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扩建水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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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叶向高相府
[叶向高辞归终于被皇上批准了,他将不多的家当装好车,准备回福建福清老家去了。次輔韩爌前来送行,二人在分别之前说着一些心里话。
韩爌:记得天启元年十月份,叶首辅刚刚从福建到北京,刘南昌为次輔,首辅起用旧臣,扶持忠义,一时众正盈朝,天下熙熙然而望治。那时的君臣情义,那时的朝廷气象,是多么喜人。这才过了两年多,怎么就到了今日之地步呢?
叶向高:这三年间,老朽对年幼的皇上,是臣子,又是长者,一直既恪守臣子的本分,力戒越权擅政,又委婉劝谕,尽力辅佐,可以说忠心耿耿。对东林党等忠正的朝臣,我是赞成他们的政见,佩服他们的风骨,却不赞成他们过激的态度,反对采取轻率行动,目的是为了防止矛盾激化,防止遭受迫害,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对魏忠贤那帮内官权臣,我虽然鄙弃他们的作为,但考虑到他们照顾皇上尽职尽力,谅解他们因缺乏文化而导致的无知狂妄,同情他们作为刑余奴才的苦楚,尽力避免和调停外廷与内宫的矛盾,可以说是顾全大局。近三年来,老朽以老迈之躯,忍辱负重,起用和保护了多少大臣,每当皇上发怒处罚臣子的时候,老朽总是腆着老脸,说情拯救,甚至常常用辞职、杜门不出、称病不朝这些办法劝皇上回心转意,仅辞职章疏就写了三十三次。结果怎么样?如今老朽与皇上之间,除了薄薄的一张老脸皮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了。老朽与魏忠贤之间,已经是让人家打上门来冲进府来,几十年的脸面,早被踩在脚底下了。尤令人寒心的是,连杨涟、李光斗这些正人君子都不理解我呀,把我顾全大局的态度看成的模棱和软弱。老朽这三年的首辅,那一点不是先体谅别人?哪一点不是出自善心好意,到头来却是处处不落好,我是当了三年的风箱老鼠啊。(不禁伤心得落下泪来)

韩爌:首辅辅佐之劳,弥缝之功,委屈之情,我等僚属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首辅此去,皇上下旨加封太傅,赐银币、坐蟒,得乘驿传,派遣行人护送,也算是优待大臣了,我等将来还不知怎么的哪。
叶向高:老朽去后,象云贤弟即为首辅了,望我弟好自为之。如今国家多事,皇上年幼,老朽首辅当得不强,你该有所作为啊。
韩爌:兄弟品德才学资望样样不及我兄远甚,还能有什么作为?如今皇上疏远大臣,宠信阉竖。整日游冶娱乐,每天周围都是那几个宦官宫人,连外廷章奏都要经过了他们的筛查检选才能达于天听,皇上哪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加上对身边人日久生情,由情生信,哪里还听得进直臣的进谏。难怪前朝连张居正那样的权相都要通过司礼秉笔太监冯保才能展布自己的新政。说来说去,文武百官的首揆,还不如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难道内阁首辅要做点事情,就一定得向魏忠贤这样的奴才服软才行么?
叶向高:说来说去,关键还在皇上。老朽刚刚向皇上送去了一份陛辞疏,算是向皇上道别吧。我在疏中辞去了加升太傅的恩赐,这些个虚名没有用。老朽劝说皇上寡欲节制,保养身体,恩礼优厚大臣,宽容上疏进言臣子,万不可再用廷杖。
韩爌:说到廷杖,林汝翥怎么样啦?
叶向高:林汝翥被押回北京,在午门外被打了一百棍,遍体鳞伤,血迸遍地,还好,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
韩爌:真是外廷臣子的奇耻大辱啊!
叶向高:我在疏中告诫群臣不要因忠爱之心而过为激昂之说,不要因藩蓠之见而轻开祸衅之门。我还警告近侍宦官不要激愤报复,历史证明,自汉唐以来,中官之邪正善恶昭然若揭,未尝歪曲漏掉一人。老朽知道这些话用处不大,几乎都是废话,但却是我自己真心的表白。国事到底会如何,管不着了,撒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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