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５乾清宫
［魏忠贤在这几天里早已联络客氏、王体乾、李永贞、涂文辅、石元雅等在皇上面前翻云覆雨了。按照魏忠贤和客氏的精心安排，六月二日、三日、四日都取消了早朝，六月三日清晨，安排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亲自为熹宗皇帝朱由校念杨涟参魏忠贤的本章，客氏和李永贞石元雅等在场。王体乾经过细心准备，故意将杨涟本中的关键性辞句省略，把要害**实歪曲，拿腔作调，拖泥带水。客氏在旁，顺势插话。或驳或批，曲解斜剖，李永贞等人随声附和，把一篇慷慨激昂的弹章读成荒诞不经的谬文。其中有些地方，仿佛不是说魏忠贤如何惑君乱政，反倒是说皇上如何偏信奸佞；不是说魏忠贤迫害宫围，反倒是说皇上自己无能保护嫔妃。
王体乾:（讲解杨涟的奏章）去岁南郊之日，传闻宫中有一贵人，忠贤托言急病，置之死地，是陛下不能保其贵幸。大罪八。
裕妃以有娠传封，忠贤恶其不附已，娇旨勒令自尽，是陛下不能保其妃嫔。大罪九。
中宫有庆，已经成男，乃忽焉告陨，传闻是忠贤与奉圣夫人害死的，是陛下不能保其子。大罪十。（说万岁爷连自己的妻儿的保不住）
王安，忠贤以私忿矫旨杀于南苑，不但王安，其他内臣无罪而擅杀、擅逐者又不知几千百。大罪十一。
在河间建牌坊，大罪十二。
滥袭恩荫，亵越朝常。大罪十三。
诬陷国戚，动摇中宫。大罪十四。
赵高鹿可为马，忠贤煤可为矿，大罪十五。（把万岁爷比作秦二世）
视士命如草菅。大罪十六。
朱由校:（打断王体乾）芝麻绿豆，什么大罪，别往下念了，麻烦！
王体乾:后头还有哪，二十四项哪！
客氏:王公公把后头拣要紧的说说。
王体乾:有阻挡官员升迁，大罪十七。有干涉朝廷律令，大罪十八。有指责言官奏论，大罪十九。有利用东厂营私，大罪二十。有包庇敌人奸细，大罪二十一。有内操潜藏刺客，大罪二十二。有涿州进香，大罪二十三。有御前走马，大罪二十四。
杨涟最后说：“凡此逆迹，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间或奸状败露，又有奉圣夫人为之弥缝，更相表里，迭为呼应。伏望陛下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并出奉圣夫人于外，用消隐忧。臣死且不朽。
掖廷之内，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内，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即大小臣工，积重之所移，积势之所趋，亦似不知有皇上，止知有忠贤者。如此下去，羽翼将成，骑虎难下，太阿倒持，主势益孤，不知皇上之宗社何所托！”
朱由校:（越听越有气，不禁迫案怒喝）有什么了不起的？杨涟胡闹！魏忠贤碍着杨涟什么事，竟参他二十四项大罪，非要置他于死地，杨涟安的什么心？
［正在这时，魏忠贤哭哭啼啼趋进乾清宫，一头跪倒，嚎陶大哭，眼泪鼻涕横流，哭诉自己的冤屈。
魏忠贤:启禀万岁爷，奴婢一天到晚不离万岁爷左右，哪里会来二十四项大罪？明明是杨涟陷害奴婢，恳求万岁爷为奴婢做主。老奴真是冤屈死了！
［客氏、王体乾、李永贞、涂文辅、石元雅也都跪在熹宗周围，哭得泪人一般，有说魏公公冤枉的，有称赞魏公公功劳的，有骂杨涟奸佞的。
朱由校:（很不耐烦）起来起来，这是干嘛！（众阉不动，继续哭泣）
魏忠贤:请求万岁爷免了奴婢东厂的职务吧。万岁爷恩待老奴，人家看着不忿儿。
朱由校:（看着自己周围这些平日最亲近的人们哭得悲悲切切，不由不受感动，但又舍不得处罚杨涟，脑子里乱成一团）起来起来，都给朕起来！你们都是忠臣，杨涟也是忠臣，谁也别辞职，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去吧！王体乾，下一道圣谕，写让魏忠贤安心供职。杨涟也是，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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