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枯蝶下界巫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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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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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是天下的神山,除了不周山之外唯一能够通上天界的山脉。自然在这昆仑山上,灵异生命众多了。山的中心灵兽叫做开明兽。西面以禽类为主,生有凤凰、鸾鸟等神兽;东以人类为主,这里的人类各个都是道身仙骨,能活上千岁,但却是都是巫族的人;北以树木为主,像那著名的椿树,便是生在此处了;而在南面却都是爬行类的灵兽,比如巨蛇,神龟等等。这些神兽守护着一眼泉水,名叫疏圃池,池中有水,叫做金色仙泉水。金色泉水环绕昆仑山流转三周之后,变成赤红色丹水,凡人饮得一口,便可和天地同寿。在这泉眼旁边还生长着天界所需的仙树,仙果之类的灵药。
而在这泉眼旁边生长着一棵很一般的小花,名叫红心道,红心道要历经九十九万年才能长出嫩芽,再历九十九万年,长出花蕾,然后再历九十九万年才开出花来。在红心道开花的时候,一缕清风吹过,花香千里,于是吸引了一只蝴蝶前来。当然,在这神山之上,万物都有灵性,就算是一只蚂蚁也是通灵的,何况是只蝴蝶了。这只蝴蝶生的不是很漂亮,而是一只枯叶蝶,它栖息在红心道之上,吸取了花粉,便被这里的迷人景色所吸引住了。
当时,正巧有一老者路过,来这泉眼中饮水。蝴蝶落到了这老者的肩膀之上,老者笑着和它说道:“这昆仑山上,能有你这样自在的生灵,也不枉费我下界来这一趟啊!”
枯叶蝶听了便幻化**形,不解的问那老者:“老仙何出此言?我这等冥顽不化之孽障,您怎么说我自在呢?”
老者缕须笑着说道:“枯蝶啊,枯蝶,你知道自己是为枯蝶,是为什么呢?你不知道你是仙人,又是为什么呢?”
枯蝶不知道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慌忙求教。那老者笑道:“这昆仑山是为神山,而神山之上,却非神圣所居,为什么呢?只因这天地颠倒,大道不存。所以天帝才封锁起了这座神山,对外界谎称是为帝都,实际上是为了保留一下大道的天纯。”
“那么为什么非要用这么多神兽来守护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育在了这里,想要出去却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憋在这个山上,都快要闷死了!”枯蝶急躁的说道。
老者听完了,吃了一惊却说道:“多少人想要到这座山上来,都苦于神兽的看护而来不了,就算是魔祖蚩尤也不能兴魔兵上山,你既然生在了玉山之上,又如何贪恋山下的风景呢?”
枯蝶听不大懂老者的话,便又说道:“老仙生而为仙,自然不知道我这枯蝶的心事了,终日在这山上,了无新鲜,纵使生的千年又有什么意思啊!”
老者听完便大笑道:“枯蝶啊枯蝶,凡尘自有凡尘苦,神仙也有神仙悲啊!除了这昆仑山之外,任何地方都是巫妖的战火,你也不怕么?”
枯蝶摇了摇头,老仙看了看它便笑了:“老夫能帮你下山,幻化**形永久,只是你一旦下山便会废弃了你在这神山之上的所有精华,你的道行也只会是一个小妖的水平了,这样你愿意吗?”
枯蝶看了看山下,又想了一会,朝着老者点了点头。再一抬头的时候,却不见了老者。往天上一看,却见到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周身环绕着紫气,头顶飘落着祥云,手拄一个枯木拐杖,脚踩五彩光华,身后有祥瑞泛出。枯蝶赶忙参拜。
“枯蝶,你既然愿意下昆仑山去,贫道便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山下之路,险恶非常,你一只枯蝶,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来完成求道之路,倘若有一日悟道升仙,也不能追根溯源,只可自会于心。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枯蝶再拜了两拜。
老仙用拐杖一指,从天边飘来一朵祥云,托起了枯蝶,枯蝶昏昏然不知为何,却被祥云拖到了山下。当他再看看山上的时候,那整座昆仑山都是焕发着五彩光华,美丽非常。
“原来这座山这么美丽啊!”枯蝶不禁赞叹道。他却也有点后悔自己下山来了,便又看了看老仙,老仙却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来,便说道:“昆仑山是神山,再上之时,就要凭借自己的道行了,求道之事,是没有后悔一说的,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来走。而悟道之事,是为天地之元,就更应该靠自己来完成了,谁也帮不了你的!”

枯蝶羞愧的低下了头,看了看老仙,连忙自责不已。老仙又笑道:“何须自责呢?只要记着自己对着自己便是了!”说完了,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枯蝶望着远去的老仙,又看看昆仑山上飘渺的山石树木,朝着东面走了过来。
走了没有多远,便遇到了一条河流,这条河流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荒芜的碎石,而在整个河流上面,都冒着白气,这白气隔着老远便让枯蝶感到一种阴冷。他朝着河流过来,凭着自己存留的那点法术,他还能重新变化成自己的本身,一只枯蝶。他朝着河流的对岸飞了过去,却刚刚变身过来的时候,就被一只仙鹤给叼了朝着南方飞来了。
枯蝶怨愤的责骂仙鹤:“你这该死的大鸟,我刚下山你就和我过不去!告诉你,我可是神山上下来了!你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仙鹤叼着枯蝶一直朝南边飞去,却没有理会他所说的一切,一直飞到了一个水池旁边,才落下来。仙鹤张开大嘴,将枯蝶放出,枯蝶刚下来便大骂:“你这臭鸟!把我带到这是什么地方!”可是当他看到了这周围的风景的时候,却渐渐的不再嚷嚷了。这水池周围长满了花树,而每棵花树上面都有小屋存在,这小屋并不是和常人居住的屋子一样,而是花苞似的小屋,这些小屋不知道是什么人住在里面。在水池中央,长着一朵莲花,莲花周围好像都是按照规则生长着的荷叶,上面淌了水珠,这些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显得十分的晶莹透亮。
谁能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还无动于衷呢?可是他只是一只枯蝶而已,他没有什么审美细胞,他心里有的只是好奇而已。正围着这池子转悠的时候,突然那朵莲花中泛出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这白胡子老头似仙却非仙,说他是妖怪却还不算是妖怪。倒是和巫族好像有些关联。他从莲花中一出来,枯蝶便经忙问道:“是你让这大鸟把我叼到这里来的吗?”
老头笑了笑,朝着枯蝶走了过来:“一叶枯蝶,竟然也能上得了昆仑山?看来这天帝就是偏心于你们妖族的人啊!”
“你是什么人?天帝偏不偏心,管你何事!”枯蝶大声嚷道。那老头却从水上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枯蝶面前,笑着用胡须在水里画了一条鱼,那鱼马上变成活的了,在水里游来游去。他又指着这鱼说道:“你看它自在不自在啊?”
枯蝶看了看:“很自在啊!干嘛这样的问题还要问我!”
“哈哈!这就是自在吗?它就只能在这水池当中,而不能出去,这池子一旦枯了,它便也要死了。就好像我,我们巫族,即使再神通广大,却只能在地上自由,这叫什么自由!”老头说着便用手指一指,那只小鱼蹦跶几下就死在了水里。
枯蝶看着死去的鱼,连忙叫道:“你这老头,怎么让它活了,却又让它死,难怪长得这么难看,就是因为你太残忍了!”
“残忍?区区一只小鱼,生杀由我,而我的生命却又不知道攥在谁的手里?”老头说着突然转过身来:“你这小小的枯蝶,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说着便用袖子一甩,出来一道水流将枯蝶打落在地上,枯蝶被水封住了身子,黏在地上便动弹不得。
“你不要得意,我可不会就这样被你降伏的!”枯蝶冲着老头愤愤的说道,他用力挥动自己的翅膀,可是却没有一点力气,连续使了好几次也没有使出自己的幻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枯蝶想了想,才想起来昆仑山上那老仙所说的话来:“下山之后,你只是一只小妖而已!”
“我只是一只小妖了!”枯蝶近乎绝望了。看着那个老头朝着他走过来,他只能双眼狠狠的瞪着,却也无话好说了。可真是悲哀啊,刚下山便遭遇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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