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之深处
摸着脸上慢慢浮起的指印，李子豪不明所以，心中又惊又怒，最重要的是这女的在这么多人的眼前竟然扇了他一耳光，这叫他颜面何存？不由恼怒地吼道：“臭婆娘！你打我干什么？”
看着眼前这张暴怒的脸孔，蓝衣女子脸上浮起一丝不屑，又是一脚踢在李子豪小腿上，一股疼痛顿时涌了上来，李子豪接连受辱，肺都快要气炸了，脸色涨得通红，在他心里却实在不愿意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出手，忍住冲上去揍人的冲动，怒声道：“我操你奶奶的，你是哪个人家里面放出来的疯狗？”怒气上涌的他竟然连话语都说的连贯了起来
那蓝衣女子被他骂成一条疯狗，不由也是愤怒无比，眼睛一瞪，抬起拳头来，往李子豪嘴巴就轰了过去。这回李子豪有了准备，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那拳，又开口骂道：“我操你奶奶！”他这句话无疑运用的纯熟之极，那蓝衣女子立马大怒，叱声道：“我打烂你的臭嘴！”身形往前急冲，又是一拳打向李子豪的胸膛，那娇弱的拳头之上竟带起了呼啸的拳风，直砸向李子豪。李子豪在部队里面的时候学过分筋错骨手，学过小擒拿手，学过截拳道，多年的训练也并非是虚度。他见这蓝衣女子心浮气躁，来势凶猛，脚步稍错，让那蓝衣女子的拳头贴胸打过，而自己的手却搭在了那蓝衣女子手上的关节上，手上顺着那拳势一带，一股巧劲从指尖直透而出“咔！”地一声，蓝衣女子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急速传来过来，立马连一分劲力都用不上了，眼前那个男子的身形却已经转到了背后，她心里暗叫不好，果然紧接着一疼，一股力道使得她身体不稳，俯身扑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哈哈...”哄笑声顿时潮响而起，蓝衣女子怒极，爬起身来，又要再打，却发现右手一用劲就有一阵剧痛直传而来，显然是有关节脱落了，一时痛得眼中泪光闪闪，望着眼前那个满脸得意，放声大笑的男人，胸口气得不断起伏，怒声喊道：“哈瑞叔叔！给我杀了他！”
人群中一道黑影电闪而出，直冲向李子豪。：“小心！”李飞阳也在此时动了，一手拉过了李子豪，另一手握拳，直击了出去。“砰！”地一声巨响，双拳相接，气劲四射，震得地上尘雾弥扬，众人迷蒙中看去，只见尘雾之中一道清光一道黑光不断交错着，两道光芒的中心如同一股龙卷风，不断地搅起无数灰尘和碎石，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去瞧，但是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只看得到淡淡的两道光芒不停地快速变幻着。一阵密集的响声似下冰雹般地传了出来，两道光芒越闪越快，眨眼之间就搅合在了一起，好像螺旋般一顿乱旋，再也分不清楚哪边是清光，哪边是黑光。
：“砰！”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分开，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李飞阳已经和那个黑衣老头的拳头已经碰上了两千六百八十三次，每一次交拳都在电光石火之间，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声响，第二拳，第三拳四拳就已经到来了，每三四拳才能发出一声响声，但传出的响声却还如此密集，立即就可以想象到两人的交战状况究竟有多么激烈了。李飞阳目视着那个往后飘去的身影，脸上仍然是那种淡淡的微笑，但是神色之间却有了一丝肃穆，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敬佩。
李子豪见他落下，忙冲了上去，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哈哈，那娘们的可真有弹性，老子刚踢了一脚，脚底到现在还是酥的！”他大仇得报，心里极是痛快，将脸上太阳镜取了下来，冲着蓝衣女子连扮鬼脸，还将扭了过去，用手拍着自己的，脸却冲着那蓝衣女子猥琐地笑着，口中还一边怪叫道：“哎呦！好痛啊...好痛啊...”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赶到了这边看热闹。那蓝衣女子几乎快要气晕过去了，脸色煞白，胸口不断起伏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那黑衣老头拉了她一把，沉声道：“小姐！先回去再说...”蓝衣女子受了气，哪里就肯这样罢休，一把挣开老头的手，指着李子豪歇斯底里地喊道：“臭东西！混蛋！你给我等着！老娘一定会杀了你的！”她这一开口，顿时将身上原有的贵族气质都抛到了身后，变成为了一个骂街的泼妇。
李子豪哈哈地笑着道：“来啊！老子鞋底的狗屎还没擦干净呢！”蓝衣女子骂不过他，气得浑身乱颤，忽地一顿脚，单手扒开围观的人群，狂跑了起来。那黑衣老头愣在原地，叹了口气，转身对李子豪道：“年轻人啊！你可惹祸了！她可是路西大人的女儿啊！”
李子豪哈哈大笑起来，正要说话，旁边就有人开口了：“踢都踢完了，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黑衣老头又叹了一口气，纵身追了上去。李飞阳看着那黑衣老头远走，轻声叹息道：“子豪兄，只怕我们又惹上大麻烦了！”李子豪嘿嘿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弟，你也不想想，如果天天有个大美女来找你的麻烦，那也是一种天大的幸福啊！哈哈...哎呦！我操，这婆娘巴掌还不轻，估计老子白马王子的形象还得要个把星期才能恢复了！”闻言李飞阳不由笑了起来，开口道：“言之有理！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哈哈”两人一起大笑起来，似乎刚才又只不过实在自己的生命过程中又添上了一件快乐的事情罢了。
两人在外面吃过午饭，便又赶往自己佣兵团的所在地。转过几条小街，一条破旧的巷子里面，巷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双雄佣兵团自此进两百米”，进去后就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栋木屋，便是双雄佣兵团的所在地了。两人走进木屋，屋里极是混乱，画满了图像的白纸满屋都是，里面摆着两张床，两人一进屋就各自倒在床上，各自闭了会儿眼睛，李子豪先开口道：“兄弟，你看你找人画了这么多图像，每次有商队进城就委托他们去张贴，但是不知道你姘头能不能看到？”李飞阳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不知道...”忽地感觉有什么不对，又道：“...你别把我跟霜儿讲得好像一对奸夫淫妇好不好？”李子豪嘿嘿一笑道：“看你这劲头...心神不宁，要是她也这样，那可不就跟奸夫淫妇天天想着偷情一样么？”李飞阳呵呵一笑，忽地坐起身来，摆出了一副练功的样子，李子豪一看这架势就又忍不住道：“你天天练功也不累么？人家李白一直讲及时行乐，武功练到你这样早就已经够了，干嘛还找那种罪受...”看见李飞阳不答话，他心中颇觉无味，便闭上眼睡了起来，并且很快就做起了梦来，这回梦里面却没有姑娘了，面有许多场面都一闪而过，里面既有两千年中国的各种回忆，也有来到这里后的各种经历，两者逐渐地融合在一起，悲酸苦乐霎间都交织在了一起，里面有自己从小被离异后的父母抛弃的情景，有自己为了卧病在床的奶奶背着筐篓从黑心煤老板手里接过钱，钱在手里捏得漆黑的情景，有自己在奶奶病逝的同时接到选入特种部队的消息后的悲喜交加。他永远忘不了奶奶临死时候看着他的那种眼神，那里面包含的东西让他在那一瞬间抛弃了对周围的恨意，那双眼睛本来早已浑浊不堪，但里面闪烁的色彩却似乎有着世间的一切美好，就算是天上最明亮的星辰，在这双眼睛面前也将失去光辉。那双眼睛在那时候就似乎已经印进了他的心灵，每当他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感到有一双眼睛在天上注视着他，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他时时会反省自己的一切，因为他需要问心无愧，需要有一天仰头看着星空的时候，敢于看着那两颗最为明亮的星星。在经历着许多之后，他在梦里虽然有着悲伤难过，但却从没有过害怕恐惧，因为，不管做什么远都能看着天上最为明亮的两颗星星，微微地笑着。似乎有什么流进了嘴里，苦涩和辛咸直涌入心里，咂了咂嘴，李子豪睁开眼睛，发现李飞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不由得一愣，摸了摸脸颊，触手处满手温湿，自己竟然流泪了！他脸上发烧，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梦里梦到被那婆娘咬了一口，梦里的我还只有六岁，我当然就哇哇大哭了...”
李飞阳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脸上的刀疤舒展开来，他慢慢开口道：“我明白，我曾经在梦里也被咬过，不过咬我的却是我心里的仇恨和固执。”李子豪呆了呆，开口道：“是你脸上刀疤的来历吗？”李飞阳心里暗赞他的聪明，点了点头道：“这道刀疤是我全家满门被灭口的时候，凶手在我脸上留下的，那时候，我四岁...”
李子豪微微一愣，心中不由有些刺痛，自己最起码还有一个奶奶疼爱，而他却...李子豪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问道：“你报仇了吗？”
李飞阳缓缓走到窗子旁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叹息着道：“是的，我报仇了...”李子豪看着他的背影，正要说话，忽见他已经转过了身子，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接着道：“可是在我报仇的时候，我却突地发现，我似乎错了。”李子豪愣了，疑惑地问道：“你报仇有什么错？”李飞阳笑着道：“我时常念记着别人对我的灭门之仇，在我想要将他们灭门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李子豪奇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李飞阳一字一定地道，李子豪一下愣了，心里一种沉睡已久的感觉忽然涌了出来，李飞阳坐了下来道：“虽然我不知道那双眼睛是谁的，可是当我要痛下杀手报仇的时候，它好像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李子豪想起梦中的那双眼睛，不由默然无语。沉默之中，李飞阳闭上了眼睛，缓缓道：“有人来了...”
李子豪从来不怀疑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正确性，果然话落音不久，一个响亮的脚步声就传了来，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是双雄佣兵团吗？”声音落下的时候，一个军官模样打扮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口，看了看屋里的凌乱，不由得微微皱眉，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进。
：“是的！请问有什么委托吗？”李子豪大声地回应道。
：“在下是路西领主的亲兵，前来邀请两位今晚八点赴宴！请两位务必赏脸...”
屋内的两人同时一愣，李飞阳一笑，开口道：“麻烦来了！”李子豪嘿嘿笑着道：“是祸躲不过，就算是鸿门宴不也得闯闯么？”李飞阳点了点头，开口大声问道：“请问城里这么多大人物，路西领主为什么会请我们两个小小的佣兵前去？”
门外的声音传来：“在下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只知道两位是凯莉小姐亲自点名邀请的。”那个人宁愿站外面站着，也丝毫没有进屋的想法，显然非常嫌弃这里的破旧。见他的目光，两人也不在意，李飞阳当下启齿道：“请你回复路西亲王，说双雄佣兵团一定会准时赴宴！”
：“那我就先告辞了...”那亲兵在这样凌乱的环境下真的是连一刻也不能再呆下去了，连忙出声告辞，李飞阳口中的一声“请便”还未说出来，那军官就已经回头走了。李飞阳微微苦笑，看了看屋子周围的凌乱，问李子豪：“你看屋子是不是该收拾了？”
李子豪一摊手道：“你要收拾我很乐意...不过我先睡一觉，我晚上还要去相亲的，不补充睡眠怕有黑眼圈...”李飞阳无奈，索性也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两个大男人，人也杀过，架也打过，甚至骂人也很有一套，可要他们收拾这凌乱的屋子，不由各自摇头叹息,唉！实在没那种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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