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景阳宫
［朱由校带着客氏离开坤宁宫，出坤宁门先后到咸福宫、景阳宫和永和宫，去看望了有孕在身的三位妃子。
［范慧妃含着眼泪将朱由校送出咸福宫，朱由校和客氏走到景阳宫，张裕妃迎出宫门。
张裕妃:臣妾参见万岁爷！
朱由校:起来吧。爱妃听说了没有，皇后流产了。
张裕妃:臣妾已经听说了。（说着，眼泪掉下来。）
朱由校:（替张裕妃擦着眼泪）爱妃你可得多加小心。
［张裕妃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直性子，她看了一眼客氏，把脸沉下来。
张裕妃:臣妾这就去看望娘娘去，无缘无故地，皇后娘娘怎么会流产呢！万岁爷该查一查，说不定是什么人使的坏。有的人总是和娘娘过不去，一天到晚地不安好心。
朱由校:你先不用去了，管好自己吧，朕的皇儿可金贵啊！朕不呆着了，朕还要往永和宫去看望李成妃呢。
5乾清宫
［朱由校转了一圈儿回到乾清宫，照样心绪烦躁，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客氏一边伺候皇上宽衣洗脸，一边对朱由校说些挑拨的话。
客氏:万岁爷听见了没有？张裕妃是在说我哪！
朱由校:（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客氏）说嬷嬷什么？
客氏:我再怎么笨也听得出来，张裕妃的话音儿里头是说我整天和皇后作对，是我使坏让皇后早产，伤了皇上的儿子。我再怎么不仁，总还不至于祸害皇上吧！要是这样，皇上还不该早把我赶出去！
［说着说着，客氏眼圈红了，停下手取绢子擦眼泪。
朱由校:（安慰客氏）张裕妃随便说说罢了，哪里就是说嬷嬷呢？
客氏:不是说我是说谁？皇上想想，这皇宫里头，还有谁能轮得上跟皇后作对？老娘娘们都不管事儿了，那几个妃子哪个不是跟着皇后的屁哄哄。也只有个我，一门心思地为了皇上，看着皇后年轻，有不对的地方就说两句，还没敢说重了。也是我多嘴。这就成了不安好心了，跟娘娘过不去了。皇上留我在宫里头，不就是因为皇后年纪小，要我照顾皇上皇后的么？皇上有了错我还说说呢，也没见皇上说我不安好心，也没听皇上说我跟您过不去！今儿倒好，竟说我使坏，害皇上的长子！那我还不该千刀万剐！（边说，边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朱由校:（越听越觉得客氏冤屈）这个张裕妃，怎么这么胡说八道！
客氏:（又接着哭诉）说我就任她们说去，反正我也是老脸皮厚。她张裕妃千不该万不该在皇后跟前议论万岁爷，简直连一点宫里规矩都没有了！
朱由校:（立时睁大了眼）还说朕？说朕什么？
客氏:（故意停住）就当我不知道吧，万岁爷也别再问了。
朱由校:（却笑了起来）不问朕也知道。说朕贪玩儿，说朕偏信魏忠贤，说朕离不开你。不就是这些个？皇后早跟朕说了，说说去，不理她们，朕管她们呢！
客氏:（一阵冷笑）这些个，这些个算什么！
朱由校:（追问）还有别的什么？
客氏:（撇着嘴）没有了，别的都是好听的了，什么喜欢做木工活儿是“下作”啦，什么免了几个大臣是“不仁”啦，什么少念了几天书是“无知”啦，什么多去了几趟南海子是“顽童”啦，什么少批了几个折子是“怠政”啦，什么……”
朱由校:（终于被激怒了）算了！什么什么？
客氏:（气恨恨地）更好听的，我说不出口！
朱由校:（咬着嘴唇）要不是她怀着我的皇儿，朕立刻就废了她！
客氏:（又一阵冷笑）我的万岁爷呀，您还指望着她给您生皇子？万岁爷不算一算，张裕妃怀孕多长时间了？九个多月了，要生早该生下来了。为什么至今不生？胎儿早已死在肚子里了，除非她怀的是妖孽！
朱由校:（大吃一惊）九个多月？不是才六个多月么！
客氏:瞒着您哪，我那傻万岁爷哟！
［朱由校望着客氏说不出话来。
客氏:（继续）万岁爷看张裕妃的肚子还长吗？早就不长了。她这一套骗男人还行，能骗过我的眼睛！
朱由校:（勃然大怒）来人！传朕的旨，把张裕妃关进冷宫，断其饮食，朕看她再怎么去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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