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整治刘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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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政和江彬没有找到御玺,被皇上大声训斥,此事在宫里被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认为这御玺恐怕是找不回来了,因为林爵已经向皇上进言准备重做御玺了,皇上也恢复了宫内原有秩序,撤销了禁严。这回皇上面子是丢尽了,有人说这就是宠信阉人的后果,而太监们都开始小心办事,生怕一不小心被拿来撒气。
高凤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屋子也被贴上了封条,部分遗物被返还回了家属。撤走了守卫,高凤住所也没人敢来,因为三天的回魂夜还没过。天黑后,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门海底座下传来星星火光,显得格外吓人。三更时分,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他并不进高凤的屋子,而是直奔门前台阶上的门海,揭去盖子,伸手摸去,提出一个包裹转身便走。刚走出十几步,突然,有人高喊道:“你还想走么?”接着火光四起,从各角落抢出十几个侍卫,领头的正是江彬。
此时的乾清宫里灯火通明,皇上坐在榻上正等着什么,林政则在一旁相陪,正德皇上喝了一口茶道:“二弟,你说那贼今晚一定会出现么?”
林政道:“臣估计应该差不多,一是那御玺有人着急有用,二是夜长梦多,时间长了他又恐御玺被人发现。”正德点了点头,林政又道:“此案必与刘瑾有关,这刘瑾如何处治,还请皇上示下。”
正德想了想道:“无论是不是刘瑾党羽所为,朕都是不会手软的,如果盗御玺一案真是刘瑾党羽策划,想要用此来要挟于朕,那刘瑾必速斩之,以绝后患。”
林政一想,皇家对于权力之争历来绝不留情,别说一个太监,就是皇亲,也绝不会姑息,倒是自己多此一问了。
等了好一会儿,正德皇帝刚有点不耐烦,江彬就提了个太监闪了进来,江彬一松手,那人摊倒在地上,接着江彬又将一包裹呈给正德。
正德笑着看着那太监道:“你是何人还不抬头让朕看看。”
那人一抬头,正是罗祥,罗祥见了正德,浑身颤抖不止,结结巴巴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你且莫慌,说说这包裹之内是何物呀?”正德面上带着诡异地笑容,仿佛猫戏老鼠一般。
作贼被抓,自然极度紧张,罗祥自知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身子似筛糠般抖个不停,颤声道:“是,是,是,御……玺。”
正德哈哈大笑,伸手打开包裹,却拿出一块石头,抬手扔了出去,却正砸在罗祥脚上,罗祥闷哼一声,脚上剧痛去不敢喊叫,心中大疑,御玺怎么变成了石头,却又不敢问。
正德顿了片刻,突然大声怒喝道:“你这狗奴才,为何偷朕御玺,还不从实招来。”
罗祥不敢隐瞒,只好说出了偷御玺的前因后果,罗祥不说便罢,这一说,正德林政等人顿时大惊失色。
原来,刘瑾抓捕之时,其幕僚陕西平凉府华亭人张文冕并不在京城,等他回京城,刘瑾已被下狱,张文冕同孙聪等人一商量,孙聪等人皆认为林政主审,刘瑾无大碍,只有张文冕认为刘瑾此次必有大难,于是定记让罗祥设法盗出御玺或加玺的圣旨,用来调动京城守卫部队救出刘瑾,因张文冕与陕西庆阳府安化王朱寘鐇的谋士李文冲是同年,相交甚厚,便又欲挑动安化王叛乱,里应外合,共谋大事。
罗祥平时与刘瑾多次矫旨,故手中尚有圣旨备存,此刻拿出去找高凤,高凤刚爬上司礼太监宝座,自是不肯相从,只肯帮他矫旨用印,罗祥趁其不备,背后下手将高凤除去,夺了御玺,又因深夜无法出宫,故将御玺暂放入门海中存放。

听了罗祥交待,正德一阵后怕,如罗祥真将御玺**,后果不堪设想,甚至社稷不保,多亏了林政和江彬将御玺找回。
定了定神,正德道:“林卿,刘瑾一案不必审了,你与江彬提了罗祥去找牟斌,今晚便将张文冕、孙聪等一干刘瑾党羽一起拿了,择日处死,此事不必东、西厂插手。”看来,经了此事,正德已对太监失去了信任。
第二日早朝,正德打着哈欠来到朝堂,结果却发现大部分官员和他一样精神不佳,其实那是必然的,昨天晚上,肯定是个不眠之夜。
殿里诸臣明显少了许多,多是亲刘派官员,大家不敢多问,心里确早已有数,昨夜已得了消息,锦衣卫开始抓捕刘瑾党羽,此时唯恐牵连到自己。以李东阳为首的倒刘派虽然也是精神不佳,但却心甜如蜜,夺回大权是指日可待了。
众卿叩拜礼毕,正德道:“众卿,昨夜刘瑾党羽张文冕等人串通司礼太监罗祥盗走御玺,欲谋反逼宫,幸好林政和江彬窥穿其阴谋,帮朕夺回御玺。昨夜,朕已派锦衣卫将刘瑾党羽一网打尽,林卿,你将犯人名录读一下给众卿听听。”
林政得令,便将昨夜抓捕的82名刘瑾党羽一一道来,孙聪、焦芳、刘宇、张采、屠滽、张文冕等人纷纷榜上有名,内侍太监中也有罗祥等十数人列于名单中。
林政念完,正德道:“以上奸党,诸卿以为如何处置呀。”
此时新刘派已基本被抓,漏下的几个又官职较低,此时都不敢应声,李东阳道:“臣以为主犯应从速处决,以定民心,不必再审。从犯则应按其罪状,小心定罪,以免祸及无辜,另外,以前被刘瑾陷害的官员应以昭雪平反。”
正德听言点头道:“不错,此案也不必牵扯太大,那刘瑾等人家眷又当如何处置,他们可是犯得诛九族的大罪。”
文渊阁大学士杨廷和道:“刘瑾等人所犯谋反大罪,理应诛灭九族,但如此,北京城中岂不血流成河,皇上有仁德之心,可将诸人直系眷属和幕僚师爷等人流放边塞,家中奴婢就地遣散,家中财产充公。”
都御史张敷华道:“皇上,如杨大人所言,岂不是刑罚太轻,于法不合呀,臣以为虽然可不诛九族,但三族内的男子理应处死,女子应放往教坊司为妓,子女永世为奴为婢。”
东阁学士谢迁道:“张大人,刘瑾当初便以此法对付朝中杵逆他的大臣,张大人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真乃高见。”
张敷华当然明白谢迁是说反语讥讽于已,于是反驳道:“打蛇不死必留下后患,谢大学士替刘瑾等人说话,莫不是受了他们什么好处。”
谢迁笑道:“我替你说话,你怎反来攻讦我,莫叫怨狠蒙住了眼睛。”
朝臣分成两派,一派建议严惩,一派主张行仁政,一时间争论个不休,其实他们的真实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在争朝堂上的发言权。林政见刚灭了刘瑾众人便因意见相左而互相攻击,顿觉心烦不已,心道,这般腐儒,如得了势恐怕还不如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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