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胆量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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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是最单纯又是最复杂的颜色,单纯是因为看起来没有任何一点杂质,纯洁无瑕。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后天的痕迹。让看者一片空明。而说他复杂,因为任何人都知道白色是七种色彩混合而成,他的里面包络万象,可以包含任何颜色,可以组成任何色彩。白色的存在本身就是矛盾的结合体。
而灵魂处于这样一种空间中,与外界的联系完全中断,感觉上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看不到任何物体,感觉不到任何波动。嗅觉,触觉,视觉,听觉,味觉,感觉六感全被剥夺,那种恐惧和绝望是相当严重的。
这确实是练习胆量的最好办法。越震明知道这只是个练习,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怀疑,思绪紊乱。到底哪个是真实?是自己被蓝影救了,现在正在进行胆量的训练。还是蓝影的出现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所处的空间就是死了以后最终到达的地方。
白色的世界中,当灵魂不能得到放松,胡思乱想便不可阻止,越来越荒缪,越来越恐怖。什么是真实在自己的面前已经没有了意义。自己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也没有答案。越震捂住头,快要被逼疯了。
“呼。”一阵眩晕,越震退出了白色的世界,眼前又出现了那片熟悉的空地,蓝影依旧看着他,探照灯的光芒忽明忽暗。
“你休息一下。”蓝影没有再说别的,坐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越震灵魂仍然在震荡,鬼体摇摆不定。好一会都无法传声,只能听到“呼呼”的喘气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越震能传音后第一时间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明明只不过是一片空白,却对自己造成了如此具大的伤害。甚至让他差点精神崩溃。白色有这么可怕。
“这是最好的训练胆量的方法。”蓝影看着越震,转过了身子,耐心的解释着。“武者有很多训练胆量的方法,比如:超越自己的忍耐极限,在自然界中寻求突破。又比如,勇于面对强力的对手而不退却,甚至以付出生命的代价让自己能达到获取这种感悟的方法。我想你知道的也就这些类似的方法吧。但是。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练习方法。简单,很容易实现,同时也具有很大的危险性。但是我告诉你,这些绝对不是最好的。胆量所要克服的是什么?是恐惧?但是恐惧的根源是什么?是对自己无法达到境界的挑战。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越震仔细想了想,以前自己确实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些问题,但是似乎蓝影说的很对。武者追求的就是超越极限,而超越自身的最大障碍,就包括心理上,身体上和灵魂上。心理上克服就是胆量,身体上克服就是气质,灵魂上克服就是境界。只要有足够的外因,确实可以让自己的心理上突破自身限制,达到武道的顶层,达到追求的最高层次。这样想起来,这样去想寻求突破就只有挑战自身这唯一的途径了。他生前在森林中狩猎,与猛兽搏斗,向大自然挑战无疑就是在追求自己这潜在的目标。所以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是蓝影摇了摇头。严肃的传音道:“恐惧不是胆量唯一需要克服的。而恐惧的根源也绝对不是对境界的挑战。胆量需要克服的很多。至少包括:能面对死亡的决心,面对困苦的横心,面对杀戮的净心,面对平和的静心。而恐惧的根源应该是对未知的挑战。战胜对未知的恐惧。”
“我。。。不太理解。”越震挠了挠头,他真的不理解。这些有什么区别。如果让他看实实在在的东西,他会很快的想通。但是这些钻牛角尖的东西他一点也不理解。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存在,生前就够复杂了,死后变鬼也这么多麻烦。他一直以为没了身体,练啥也没用了。所以被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弄得头大无比。
幸亏有个好师傅,越震一直也没有在意师傅的存在,但是今天他发现,虽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是没师傅真的不行。特别是在入门的时候,一个师傅绝对可以当百年苦修。
“死亡,面对死亡所有生灵都会害怕,这就阻止了自己的灵魂升华。超然物外,第一点就是看破生死。这一点。。。。。我做的不好。所以一直停止不前。你可以自己领会。”蓝影传音的时候,似乎胆怯了。越来波动越小。越震却发现了自己老师的严肃,恐怖的另一面,怎么看怎么像个羞涩的小姑娘。还是他本来就是千年的老妖怪在装嫩啊。不伦不类的。
“所以面对死亡,一定要下定必死的决心,这样才可以死中求生。嗯。。。就这样。”蓝影的传音有些颤。但是越震也不会追问。他看出蓝影想避过些什么。但是又碍于学生问不得不讲。所以尴尬无比。他赶快越过这些,继续解释。

“困苦。在某些情况下比死亡更不可接受。你可能受得了一死了之,却无法忍耐生不如死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能让自己活下去,还要珍惜生活。享受艰难的生活。明白了吗?”蓝影的探照灯似乎又开始进入了回忆中。眼光有些散。似乎看着越震,又似乎看着别处。
越震不由开始想象这位老师真是发散性的思维。竟然传音授课也能溜号。这样的家伙当学生时肯定也是个最淘气的家伙。不知道他的老师怎么能教他的,估计也忍受的相当辛苦吧。要不然。。。他没老师?也可能。越震看着他奇形怪状的身体,这幅尊荣就算是出去吓唬鬼也足够了,他就是有老师也肯定被吓跑了。他自己没有发觉,其实他也是个听课时严重溜号的主儿,却还在腹诽自己的老师。
大家都发了一会呆。似乎在同一时刻全都恢复回来。蓝影又开始解释。“杀戮时需要心净。干净,纯洁,不会因为灵魂的震颤,激动等情绪影响自身。我们是鬼,确切的说,我们已经是高于人的存在。不能被人类的一些条条框框而束缚住,人类的情愫随着那个身体的消失应该彻底摒弃。否则,受人类情绪影响,对灵魂没有任何好处。”
越震心中却是不敢苟同,我想成为人啊,但不是死了嘛。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
“还有面对平和,要静心。静心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平静,宁静。知道吗?在这种境界中是最容易触动灵魂的。可以让你的能力一日千里。但是,你也要小心,这种宁静的背后也是很危险的。很容易让你四大皆空,遁入空门。因为自我感觉看穿了万物,不为外物所动,实际上已经是抛却了尘思,不以任何为念。成为没有感觉,没有好恶,没有喜怒哀乐的怪物。那就比较可怕了,不管如何,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的家伙。”蓝影竟然把疑似双手的火焰收到了身前,一副小女生怕怕的样子。让越震一阵干呕。他简直受不了这个家伙了。
“好了,我能帮你解释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就是我来模拟这些感觉。你来练习。”蓝影不管越震的表情,自顾的走到了越震的身前。
越震明白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那刚才是什么?叫自己起床。怎么这个家伙这么小心眼,不就是贪睡没好好听他说话嘛。至于这么报复。先做练习,后讲要领。跟先揍你一顿,再告诉你只要防备那里就可以不用挨打一样。太没人性了。。。。。。哎,太没鬼性了。越震恨恨的想到。
抬起眼睛,直视着白光,这次越震没有那么胆怯了。在白光中他渐渐的明白了,这就是对未知恐怖的抗拒练习。在白光中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恐惧自然会滋生。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心领神会的一刻。虽然自己心里明镜的清楚,但是真做起来,还真是很难。
未知:莫须有的存在,自己的明天,自己的未来。如果事先知道了未来的安排会觉得生命了然无趣,因为谁也不愿意自己出生就被定好命运。但是不知道了却又害怕起来。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是对是错,步步如履薄冰。如果生活一帆风顺自然不在意,但是谁的生活又总是一帆风顺。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候,特别是关键的生死抉择的时候,未知的恐惧会更加加大。似乎过了好久,越震再一次败下阵来,但是好在这次有思想准备,不像上次那么狼狈了。只喘了一会,灵魂就平复下来。
越震抬头看着蓝影,求助的目光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鸡看到了捕食归来的妈妈。蓝影显然很受用这样的眼神。一直让越震看着,直到越震都忍不住了,打算直接开口了,蓝影才终于收起了母爱。慈祥的传音道:“理解和做到是两回事,你需要的就是练习,至少要能忍耐3分钟。”
“什么?”越震大吃一惊,自己感觉都快过200年了。结果不过3分钟,这什么事啊.自己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那我坚持了多长时间?”越震弱弱的问道。他估计自己的成绩肯定不理想。
“10秒。”蓝影不咸不淡的传音。
“还真是够少。”越震无语了,自己果然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这个成绩还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蓝影看着越震沮丧的表情,反而安慰起他来。
“谢谢。。。。谢谢夸奖。”越震突然意识到这是老师的第一次表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小红花戴。
“但是。你的心态太差。这个训练必须先进行,而且一定要通过所有的胆量测试,不然我怕你以后继续学习会有危险。”蓝影严肃的表情让越震有种想要说放弃的冲动。但是看到老师的殷殷目光。。。其实是危险的目光。越震表情坚毅的点着头。颇有壮士慷慨赴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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