刘郃等人与诸王交通,图谋不轨,帝大怒,将刘郃等人下狱处死。
光和三年(公元180年),四月,江夏郡(今湖北云梦)蛮起兵反汉,与庐江郡(今安徽庐江西南)黄穰起义军合兵,有众十万余人,连破四县,朝廷震动。遂派庐江太守陆康率军进讨,大破之,江夏蛮等军投降。
六月,帝下诏,令公卿举之中能《古文尚书》、《毛诗》、《左传》、《谷梁传》诸经者各一人,受举者皆拜为议郎。
何进异母女弟何贵人有宠于帝,立为皇后。时进为虎贲中郎将,出为颍川太守。帝乃征进入,拜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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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风云变幻,暗流汹涌。也有人仍处在风波之外,比如涿县的刘备,比如昌阳的周鼎。
刘备每天织席,周鼎却在忙着种地。
到今年,已经是第三次种胡萝卜了。去年的胡萝卜面积扩大了许多,获得了大丰收,亩产达到二十八石(重量),收获了胡萝卜堆满了一间仓库。有了这么多的胡萝卜,周鼎可以放心大胆地浪费。在给豆芽们上课的时候,周鼎一手胡萝卜,一手教鞭。在胡萝卜的诱惑之下,豆芽们学得格外用心。可惜,胡萝卜虽好,却不能吃得太多。因此,胡萝卜有时也会变成桃子。
这时已经是光和三年,周鼎十一岁。豆芽们也都有了名字。豆芽们年龄相仿,大的六岁,小的五岁。五个原本有姓无名的,周鼎一一给起了名字,分别是楚轩、苏墨、丁剑、冯飞、岳云,四个无名无姓的费了周鼎不少脑筋,最后决定统一姓杨,分别为杨言、杨念、杨如、杨玉。先依年龄,后按高矮,定了大小。楚轩最长,丁剑次之,岳云最小。岳云就是那个连同母亲一起被周鼎买回来的孩子。岳母姓李,在周家帮王氏做事。
今年的重中之重是棉花。小小的棉花承载了周鼎太多的期望。棉花比麻产量高,最主要的是棉花加工比麻更适合使用机器。有了棉,大量种植,以机器纺线织布,可以得到大量的布匹,占用的人手却不多。因此,周鼎常常带着豆芽们到棉田劳动,松土、施肥、除草。有时候,周鼎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农民,前世,咱也是正儿八经的农民的儿子不是?
种棉之外的另一件事,是稻和麦。汉时的麦有两种,分大麦和小麦。小麦又有两种,一种叫“宿麦”,即冬麦;一种叫“旋麦”,即春麦。西汉《胜之书》云“夏至后七十日,可种宿麦”,又云“春冻解,耕和土,种旋麦”。
周鼎要做的,是稻麦轮种。这时应该已经有了轮种,只是周鼎没有见到。实行稻麦轮种,可以大大提高粮食收获量。乱世之中,粮食尤其重要。汉末多少诸侯,没有亡于敌手,却亡于缺粮。粮食如此重要,周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在一小块地上做轮种的试验,尽量不引人注意。此为利器,时机不到,不可轻以示人。

此外,苜蓿也已种下。苜蓿是一种优良的牧草,产量高,营养好,能固氮肥地。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易捆扎,不适合长途运送。行军作战,战马用草,最好的还是谷草,就是粟的叶杆。因此,苜蓿更适合用在牧场,养马,养牛,养羊。周鼎种的这一批苜蓿,就是为即将到来的耕牛准备的。
周信收进了一大批米酒,三蒸之后装坛(蒸馏器已经换成了陶制器),派周福的长子周富运往塞外,随行的庄丁有六十人。相信不久,就会带着耕牛返回。有了耕牛,周家可以种更多的地。昌阳地广人稀,荒地多的是,价极低,每亩仅百余钱。买些小山头种乌桕树、白蜡树,开些荒地种胡萝卜,周信心中早有打算。
说起胡萝卜,还有一桩趣事。一次周鼎嘴里叼着根胡萝卜去马厩,想找匹小马驹练练手。刚走近马厩,一匹马大嘴一伸,把周鼎口中的胡萝卜抢了过去,三口两口就吃掉了,把周鼎吓了一大跳。周鼎这才想起,马是爱吃胡萝卜和苹果的。于是去抱了一堆胡萝卜来喂马,马儿抢着吃。最开始抢周鼎胡萝卜的马一口气吃了十几根胡萝卜。此后马对周鼎的态度大为改观,周鼎没事就往马厩跑,看来离骑马的日子不远了。胡萝卜实在是溜须拍马之佳品。
忙忙碌碌中,春去秋来。周富带着大批的耕牛返回周家庄。周信定的酒价很高,儿子说了,这是独家生意。普通的牧民买不起,可是贵族买得起。不怕价高,就怕没有好酒。在尝过之后,周富带去的几车酒顺利的换成了大批的耕牛。只是牛走得慢。若是换成马,早就赶回来了。
耕牛的数量超出预计,预备的牛舍不够用,少不得又是一番忙乱。庄稼要收,地里的棉花也要采摘了,周家庄下下,找不到一个闲人。就在这时候,大汉帝国的皇帝刘宏同志,给周家庄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话要从西园卖官说起。汉廷有三大势力:外戚、宦官、士族。外戚和宦官争来斗去,权势极大。士族也把持了一个很重要的权力:官员。汉廷官员实行察举制,也有征辟。后来慢慢变质,“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并渐渐为士族所把持。一些豪门望族除了把官位留给自己的子弟之外,还在外界寻找和发现人才。标准有两条:一是要有才,二是要知恩图报。一旦找到这样的人才,豪门望族便会推他上位,上位之人也顺理成章的成为望族的一分子。历史上袁家几世经营,“四世三公”,汉末更是出了袁术、袁绍两路诸侯。除了他们自身的能力,更多的还是跟他们出身袁家有关。
这官位在刘宏眼中,可全都是钱。现在被士族用来市恩,刘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后来灵机一动,于西园开置邸舍卖官,依官职大小,各有高低。卖官得来的钱,自然收为已用。
青州是个大州,临菑富甲天下。可是青州的东莱郡却是个穷郡。全郡十余县,户十万余,口不过四十八万。占着半个胶东半岛,地广人稀。东莱郡的昌阳县更为偏僻,可是偏偏就有人买官买到了昌阳。这人姓黄,名仁。用钱换来的官,自然要用来换钱。可是昌阳是个小县,一时半会也刮不出多少钱。黄仁可是不甘心自己的钱打了水漂,便把目光盯上了昌阳的“豪门富户”。周富前不久赶着大批耕牛穿城而过,黄仁自然是知道的。所以黄仁首先就盯上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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