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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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在梦里,他竟然回到中国的三国时代,遇见了后世闻名的大才子——曹植。
很可笑吧……要是说给皇帝他们几个听,一定会嘲笑他这个“学者”是读傻了书。
呵呵,笑就笑吧,他倒是挺想念那些家伙的。
自从上次在伊斯坦布尔匆匆一聚后,又有多久没见了?就算师傅不让,改天也一定把他们叫过来,看看他的伟大发现——曹操墓!
这里的壁画上有这么多美女,一定很合皇帝的胃口……
唔,这枕头好奇怪,怎么会有规律地上下起伏,还硬邦邦的,睡得他脖子都酸了……待会儿要记住这是哪家酒店,以后休想他再来光顾!
甄洛努力地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头顶上方古色古香的床帐。
真是,现在的饭店都时兴古典式的装潢吗,没必要连睡床也仿古吧?他还是比较怀念“丽晶”的软床……
该叫RoomService了,来一顿丰盛的早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么打算着,他望向床头,却不见任何的服务铃或通讯设施。
什么烂店,竟连电话也没有?难道不怕他去投诉吗!?
肚子持续地抗议着,他没办法,只好抱着被单坐起身来。
浑身上下凉飕飕的感觉不由让他皱了皱眉。
怪了……
他有裸睡的习惯吗?
不然的话,自己的衣服又上哪儿去了?
甄洛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一个清新悦耳的嗓音兀然在他的脑后响起。
“你是个男的。”
“废话,你哪只眼睛看我象女……”
他直觉的反驳着并转过身,却在发现对方离自己的距离之近后,猛然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你……”
是他!那个在梦里把他从洛水中捞出来的“恩公”!
那付玩世不恭的神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等等,既然是梦里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里,而且、而且和他一样没穿衣服,还悠闲自在的打了个哈欠?!
这不是梦——
GAMEOVER,好象这回他当真栽在古墓里,来到三国时代观光了。
呵呵呵呵~
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他就是最好的范本。
甄洛强忍住想一脚把那家伙踹下床以泄心头之忿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
“这就是你对待恩公兼睡枕的态度?真是知恩图报啊。”
那人慢吞吞的坐起身,不紧不慢的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穿起来,还好心地丢给他一套。
“快穿好,别着凉了。”
“睡、睡枕?”
甄洛红了红脸,原来刚刚那枕头是……算了,有什么呢,他们都是男性啊,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摇摇头,正准备穿衣服,却又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拿这衣服给我干嘛!!”
青上缥下的裙式纱衣,任谁见了都知道这是一款标准的女装。
“很适合你啊。”
那人站起身,无关痛痒的回答。
如果眼光能杀人就好了,甄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千刀万剐。
“我、是、男、的!你不是看见了吗?为什么……”
“你叫什么?”
“甄……”
没来由的被提了这个问题,甄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呃,我干嘛告诉你!”
“真?好奇怪的名字。”
那个人拉了他一把。
“我不管你叫‘真’还是‘假’的,听好!王爷吩咐过,等你醒了,就让我带你去见他。你是要自己穿上衣服乖乖跟我走,还是要我把你裹在被子里扛到大厅去?二选一,没商量。”
“你——”
冷静、冷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甄洛这样告诉自己,虽然穿女装很丢人,可是比起另一个选择来,他宁愿丢这个脸。
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难免在嘴里咕哝一下。
“小王八蛋!”
“哼,不知是哪个忘恩负义的大王八还欠了小王八蛋两条命呢!”
捉狭地笑着,少年双手环肩。
冷静、冷静~~
拼命咬着牙,甄洛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已是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男子,对方虽然身材高大,却也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子——
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了,带我去见曹植吧。”
“呃?”
少年愣了愣,旋而直视他。
“你很有胆,每次都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对了,这里是古代——在古代以下犯上,是要杀头的!
甄洛一下子反应过来,旋而改口道。
“那请带我去见王爷,这样可以了吧,小少爷?”
“我的名字是奕扬,你记不记住都没关系。”
少年的目光刹时凌厉起来,冷冽的语气与刚才的玩世不恭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是什么少爷,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卫。”
“……”
诧异于他态度的转变,甄洛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叫做“奕扬”的年轻人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快走吧,王爷在等你。”
“姑娘,你可以起来了?”
见到甄洛随着奕扬进入书斋,曹植把手中的笔放在书桌上,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们出门在外,没有侍婢伺候,难免有所不便。幸好奕扬懂得医术,本王便让他来照顾你,你的身体可否好些?”
“我很——”
甄洛刚想回答,就被脚下过长的裙尾绊了一下,无可避免地将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临危之际,幸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将他接住。
抬起头,甄洛正对上那双如漆般的黑眸。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让他看到笑话?
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一次,无疑又是奕扬帮了他。
想想自己也很没良心,人家好歹从河里救了他,他却从没给人一个好脸色看过,这实在不符他的处世原则。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不该混淆的。
“谢……”
想不到,这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在下一刻都没入了那个怀抱里。
这家伙、这家伙、这家伙!!
他在干什么?!
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按在怀里动弹不得,甄洛不置信地望着制住他身体的那双臂膀。
这算什么意思?在曹植的面前,他干嘛把他抱得死紧!
刚想狠狠地挥出一拳,给那小子一个胆敢轻视成年人的教训——可当一只手轻点上他颈间的某处时,甄洛忽然发现自己浑身没了力气,连站都站不稳,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家伙在他身上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点**”?!
这时,曹植关切地走了过来。
“奕扬,她怎么了?”
“启禀王爷,这位‘真’姑娘落水过久,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害,身子还很虚,目前尚需好好调养。”
低下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奕扬却趁机偷偷地给了怀中“娇客”一个邪气的微笑。
笑?那家伙竟然还好意思笑?!
还不是他干的好事!
甄洛整个人只能软软地靠在那个可恶的怀里,只有眼底的不甘心泄露出他想要杀人的冲动。
“哦,这位是甄姑娘啊?”
看得出曹植对这个奕扬十分信任,对这种状况竟不疑有它。
“此地是本王的一处别院,既然姑娘的身体有恙,就安心地住下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奕扬,由你照顾她,我就放心了,你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是,王爷,属下遵命。”
一边应承着,奕扬一边轻轻松松地把他抱了起来,看似瘦弱的手臂却超乎想象的有力,大概是有练什么武术的关系。
不要啊!王爷!曹植!这个人明明心怀诡计,没安好心啊!!
还有,我不是姑娘……
甄洛在心底拼命地呐喊,可惜自己既发不出声又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摆布,而曹植的身影则愈来愈远——
“你、你、你——”
一回到原来的房间,奕扬便解开了他的**道,这也是之所以甄洛现在能揪住这小子准备掐死他的原因。
说实话,他活了二十二年,就属今日受的气最多!
“好小子,有什么遗言,你快交代!不然待会儿,只有阎王爷肯听了!”
尽管除了盗墓之外没什么一展身手的机会,但他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的高手,再加上稍有涉猎的空手道和中国拳术,一定能把那家伙打到爬不起来!
“好说,好说,我尚未到弱冠之年,还没有兴趣要和阎王大人喝茶。”
只见奕扬象条泥鳅般从他手中滑走,转到桌旁坐下。
这是什么功夫?
甄洛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了中国武学为什么被称为“博大精深”,而自己所学的那些现代武术又是如何的不济。
他奈何不了这家伙!
挫败地坐在桌子对面,甄洛死命地瞪着那张可恶的脸。
“你说,为什么不让我和王爷说话!”
“‘真’姑娘……”
他笃定地喝了口茶,慢慢地说道。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又救了你一命哦!”
“我、不、是姑娘!我叫甄洛,性别——男,明白了吗?”
一口气吼出心中的不快,甄洛这才注意到他的说辞。
“慢着,你说救了我一命,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对王爷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奕扬停了一下,见他点头,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可知……一旦你说出自己是个男人,便立刻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
甄洛简直无法置信。
奕扬这样解释道。
“我大魏与蜀、吴尚在交战之中,早些时候,皇上已下令攻吴,所以,在这段时间内若发现他国奸细,必斩立决。你若是个男人,又无故出现在王爷身边,一定会引起他人怀疑,到时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朝廷的官员处斩的。”
“难道、难道女的就不会是奸细了吗?”
不然,历史上何来“美人计”之说?在这时代的早几年,吕布和貂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本来是如此,可谁都看得出,王爷对你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姐是如何的‘关切’。所以就算你是真正的奸细,他也会力保你无恙的——前提嘛,只要你还是他心中的‘甄姑娘’便成了,因为王爷的怜香惜玉可是远近闻名的。但是,如果你要是甄洛‘公子’的话,王爷恐怕就没什么兴趣去保护一个男人了。”
换句话说,如果他是男的,曹植立刻会把他当作奸细宰了,以免惹祸上身。
“MYGOD!这是什么理由啊!”
按照这家伙的意思,他若不假扮女妆欺骗曹植以求自保的话,岂不是将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谴”……
他不该去寻曹操墓的!
遇上这种事,还不是中了诅咒么?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还好吧?”
见他好象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的,奕扬把脸凑近。
“咿,仔细看,除了身高之外,你真的很象女子耶!我见过的皇妃都没有你这么白……你真的有二十多岁了吗?”
“你!”
甄洛回过神,猛然看见那张脸出现在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不免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男的,难道你还不清楚?”
不负责任的说出口,他这才发现此话是如何的“暧昧”……
不成,一定是被师傅带坏了,动不动就会想歪,他可没有和美男子混在一起的嗜好!
所以趁现在,他必须和这小子撇清关系!
“呃,我的意思是……”
“是啊,你的一切我都很清楚,因为……”
奕扬邪邪地笑着,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啊!”
“你、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种非人类的语言,甄洛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所幸奕扬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
“别激动嘛,我说的都是事实,正如字面上的意思。你我可否同床共枕过?”
“那又如何?我俩皆为男子,没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甄洛把脸使劲的别开,想远离这种荼毒。
“还是阁下有什么恶习,譬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这么说的话……”
用手扳回他逃避的脸,奕扬仔细的端详着他。
“本来是没有,可对象要是你的话,我没意见。”
啥、啥?这家伙说的是人话吗?!
人常说:小孩多半是野兽。
看来此话不假,他该原谅他“童言无忌”吗?
要揍他也顾不上,甄洛几乎晕倒——
下一刻,一双温暖的唇已欺了上来,如蜻蜓点水般扫过他的。
吻?他被吻了?被一个男人吻了?!即使只是浅浅的……
他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似的。
另一个当事人却又马上放开了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还可以啦……”
“奕、扬!”
“干嘛?”
“死小孩!”
甄洛确定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气。
刚才就想送上但缺少表现机会的正义之拳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
他毫不留情的给了对方一记直拳,而且知道这次绝对不会失手。
“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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