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 山海关一所营房
［孙承宗赴关视事，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天。这二十天，孙承宗带着鹿善继、杜应芳等人，视察营房，访问兵将、安顿辽民、检查城垣、督造器械、诊视疾病，忙得不亦乐乎。眼见得关城防务渐有起色，特别是负责修筑营房和加高城墙的袁崇焕，雷厉风行，进度很快，看样子在上冻之前让军卒住进新房甚有把握。
［九月二十三日，孙承宗带着鹿善继、杜应芳，在袁崇焕的陪同下到一处新建的营房视察。
孙承宗 （用手摸着内墙）上冻之前干不了吧？
袁崇焕 天气好差不多能干。
孙承宗 天不好怎么办？在所有新竣工的房间里生起炭火，把新房泥皮烘干，不能让军士们过冬住湿房子。
袁崇焕 是。
孙承宗 袁监军办事雷厉风行，修城墙、造营房进度都挺快，干得不错。
袁崇焕 枢辅大人鼓励我。
孙承宗 这座营房上冻以前一定得住进兵去。
袁崇焕 大人放心，我担保。
［王则古进来报告。
王则古 大人让我去请阎巡抚，阎巡抚来不了。
孙承宗 怎么，有急事？
王则古 不是。（在承宗耳边小声告诉）
孙承宗 （脸色沉下来）公事，公事也不行啊！嗯，嗯，我找他谈吧。暂不要扩散出去。
［孙承宗等走出营房，抬头看天，蓝天深湛，风细云轻。
孙承宗 好天啊。这天要去宁远该有多好。
鹿善继 江大帅不是说太危险，要去也得大帅先去，然后枢辅大人再去吗？
孙承宗 是啊，说这话都过去半个月了，连他都还没去，我就更甭说了。拖拖拉拉！
鹿善继 江大帅正在制订兵制，可能是忙不过来。
孙承宗 兵制也早该定出来了。我催了好几次，总有托词。明日你再去催他，阎巡抚还要过目哪。
［这时，从东南方压过来一片云彩，不大工夫，居然雷电交作，下起雨来。孙承宗 俗话说，“十月天打雷，遍地是贼。”虽然十月还没到，可也九月底了，
山海关九月雷收声，这雷不是好兆头。
９ 督师府
［次日，孙承宗在督师府议事厅与鹿善继议论军务。
孙承宗 昨天王则古告诉我，阎鳴泰喝得烂醉。明令禁止酒宴，煞敛奢糜之风，
巡抚带头违犯，怎么号令三军！
鹿善继 他是巡抚，不好办哪。
孙承宗 我昨晚找他谈了半宿，已经认了错，同意公开检讨。
鹿善继 怎么检讨？
孙承宗 检讨就算了，留点面子吧。发一份塘报，通报全军，严辞切责，以儆效尤。你去办一下。哎，就不要点名了，只说是一位大员即可。
鹿善继 明白了。
［鹿善继刚走，家院南州慌忙跑进来报告。
南 州 禀报老爷，城外火药库失火了。
孙承宗 （大惊）啊！哪个火药库？
南 州 设在一座旧寺庙里的那座，最大的，放了两万多斤新造火药的那座。
孙承宗 火大不大？
南 州 大呀，一场大火烧了个净尽，百么不剩了。
孙承宗 你快去，把负责器甲火药的兵部主事沈棨找来见我，快去！
南 州 是！（急急而去）
［不大一会儿，沈棨到来，拜见承宗。
孙承宗 火药库是怎么烧起来的？
沈 棨 （期期艾艾，说不明白）就看见火从天降，焰自药起，不大工夫，就烧没了。
孙承宗 前两天我派杜应芳去查问器甲火药情况，听说你不接受，我只好再派鹿善继去，有此事么？
沈 棨 （低下头，开始默不作声，后来又承认）有。
孙承宗 （又责问）火药烧着了才看到火焰冒起来，你为什么不组织扑救，为什么不往外抢运，就眼看着烧？
沈 棨 （支支吾吾）根本就来不及。
孙承宗 你这次严重失职，宽囿不得，要受处分。如今火药库以开平那座最大，你要亲自住到那里去，我还是派杜应芳与你一同前往，要保证万无一失，如果再有闪失，查实是你的责任，一定严惩。
沈 棨 是是。
［南州又进来报告。
南 州 江大帅来了，还有马世龙将军、袁崇焕大人。
孙承宗 让他们等一下进来。（对沈棨）你去吧，这回可得负起责任来。
沈 棨 枢辅大人放心，下官记住教训了。（退出）
［江应诏、马世龙、袁崇焕进入议事厅。
江应诏等 参见中堂大人。
孙承宗 不是下午要商量如何营救十三山义民吗，你们上午来有要紧的事？
江应诏 就是为的这件事。昨儿下雨，有从十三山冒雨逃回的两名男子报告，说努尔哈赤从八月十五日就开始增兵攻山，到九月六日，十三山义民或战死，或被屠，男女老幼已全部遇难。整座十三山已经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溪了。
孙承宗 （听罢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晚了！晚了！好可怜我那十三山的同胞哇！
马世龙 实在是令人伤心哪！
孙承宗 我原本打算不但要把十三山义民救出来，还要里头选出一批青壮年，组建一支雄师，如今这一筹算落空了。唉！晚了一步啊！
袁崇焕 （宽慰孙承宗）中堂大人九月三日才到关视事，九月六日十三山就被攻破，咱们再怎么也救不及，事已至此，望大人勿过悲伤。
马世龙 努酋八月十五日就开始攻山，我们一无所知，九月六日破山，我们还是一无的知，直到今天，已经过了二十来天。看来我们得把探马斥候往东放放才行。
袁崇焕 咱们的哨马最远才到中前所，离关只有三十里，中前所以东的事，我们是又聋又瞎！
孙承宗 （立表赞同，对江应诏）我军哨探最近也要放到宁远去。
江应诏 我马上安排。
孙承宗 从十三山跑回来的那俩人呢，你们安置好啊。
江应诏 安置好了，大人别挂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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