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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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晚夏和莫名远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沉默着各想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烛台的火苗突然猛的一跳,熄灭了。莫名远在房中想事,本来就没多点烛灯,这一下屋内顿时一片漆黑。黑暗中,他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子猛的靠了过来,“哥……”
“你什么都知道了,还叫我哥?”莫名远嘴上那么说却还是搂住了乔晚夏的肩膀,“别怕。”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听说了你在盘龙谷的那场血战后,我就觉得我哥应该是你这样。”乔晚夏没有动,任由莫名远那么搂着,“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感到很安全。而且,你很像爹。”
“很安全?别忘了,我只是个冒牌哥哥。”莫名远摇摇头,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小的时候,我和哥哥经常在一起玩,有什么事都是他帮我做。但后来哥哥说要闯江湖,我就很少再见他。”乔晚夏幽幽的,“爹忙,娘身体不好,所以很早开始我就操持这个家。每次哥哥回来,我都希望他能留下。但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住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哥哥一样。”
“晚夏,你为你哥难过过吗?”莫名远突然想起了那个真的世子,他可能在少年时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心中不禁产生了很多感叹。
“我不知道。他总在我快忘记他的时候回家,当我开始有点习惯家里又多了个人的时候,他又走了。”乔晚夏似乎有点倦,身体又向莫名远靠了靠,“我喜欢的那个哥哥,是小时候为我遮风挡雨的哥哥,不是由着自己性子不顾家人的哥哥。你给我的感觉,很像小时候的哥哥。”
“所以,你还没见我的面,就已经觉得我很亲近了?”莫名远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冒充人家的哥哥,还说自己让人感到很亲近。
“嗯。”乔晚夏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的小,“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莫名远,莫名其妙的莫名,遥远的远。”莫名远觉得自己这解释还真配的上自己现在的情况,莫名其妙的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还是个异世界。
“莫名远,莫名远。”乔晚夏轻轻的念了几遍,“我还是叫你哥吧,你一定不想别人知道你的名字。”
“嗯,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一直都是你哥。”莫名远笑了笑,自己怎么儿女情长起来了。但他发觉,自己很喜欢和乔晚夏在一起的感觉,他能看到在那聪明能干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柔软的心。
“哥,我实在太累了。”乔晚夏很满意莫名远的回答,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一直冲在最前头的船,现在终于可以停泊下来歇息一下了。
窗外一阵冷风吹来,窗户没关好,开了,乔晚夏轻轻抖了一抖。
“我去关窗点灯。”莫名远拍拍乔晚夏的肩站起身,再这么黑着灯坐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对这个妹妹产生感情。
室内重新又燃起了烛光,乔晚夏那柔柔的剪水双瞳重又出现在莫名远面前,莫名远不禁有些呆住了。“哥~~”乔晚夏有些羞涩的叫着。
“哦。”莫名远回过神来,“太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明天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莫名远太累了,送乔晚夏回去后,他合衣倒下就进了梦乡,直到第二天被敲门声惊醒。
“乔大哥,乔大哥”,门外是孙西之的声音。
“西之啊,那么早有什么事吗?”莫名远一面应着一面揉着还在疼的头坐起来,这个时代,他也不知道几点几分,看外面天色倒是亮了。
“还早?我一趟枪法都练了三遍了,晚夏妹妹早就在书房等着你了。”孙西之在门外继续唠叨着,“快点起来吧,我出去有点事,不管你了啊。”
“这家伙。”莫名远苦笑着摇摇头,虽然根据乔晚夏昨晚所说的一切他感觉孙其道有很大的疑点,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把孙西之和阴谋联系在一起。
莫名远来到书房的时候乔晚夏果然已经坐在那里了,“晚夏,我起晚了,我们边吃早饭边说。”

乔晚夏莞尔,“哥,你是不是要说进京的事?”
“皇上既然下旨,我就不得不进京。”莫名远摇摇头,“但,这道圣旨里面大有文章。”
“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问你,龙中云是不是曾派人给爹送过来一颗人头?”莫名远已经习惯了爹这个称呼,想都没想就继续那么称呼乔清。
“是啊,最初我们都以为是你。但后来爹说不见到尸首就不能下结论,所以他才会亲自带铁卫出去。”乔晚夏点点头,“但这个哥你进京有什么关系呢?”
“李公公说龙中云向皇上秘报我是假的世子,所以皇上想要查清事实。”
“啊?那你不能去,皇上一定是怀疑你了,所以在圣旨里对假冒的事情只字不提。”乔晚夏突然一把抓住莫名远的手。
“别担心,皇上一定不相信这个秘报的。”莫名远轻轻拍拍乔晚夏的手,“如果皇上相信了,他就不会只派一个太监来宣诏了。”
乔晚夏点点头,莫名远说的有道理,但她一转念马上又说,“龙中云一定是整件事的策划人,即使皇帝不信,相信他也会拿出证据来的,这个人做事觉不会那么简单。哥,而且……”
莫名远知道乔晚夏想说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世子,鱼目混不了珠,他笑了笑安慰乔晚夏说:“你放心,皇上不会让龙中云有这个机会推翻乔家的。”
“啊?为什么?”乔晚夏虽然聪明,对政治上的事情却是完全不懂。
“以前朝中军权最大的只有一家——龙中云,皇上封爹,目的就是制约龙中云,保持平衡。皇上是不会轻易改变这个平衡的。”莫名远听爷爷说起过乔清和龙中云的恩怨历史,经过反复分析他觉得对所谓龙中云的秘报可能只是个幌子。莫名远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想不明白的是,龙中云为什么会发出这个秘报。”
“晚夏你再想,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不会一面在朝中弹劾一个人一面派人刺杀这个人?你又会不会一面向皇上秘报一个人一面又派人来行刺这个人?”莫名远拍着腰间的刀又补充,“而且,来行刺我的人目的似乎在刀,我即便被皇上发现是假冒的因此下了大狱,也并不会对幕后之人取得刀有什么好处。”
“哥你是怀疑秘报的事情有假?”
“秘报的真实性我也无法猜测,但从圣旨看,龙中云在朝中告了御状却是真的。所以我在怀疑这整件事情是不是龙中云所为。”莫名远有些话没和乔晚夏说明,在他心中青龙会始终是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客栈夜袭后青龙会的销声匿迹,绝不是什么好征兆。
“不是龙中云?”乔晚夏惊讶的张大了嘴,“可是哥你也亲眼看到龙中云和爹大战一场了啊。”
“正是因为如此,我觉得龙中云不该有后面的行为。爹曾说过,龙中云故意示弱被爹打伤,目的恐怕就是告御状。如果他要有后面的行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莫名远闭上眼不住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一时我也猜不透这中间的奥秘,只是有所怀疑罢了。”
“哥,你进京还要带上碧水和吟霜那两个丫头吗?”
“碧水的情绪不稳定,而且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还需要验证,吟霜也一样。而且她们的功夫还不如我,此行前路未卜,不带了。我走后你多留意她们二人的行踪。爹娘的丧事等我回来再办。”莫名远想了想又嘱咐到,“我把周顺留下,我进京若有变,你可投奔蒙山守将蒙天傲,他是爹的旧部。”
“不许胡说,我哪也不去!”乔晚夏突然捂住了莫名远的嘴,一袭若有若无的幽香从指间缓缓渗进莫名远心里。
“好,我一定安全回来。”莫名远笑笑,现在对他而言乔晚夏并不仅仅是乔清的托付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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