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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说:“你不是在胡说八道吧?”
彩云也说:“是呀,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小风子说:“信不信由你们。还有一件奇异的事,每当起风时,鸣沙山的黄沙,不是往山下滚,而是尽往山上飞,令人不可思议。”
彩云惊讶地说:“真的这样?”
小婷问:“那你见过黄沙往山上飞了?”
小风子说:“见过,见过。我在起风时,的确看见过黄沙在空中飞舞,尽往山顶上飞去,不然,在四周都是沙丘的月牙泉,不早给黄沙填满了,变成了一片沙漠?可是千百年了,月牙泉仍像一汪碧波躺在四周都是沙丘的鸣沙山下。不像孤岭下的神仙湖,有时跑得不见了踪影,有时又莫名其妙冒了出来。”
彩云惊喜地对小婷说:“鸣沙山这么神奇,姐姐,我们今天去鸣沙山看看好不好?”
小风子摇摇头说:“今天你们去看也没有用,看不到这样的奇景,因为今天没风。只有在刮风的日子里,才可以看到。”
彩云说:“看不到,我们去听听鸣沙山那如怨如诉的仙乐也好。要不,过两天,我们镖局就要离开沙州,出玉门关,到吐鲁番的葡萄城去了。”
小风子说:“今天是个大晴天,你们去鸣沙山看看也好,但千万别在月牙泉畔过夜。”
小婷说:“我们在月牙泉畔过夜干吗?”
彩云比小婷更天真和好奇,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在月牙泉畔过夜?”
“因为月牙泉畔,到了夜里,往往有狐仙、鬼怪之类的东西出现,它们就是不害你,吓也将人吓死,所以没人敢在月牙泉畔过夜。”
小婷问:“你是不是又想吓唬我们?”
“不不。我是说真的,鬼神之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你们知不知道,鸣沙山为什么有时会发出如怨如诉或金戈铁马般的声音?”
“为什么?”
“人们传说,不知哪一个朝代、哪一个年月,有一队兵马远征到了月牙泉一带,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吹起了漫天的黄沙,遮天蔽地,伸手不见五指。狂风过后,月牙泉四周就变成了一座座巨大的沙丘,那一队兵马,全埋在沙丘下了,没一个能逃出来。他们的冤魂不散,在晴天里发出悲怨的声音。到了夜里,这些枉死的冤魂便一个个跑出来四下活动了。你们说,可怕不可怕?所以没人敢在月牙泉畔过夜。”
小婷说:“你这不是阎王爷出告示——鬼话连篇吗?”她又对彩云说,“妹妹,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在吓唬我们,叫我们别去鸣沙山。我不信,我偏要去走走,在月牙泉畔过一夜,看看狐仙呀鬼魂会不会出来。”
彩云笑着说:“我也想看看狐仙、鬼魂是什么样儿的,我才不怕他们哩。”
小风子一下傻了眼:“你,你,你们不是说真的吧?”
小婷说:“谁跟你说假的了?”
“不不,我求求你们,这等事可闹不得玩的。鸣沙山那一带,到了夜里,连鬼影也没有一个。”
“你不是说到了夜里,那些枉死的冤魂都一个个跑出来活动吗?怎么现在又说连鬼影也没一个了?”
“这,这,这,我是说连人影也没有一个。”
彩云笑着说:“庄少侠,你不是这般胆小吧,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了?”
小风子说:“我是说真的呵。”
小婷不去理睬他了。最后彩云说:“姐姐,你知不知我为什么一早来拜见你?”
“妹妹,你不会还有别的事吧?”
“是呀,我这次来,除了看姐姐外,更想请姐姐去我住的地方住一天。”
小风子问:“你们是不是住在波斯商人哈里札的庄院里?”
“是呀。”
“那可是沙州最有名的一处庄院了。里面不但古木参天,绿树成荫,更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曲径通幽,美景处处,有戈壁小江南之称。”
“庄少侠,你也去过那处庄院了?”
“我怎会有机会去那里了?只是在外面打量一下而已。”
“庄少侠,这一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那里住一两天呀,不用在外面观望了。”
“真的,那太好了。”小风子一想,又说,“可惜,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们去了。”
“庄少侠有什么事的?”
“今天我约了几位朋友会面。这样吧,今天你和我表妹去,明天我一定登门拜访。”小风子又对小婷说,“表妹,郝女侠既然这般热情请你,你应该去一下,那处庄院,真值得去看看的。”
小婷点点头说:“好,我去。”
彩云大喜:“姐姐,那我们现在就动身,门外,已有马车在等我们了。”彩云又对丫环说,“你先出去对车夫说一声,叫他打点一下,我和姐姐随后便出来。”
“是,小姐。”丫环转身而去。
现在小婷有点摸不透小风子的心思了。他既然将哈里札的庄院说得那么好,干吗他不去而怂恿自己去?
小婷跟随彩云坐上马车,出镇往南,不用多时,便到了有小江南之称的哈里札庄院了。小婷从来没有见过布局如此雅致、一步一美景的大庄院,每一处楼阁庭院,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小婷心想:这波斯大商人,不但富有,更会享受。
彩云带着小婷刚想转入一条幽径,去自己所住的楼阁时,迎面便碰上了送客出来的哈里札。哈里札长得十分高大,一脸的络腮大胡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十足是位富豪。尽管一脸的威严,但与人谈话时,一脸是笑,神态亲切,一双目光却又是十分的敏锐,似乎能明察秋毫。小婷是第一次面对面看清楚了这位西北道上有名的大富豪了。
彩云礼貌地站在路旁,叫了一声“哈伯伯”,哈里札也亲切有礼地应了一声,一双眼睛却看了彩云身边的小婷一眼。本来他只是瞧一眼而已,可是他一下看见了小婷的腰带,眼睛顿时闪现出一道惊讶的目光来,小婷却察觉到了,心想:不会是他看出了自己的本相来吧?看来自己要好好注意才是。
彩云见哈里札在打量小婷,便说:“哈伯伯,这是我在西湖小镇新认识的尚小姐,现在我带她来庄院玩,你不会见怪吧?”
哈里札连忙亲切地说:“不怪,不怪,你哈伯伯欢迎还来不及,怎么见怪了?郝侄女,你代哈伯伯好好招待尚小姐,千万别丢了哈伯伯的脸。”
彩云笑着说:“哈伯伯,我会好好招待我姐姐的。”
“对,对。”哈里札又对小婷说,“尚小姐,你来到这里,就像回到了你家里一样,千万别客气。我有事,暂时失陪了。”
小婷说:“哈爷客气了。小女子冒昧前来贵庄游玩,还请哈爷原谅。”
“不不,尚小姐这样说就见外了。我这处庄院,随时欢迎尚小姐到来,一切随便。”随后,哈里札低声吩咐身边的管家几句,便送客人而去。
小婷十分惊讶,这位波斯大商人,不但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而且为人十分热情,豪爽大方,说话更亲切,怎么小风子对他没有好感的?看来小风子没有接触过他,不了解他的为人。
小婷随彩云来到了彩云所住的云烟阁。云烟阁坐落在绿树花丛之中,前面是一泓池水,池塘上盛开着睡莲,一对对的鸳鸯正在嬉戏,景色特美。
室内的一切布设,不但豪华,也清雅、舒适。小婷刚坐下不久,庄院的麻总管已派人送来一盒盒美点和新鲜水果,哈密瓜、珍珠葡萄,更是少不了。彩云说:“麻总管,你送来这么多的美食,我们真吃不了。”
麻总管说:“郝小姐,哈爷吩咐在下,要好好招待尚小姐,千万不可怠慢,更希望郝小姐挽留尚小姐,在庄院住两天,以尽哈爷地主之谊。要是在下伺候不周,哈爷就会怪罪在下,请郝小姐给在下这个面子。”
彩云说:“麻总管,我一定好好接待我姐姐的,你放心好了。”
“在下就多谢郝小姐了。”麻总管又对小婷说,“尚小姐,哈爷还吩咐在下,请尚小姐尽情玩耍,任何一处楼阁房榭,尚小姐可任意出入。”
小婷说:“请总管代小女子多谢哈爷。”
“尚小姐,不必客气。郝小姐、尚小姐,你们有什么需要,吩咐在下一声就行了,在下会立刻去办。”
彩云说:“这样就太好了。我和姐姐想去鸣沙山走走,请麻总管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好不好?”
“在下尊命,不知两位小姐几时去?”
“我们准备下午去,还打算在月牙泉畔住一夜。”
麻总管听了一怔:“两位小姐要在月牙泉畔住一夜?”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那里太危险了,万一两位小姐出了什么事,在下恐无法向哈爷交代。”
“那里有什么危险了?”
“人们传说那个地方不干净,尽管泉边有一座月泉阁,但到了夜里,没人敢在那里过夜,就连看守月泉阁的人,也是天一黑就离开了。”
小婷问:“是不是有什么狐仙、鬼魂出现?”
“是,尚小姐,这些传说,不可不信。”
“真的一直没人敢在那里过夜吗?”
“有是有,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有一位狂妄的书生,曾在月泉阁中过夜,结果第二天一早,他便横尸月牙泉畔,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在那里过夜了。所以在下劝两位小姐别在月牙泉过夜的好,去那里走走看看就行了。其实,月牙泉也没有什么好看,景色还不及蔽庄的莲花池。”
小婷说:“这样吧,麻总管,你也不必为我们准备马车了,我们自己骑马前去,要是我们真的出了事,你也不用负责。”
“不不,尚小姐,你是哈爷的贵客,万一前去出了事,哈爷于心不安。这样吧,在下前去向哈爷请示,两位小姐一定要去,哈爷会派武士保护的。”
“不不,你不必去麻烦哈爷了。我们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要在那里过夜。”
麻总管放下心来:“那在下去为两位小姐准备一辆马车,横直月牙泉离这里不远,不到十里路,容易来回。”
彩云说:“多谢麻总管。”
“别客气,两位小姐请慢用,在下告辞。”麻总管便带了家人,离开云烟阁。
麻总管走后,彩云对小婷说:“看来哈伯伯对姐姐顶有好感的,将姐姐视为上宾了。”
“那也是看在妹妹的情分上,他才这般招待我的。对了,令尊大人呢?我应该先去拜访他才是。”
“我爹和徐镖师去拜访贾大侠了,他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令尊和贾大侠是朋友?”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但贾大侠是这一带有势力、有名望的人物,凡是江湖中的人,来到沙州,先得去拜访他才好,不然,这条道不大好走。要是得到他的关照,就方便多了。本来我们来到沙州的第一天,我爹就去拜访他了,他不在家,所以今天再去拜访。”
彩云这么一说,小婷蓦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妹妹,你有没有听闻旱天雷这样一个人物?”
“我听爹说过了,他是这一带神秘出没的马贼,纵横戈壁滩上,来去如风,凶悍骁勇,刀法极快。虽然这样,他还不敢在贾大侠的地盘上闹事。”
“那贾大侠与旱天雷有没有来往?”
“没有吧。一个是黑道上的魔头,一个是正道上的侠士,他们怎么会有来往?听说,他们两人曾在玉门关一带大战了一场,不分胜负,双方都死了一些弟兄。最后,他们之间好像有了约定,旱天雷不能在贾大侠的地盘上闹事,贾大侠也不干预他在关外的行动。”
“妹妹,你们这一趟镖是不是出玉门关,到葡萄城去?”
“是。”
“妹妹,那你要提醒你爹,提防这个凶悍的马贼旱天雷,听说他手下有一百多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姐姐,我爹早有防备了,要是这伙马贼敢来招惹我们,我们叫他们有来没回,令旱天雷在江湖上除名。”
“妹妹,你们还是格外小心的好。”
“好的,姐姐,那我再次提醒爹就是。”
用罢茶点之后,彩云便带着小婷在庄内四处游玩。当她们转出来时,已时近正午,只见麻总管在路口上恭候着,对她们说:“哈爷和哈夫人已备了一席薄酒,在飞霞榭等候,请两位小姐赴宴。”
小婷说:“哈爷这般隆重,我们怎么受得起?”
“尚小姐,这是哈爷和夫人的小宴,只请两位小姐,再没有其他外人,务请尚小姐赏面。”
彩云说:“姐姐,我们去吧。再说姐姐也该去拜访哈伯伯和哈伯母才是。”
“妹妹说的是。”
她们跟随麻总管穿过一道竹林夹道的曲径,来到了飞霞榭。飞霞榭,是湖心的一座长方形水榭,四周垂挂着粉红色的帘幕,帘幕随风飘飞,湖水清澈见底。去飞霞榭,只有一道曲桥可通。远眺飞霞榭,仿如神仙般的楼阁,坐落在一片碧波之中。
哈里札极少在飞霞榭宴请嘉宾,更极少叫自己年青貌美的如夫人出来陪客,这一次接待小婷,可以说是首开先例了。
曲桥口,有两位佩刀的武士守卫,麻总管带着小婷、彩云来到桥口便止步,对两位武士说了一句话。两位武士极有礼貌地请小婷、彩云上桥,又有两位佩刀的少女在前面引路。这两位佩刀少女身穿波斯服装、头披丝布,还蒙了半边面孔,只露出一双晶莹的眼睛来。
这一处庄院,主人虽然是哈里札,但哈里札经常不在,真正的主人是哈里札的二夫人、年青貌美的黛丽丝,庄院里的一切,全由黛丽丝打理。
来到水榭门口,黛丽丝带了两位佩刀侍女,亲自出来迎接。黛丽丝肌肤雪白,双眼湛蓝,鼻梁高耸,未语先含笑,是一位典型的波斯美女,年约二十五六岁,也说得一口中原话。
小婷与黛丽丝双目相触,不禁暗暗惊讶。小婷惊讶的不是黛丽丝美丽、雍容华贵的气质,而是她一下看出了黛丽丝有一身极好的武功,夺人的神蕴,就是她身边佩刀的侍女,一个个武功都不凡。其实麻总管也是庄院中的高手,怪不得这么一个江南似的庄院,没有人敢来侵犯。
黛丽丝虽然看不出小婷有一身惊人的内力,但也看出了小婷步履轻盈,身手行动敏捷,不是一般江湖儿女,是一位高手,也暗自讶然。她也在小婷的腰带上扫了一眼。彩云早已迎了上去说:“哈伯母,你好,我们又来打扰你了。”
“郝小姐,千万别这样说。”跟着,黛丽丝又问,“这位是尚小姐吧?”
小婷施礼说:“小女子尚小小拜见夫人。”
“哎,尚小姐,你怎么这般客气呵。”黛丽丝亲切地挽了小婷的手,“来,我们快进去入座。”在交谈接触中,她暗运内力,抓了小婷的手腕,试探小婷的反应与功力。谁知这一内力,如泥牛入海似的,小婷全没半点反应,好像没有什么内功修为,只是一位会拳脚功夫的江湖女子,又令黛丽丝大为困惑,暗想:会不会自己将小婷看得太高了?但不敢进一步试探。
其实小婷见她一手挽了自己,已明其意,暗运真气,将黛丽丝这一股功力,化于无形之中,好像一个没有什么内力的江湖女子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
进入飞霞榭内,又令小婷眼前一亮,榭内的一切家具,全是上等的珍品,就是餐具,不是景德镇上好的瓷器,就是用和田玉制成,酒杯更是西域有名的夜光杯了。
哈里札见她们进来,立刻起身相迎,让彩云和小婷在自己二夫人的身边坐下,寒暄了两句,便命侍女敬酒,饮的自然是可口的葡萄酒。黛丽丝更频频为小婷、彩云搛美味可口的菜肴。三杯酒过后,哈里札便谈起去鸣沙山、月牙泉的事。彩云问:“哈伯伯,你不会同意我们在月牙泉畔过一夜吧?”
哈里札笑了一笑说:“我不相信什么狐仙、鬼魂之说,我只信仰我们伟大的真主,只有真主,才可以搭救世人。不过,为了安全,我还是劝你们别在月牙泉过夜,尤其是你们这样美丽的少女,会引起一些不良之徒的注意,会对你们起非分之念。”
彩云说:“要是这样,我们更放心去了。别说这些宵小之辈,就是一些江湖高手,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哈里札说:“以你的武功,深得崆峒派剑法的真传,我自然放心,可是尚小姐……”
小婷说:“哈爷,我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我得一位高人指点,学会了一套近身搏斗的摔跤法,四五个莽汉,恐怕也近不了我的身边。”
哈里札有些愕然:“尚小姐学会了一套近身摔跤法?”
“是呀,我虽然不能追杀贼人,但可自卫,有时可以将贼人摔得手断脚断,爬不起来。”
黛丽丝笑着说:“想不到尚小姐有这门防身自卫的功夫。要是贼人以兵器相对,尚小姐怎么办?”
“我呀,只好逃跑或求我妹妹相救了。”
哈里札一笑说:“尚小姐是真人不露相。”
小婷一怔:“哈爷怎么这般说?”
“我要是没看错,尚小姐会一门剑法。”
“哦?哈爷怎知道我会一门剑法了?”
“没有什么,因为尚小姐身佩一柄与众不同的软剑,平时可当腰带使用,与敌人交锋时,软剑就出手了。要是尚小姐不会一门剑法,佩带这把剑又有何用?”
小婷又是惊讶,她不能不佩服哈里札目光的敏锐,观察的细微,江湖上的一些高手,也没人看出自己身怀兵器。这事,只有小风子知道,现在却叫哈里札看出来了。小婷只好说:“哈爷的目光实在敏锐,但小女子带在身上,只防不测而已,碰上凶恶的敌人,打又打不过他,只有骤然出剑,令敌人不敢欺负我。其实,我不懂什么剑法,情急起来,胡乱挥舞而已。”
“尚小姐谦虚了。我虽然见识浅陋,也知道中原武林,有软剑的人不多,除了慕容世家,有一把名震武林的软剑外,我现在看到的,是尚小姐第二个拥有这样的软剑了。不知尚小姐能不能解下来,让我一看,以慰我的好奇之心?”
哈里札这样客气的请求,令小婷实在难以推却,何况哈里札夫妇这般盛情款待,不借给人家看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小婷笑着说:“哈爷既然想看,小女子就解下来请哈爷过目。”
小婷将软剑从腰上解了下来,双手给了哈里札。哈里札大喜:“多谢尚小姐。”慎重地接过了软剑,从剑柄到剑鞘,细心地观察起来,双眼露出十分惊奇的目光。
彩云在旁惊讶地说:“姐姐,我真看不出你的腰带竟然是一把宝剑,倒叫哈爷看出来了。”
哈里札笑着说:“因为我是个商人,对中原的奇珍异宝,特别感兴趣,所以比他人多留心。”
小婷一下警惕起来,不会是这个波斯大商人,看中了自己这把腰剑,才这般亲切盛情招待自己吧?
哈里札仔细欣赏了一番后,又将剑给了二夫人看,说:“夫人,这可是一把难得的古代的神兵利器,它可以与慕容世家那把削铁如泥的软剑相媲美,你真要细细观赏了,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黛丽丝接过软剑,细细欣赏,随后略略将软剑从剑鞘中抽出来,只见剑身乌黑锃亮,光彩夺目,隐隐有一股逼人的寒气透出。哈里札慌忙说:“夫人,快收起来,别让这剑气伤了你的身子。”
黛丽丝慌忙将剑入鞘,惊讶地问:“这把剑这么厉害?”
“它是世上难寻的宝剑,可断金削玉,自然是锋利无比了。”
黛丽丝又把玩了软剑一番,最后,有点依依不舍地将软剑交还给小婷。
小婷将软剑扣回自己的腰时,松了一口气,暗想:看来哈爷只是好奇而已,没有想占有这把剑的居心,自己是多虑了。哈里札问:“尚小姐,我想问一声,小姐从何处得来这一把剑?”
小婷说:“我这次出来,是爷爷交给我以作防身之用。”
“那么说,这是小姐家传之物了?”
“是吧,至于这把剑怎么得来,要问我爷爷才知道。”
“你爷爷没告诉你这把剑的来历?”
“没有呵,莫非哈爷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我也不大清楚。要是我没有看走眼,这把剑可是西夏国的遗物,一件镇国之宝。西夏国自从为元朝夷为平地之后,这把宝剑便在世间消失了。”
小婷又是一怔:“什么?它是西夏国的镇国之宝?怪不得爷爷叫我千万别将它丢失了。”小婷心中更是暗暗惊讶,这个波斯大商人,果然是懂得宝物,目光与众不同,能知一般人不知道的东西。
哈里札叹了一声说:“不知尚小姐能不能听我一句忠言?”
小婷又是愕然:“哈爷有话请说,小女子一定洗耳恭听。”
“尚小姐这把软剑,虽然是一把神兵利器,但也是一件不祥之物。”
这一下不但小婷愕异,连彩云也愕然了,问:“它怎么是一件不祥之物了?”
“因为这把剑会给拥有者带来血光之灾,灭门之祸。”
彩云睁大了眼睛:“哈伯伯,这不是真的吧?那我姐姐怎么办?”
“我有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尚小姐能不能听从?”
小婷说:“哈爷,你说来听听,既然有三全其美的办法,我怎会不听?”
“我这个办法,一可以解除尚小姐的血光之灾,灭门之祸;二可令尚小姐成为一地的首富人家;三嘛,我也可以赚一笔钱。”
小婷问:“哦?有这么一个好办法?”
“就是请尚小姐将这把软剑卖给我,我可以将这处庄院归尚小姐所有,使尚小姐成为沙州一镇的首富人家。”
彩云惊愕了:“哈伯伯,你不是说真的吧?用这个庄院,换我姐姐的一把剑?”
黛丽丝笑着说:“要是尚小姐愿意,我们可以马上立字交割,院内的一切房产、地、财富以及所有的人员,全归尚小姐所有。这样一来,首先是两全其美,尚小姐既可免除血光之灾,又立刻可成为沙州的首富人家。”
彩云不禁望着小婷了:“姐姐,你看好不好?”
小婷心想:这个波斯大商人,兜来转去,还是在打我这把宝剑的主意。莫非他已知道这剑的秘密,可以打开一座地下宝藏,才不惜用高价换这把宝剑?小婷想了一下,摇摇头说:“小女子看,这事有些不妥。”
“尚小姐,有什么不妥了?”
“哈爷,不知道这把剑是不祥之物还好,现在知道了,我更不能将它卖给别人。我爷爷教我做人的道理,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把剑既然是不祥之物,会带来血光之灾,灭门之祸,我又怎能为了自己而害了他人?何况哈爷对我这般的好,我更不忍心令哈爷遭受血光之灾。哈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婷这一番话,不但推辞得巧妙,也令哈里札不能自圆其说。哈里札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婷是这么的仁心,竟然不贪富贵,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了。他眨眨眼睛后说:“尚小姐为人心地好,仁慈宽厚,令哈某佩服不已,但哈某也有自己的打算。”
“哦?哈爷有什么打算了?”
“不瞒尚小姐说,我是一个生意人,只知道做买卖。我不会将这把剑据为己有,而是将它转卖给西域的王公贵族,从中获利而已,请尚小姐不必为我担心,这也是我所说的三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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