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越揍越爽的麻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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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贤押着黑衣人往祠堂走,忽见一伙人明火执仗地赶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大牛。
自从上次在桥上被巫贤破了法术后,大牛心里就落下了阴影,对巫贤怕得不行,就是现如今,他虽腰把子粗了硬了,人前人后呼呼喝喝,作威作福,但在巫贤面前,总还是心存三分惧意。
他赶上来,见巫贤,脸上笑嘻嘻的,满面讨好地说:“贤少,原来人已经被你捉了。贤少的本事当真厉害。”
“嗯。”
巫贤答应一声,他对大牛还跟过去一样,一点好感没有,更不爱搭理他。
大牛有心巴结他,说:“贤少,我看你追得也累了,不如把他交给我吧。”
巫贤不想和他多说话,便将黑衣人推给了他。
大牛吆喝几声,命一个跟班把黑衣人手反绑起来,押他回祠堂受审。
一路上,众人义愤填膺,一口一声地骂‘贼骨头’,对黑衣人拳打脚踢,没少让他受罪。巫贤没加理会,低头想着究竟是谁把他拥有龙甲神章的事泄出去的。
在花姑娘的发生之前,知道他有龙甲神章的人并不多,头一个当然是姨娘,再者是四喜、双喜两兄妹,巫贤对她们不存一点怀疑,连想都没往这方面想;剩下的就只有毛师傅和大牛,当日那个被大牛扔下水的女孩也该算一个,这三人之中,毛师傅是巫贤完全信任的人——根本不存怀疑,大牛有三分可疑,最后就是那个女孩。巫贤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事后就再没见过,也不知道她是谁,自然也就无法确定此事和她是否有关系。
到了祠堂,众人七手八脚把小偷绑在柱子上。
大牛搬了张椅子来,先请巫贤就坐,这才喝命手下往死里打那小偷。
当下,便有两个跟班伸拳撸袖,劈头盖脸地揍起来,直打得那小偷惨叫连连,就跟杀猪似的。
巫贤见他可怜,想让众人住手,转念一想,倘现在不给一点苦头吃,只怕他未必肯老实交待,于是他就不出声了。
“贤少爷,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也没丢什么东西,可别闹出人命来。”
世伯看不过眼,出来劝巫贤。
巫贤忙起来让坐说:“世伯,您醒了,您坐,坐。”
老巫头——即世伯,过去没少受巫贤父母恩惠,不肯就坐,推辞起来。巫贤硬把他按了下去,一面心想世伯这是怎么了?和之前竟会有这样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他见那边打得差不多了,便让人先停手,谁知道那几个跟班跟着大牛横行惯的,以前又并未领教过巫贤的厉害,只知道他是个没出息的败家仔,大闲人,对他一向不敬得很,根本不理他,继续狠打。
大牛怕巫贤生起气来,见怪于他,霍然站起,喝骂道:“混账东西,没听见贤少叫你们住手吗,都给我滚一边去!”
那些家伙不怕巫贤,却怕大牛得很,人可是自己老板,管饭给钱的主,他一开口,谁敢不听,都乖乖地退过一边。
“贤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他,好不好让我帮你问呢?”
巫贤本就不擅长装恶人,便顺水推舟说:“那好,你帮我问问,他到底想偷什么东西?”
大牛上前踢小偷一脚,凶巴巴地问:“贼骨头听见没有,贤少问你话,你到底想偷什么东西?”
那黑衣人倒有几分骨气,不答话,反啐了大牛一脸口水。
大牛一抹脸,凶相毕露:“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往死里打。别你娘的用拳头,给他挠痒痒呢你,拿棍子来!”
一个跟班东找西找,没找着棍子,便抄起门栓,当胸便是一棍。黑衣人痛得闷哼一声,兀自不肯服软,拿眼凶悍地瞪着那跟班。
那人被他瞧得心里发毛,越发狠起来,一连就是四五棍,想就此把他打服了,免得回头找自己报仇。
黑衣人咬牙切齿,不吭一声硬挨着。
“你服不服,服不服?”那跟班怒极,问一句,打一棍。
黑衣人全身肌肉紧绷,脸越来越红,活像喝多了酒似的。
巫贤越瞅越觉不对劲,这黑衣人也太能挨打了,这要换了别人,只怕早被打昏,就是打死也是可能的,可看他还清醒得很呢。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蹊跷。”巫贤自想:“也许是他先前吞得那东西在作怪。”
“先别打他!”巫贤出手喝止。
那个跟班有了刚才的经验,知道巫贤的话和大牛一样管用,闻言便住手。

巫贤慢慢地走到黑衣人面前,冷冷地盯着他眼睛看。
黑衣人心慌起来,眼前这人那冷静而充满自信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雇佣他来的家伙,不过那人的眼神要比眼前这位更多了一份阴毒和酷戾。他之前吞下的那粒药丸便是那人给的,这可不是毒药,而是麻石散。
麻石散是由五石散改良而成的一味奇药,服后能令人身体麻痹硬如石头,任凭别人怎样殴打也不会感到疼痛,该药只在盗窃行里秘密流传,是盗贼们为防止偷东西被捉后遭人殴打时用的。
麻石散和五石散一样,服药之后都需‘散发’方有效,倘若没有发散,则有弊无利,弄不好还会死人。麻石散药效比五石散更强,所以光靠走路——也就是行散是没有用的,必须用更极端的方法——那就是殴打才能促使‘散发’,初时被打会很痛,但等药效起来——也就是‘散发’,就不觉得疼了。
“贤少,怎么了?要有什么话,让我来问他就是,要打让他们打去,这种人不值得弄脏了你的手。”大牛说。
巫贤听了心觉好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双喜家这么喜欢大牛了,这家伙别看他外表粗鲁,实则是个马屁精。
他笑笑说:“先不忙着打他,看看在说。”
大牛莫名其妙,不明白巫贤这话是什么用意,只觉高深莫测,非他所能理解,他搔着后脑勺,冲那些打手们吆喝道:“都听到了没,先别打他啊,谁要敢动他一手指头,我扒了他的皮!”
一时间,大家都站着不动,也不出声,大牛站在巫贤身后,一双眼睛不停地在巫贤和黑衣人之间转来转去。
黑衣人瞠目瞪着巫贤,巫贤微微笑着,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自信的眼神足见他早胸有成竹,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黑衣人慌了,知道再这样下去,他非吃大苦头,搞不好还得一命呜呼,他的视线渐渐软化,额上冒出汗珠,心里焦急地设法让人再揍他。
“**你妈的!”他狠狠啐出口唾沫,大骂,“王八蛋,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
“妈的,还敢嘴硬!”一个跟班气不过,想掌他嘴。
巫贤忙喝止他:“住手,别打他,让他骂去。”
黑衣人闻言大急,直着脖子,破口大骂,把众人的十八代祖宗都翻出来骂了个遍。
大家被他骂得火冒三丈,真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只有巫贤老神在在毫不介意。他既不开口,别的人也就不敢动手。
也不知是骂累了,还是怎么得,黑衣人越骂越无力,气息奄奄,脸白如纸。腹中由暖转寒,寒气丝丝侵入血脉,他情知这是血液流速减缓,散发不出来,开始郁结变性,一旦寒气侵入心脏,他就要抓狂,若再冲上脑门,那他可就要中风,暴毙而亡。
寒气渐渐大盛,侵入四肢,冷得他直哆嗦,嘴唇乌紫,上下牙关直打颤。
“贤少,他这是怎么了,我咋看着他好像快被冻死了呢?难道说他喝了铁牛水啦?”大牛瞧得心惊问巫贤。
铁牛水又名强盗水,有些强盗抢劫财物,被人捉了,打他不痛,跌他不伤,只要喝点儿水就什么事也没,人管这水叫铁牛水,其实并非是水起作用,而是强盗事先吞下去的药。
铁牛水作法很简单:取癞蛤蟆一只(毒性越强越好),用大蒜塞入口中,再用红布包癞蛤蟆,系红线吊挂南窗曝晒三天。干后,取出大蒜埋入泥土,成熟后,摘大蒜,捣烂,加入辅药搓成丸子。用时吞一丸,药效一发作,任人家怎么打你也不觉疼痛。
此药有毒,吞了后,虽能强肌健骨,不惧殴打,但需出汗排毒,因此,需加入能令身体发热出汗的辅药,再加上殴打,自然出汗极多,也就是说,你越打他越是帮了他忙。不过,事后需喝大量的水以补充水分,方能恢复体力,所以,人都误以为是水的作用。
但这黑衣人用的显然不是铁牛水,因为他并没有出多少汗。
巫贤也懒得和大牛说,只笑不答。
黑衣人有气无力地开口哀求道:“放了我吧,打我,为什么不打我?快打我啊,我求你们了!”
众人诧异地下巴都掉下来了,居然会有人求着别人打自己,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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