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封官赏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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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开头先自我表扬了一下,对当今天下歌舞升平,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进行了阐述,以此证明老朱确实是天命所归。
然后,开始进行痛苦的回忆,用简洁的话语,惨痛的描写了元朝统治下的凄厉场景。
接着,峰回路转,一个伟大的人物出现了,也就是他老朱,心系黎民,想群众所想,急百姓所急,看到再让元朝这么闹下去不合适,干脆一念咒,领着一帮天兵天将,摧枯拉朽的把元朝给灭了,用场景的强烈比对告诉大家,吃水不忘挖井人,要懂得感恩。
忽然,点睛的篇幅出现了,为了证明他老朱不是个棒槌,他开始借古喻今,替三圣点化愚民,通过大量篇幅的之乎者也,力求把看到听到这番话的人全部绕晕。
趁着人正晕的时候,讲到了一个他自己听了也纳闷的国度,告诉大家这个国度虽然名字奇怪,离的也远,但还是提着礼品,不怕苦,不怕难,不远万里的来拜访他这个领导,他很高兴,很兴奋,很欣赏,但还是谦虚了一番。
既然欣赏了,就要提拔,顺理成章的把一串头衔加蜡烛啥的都写到圣旨上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盖戳,指明这是亲手写的,再次向世人证明他不是传说中的半文盲。
完毕,收工……
……
皇恩浩荡啊,终于解释完了啊。
礼部侍郎朱梦炎一番话说的是滔滔不绝,抑扬顿挫,遇到个典故就摇头晃脑,深入浅出的举例说明,再详细谈谈自己的心得感受,脸上得意洋洋,满共几百个字,他愣是能解释大半个时辰,
听完圣旨解读,跪在地上的俩人双膝发麻,脸色惨白,一脑门子汗,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伴随在朱梦炎身旁的三个太监也是脸色铁青,摇摇晃晃,却都不敢打断。
爷俩二次高呼谢恩,恐惧的眼神随之一碰,霎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早知道不让他狗日的解释了,这不要人命嘛。
看到朱梦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司礼监太监刚炳脸色剧变,赶紧一把抢过圣旨,恭敬的放在锦盘上,递还给爷俩,劝他们快些贡在大堂,那意思可不敢让这位爷再发挥下去了......
此时,一帮随从捧着几个锦盘,十几口大箱子,将犀轴诰书,官印,双龙将牌,玉带,金鱼袋,象笏,梁冠袍服,锦帛,宝钞,蜡烛等等诸多赏赐,一一呈上,现场交割验证。
爷俩看着琳琅满目的赏品,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膝盖也不觉得麻了,反倒是直叹朱元璋仗义,口中谢恩不止。
陪着朱梦炎来的三个大太监也在一旁凑趣,碰到爷俩弄不懂的东西,三句两句就讲明白了,可比朱侍郎简言意骇,也风趣的多了。
比如发给窦亨的双龙金牌,就是朱元璋亲自设计的,刻有“上天佑民,朕乃率抚,威加华夷,实凭虎臣,赐尔金符,永传后嗣”二十四字,依战将级别分赐双云龙,双云虎,双龙,双虎,独龙,独虎等等,用于平常证明身份,调兵之时再赐“用宝金牌”与“走马符牌”,与秦汉时的两片虎符作用一样。
笏就是上朝时手里拿着的板子,在皇帝说事时可以记录,自己说话时遮面显恭谦,五品以上持象牙笏。
“鱼符”是用黄绸,银绸包裹着两块金属或木头制成,其状为鱼,其形如袋,故又名“金银鱼袋”,里面刻有官员的姓名,在何衙门任职,官居几品,俸禄几许,出行享受何种待遇,是唐太宗李世民在贞观年间,为官员们颁发的,因李世民祖爷爷名李虎,为讳者忌,故而以鱼替虎。

到了武则天时,因为则天女皇姓武,武就是玄武,所以又改成金龟袋,找了这样的女婿就叫“金龟婿”了。
如果官不到三品,不够资格穿紫袍,但有了皇帝赐的紫金鱼袋,就表示特准你穿紫,算是一种恩宠。
朱元璋建元洪武后,对中原人改胡姓,说胡语,穿胡服...十分厌烦,下诏严厉禁止辫发椎臀、胡姓胡语,胡服胡俗。命令全国人民即日起恢复唐宋衣冠,所以赐给两人的等级证明大多仿唐宋制。
老朱知道二人是海难余生,未免两人觐见之时显得寒碜,他作为皇帝也脸上无光,所以一应用具能想到的都给赏赐下来了,连袍服帽子都是特旨大内御制的,谁叫他兴奋呢......
……
朱元璋不稀罕什么宝物,但窦亨所讲的寓意却真把他唬住了……
一个万里汪洋之外的黑白人大陆,一个宋朝遗民建立的神秘国度,一听到大明朝成立了,立即派遣大将军与特使前来朝贡,不光带来了贡品,还专门带着山川地域图,户籍册请求内附,甚至送来了举世罕见的镇国之宝,这说明了什么?
一群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什么精神?
不光是他,大明朝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不骄傲不感动的,谁要不激动的流下几滴热泪,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爱国……
奉天殿中百官颂声如潮,奏疏哗哗的涌入谨身殿,连让他封禅泰山的请求都不知听了多少回了……
文臣激动了,武将心气高了,平常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那些个御史言官也消停了,消息传出,茶馆、妓院、饭馆,酒铺…整个应天府的人民群众沸腾了……
梦里梦到大臣们最近看他的眼神,朱元璋在睡觉的时候都能笑醒,心里那叫一个美……
……
本来,朱元璋是要将窦亨与张丞封为开国侯,世袭罔替,以示恩宠。
可是,毕竟建国才十年,很多尸山血海杀上来的功臣还是没爵的勋官,一些老臣对朱元璋的做法很是不满,集体抗议,不但将侯爵降为伯爵,连开国的世袭资格都否了。
朱元璋心中更是不满,倒不是因为封赏大小的问题,本身封的就是个有禄无官的空爵,只是他不喜欢被臣下逼迫的感觉,恃功生骄,不知进退。
于是,朱元璋大笔一挥,稍作变通,加封了两人正二品的官职,四品散阶,这样一来,爵位是从世袭开国侯降成了不世伯,但多了个正二品的官勋,爵勋双禄,恩宠不减反增,照样能达成他原来的决定。
“……草诏,即日起改南京为京师,开封罢称北京,望乡城邦共和国,改为归明府……”
“……既然朕准了望乡城邦国的内附之请,此国从此便是大明的疆土,窦亨与张丞二人便是开疆拓土的功臣,朕封二人为归明府的官,有何不可……”
众臣无话可说,也不敢过度招惹朱元璋……
……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也不知是窦亨与张丞所代表的国度,为有史以来离中土最远的朝贡国。
还是因为沾了“遗宋”归宗“大明”的政治概念光。
更或许两人只是朱元璋与群臣斗法的媒介。
反正,一个有着净街太保光荣称号的小吏窦亨,一个向来见到城管就像耗子见猫的老汉张丞,一对现代冤家,却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一同当上了官。
官还不小,玉带紫袍。
尽管毫无实权,却也是大多数苦熬资历的官员,连想都不敢想的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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