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安抚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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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明接收了三十二家粮店后,吩咐好李光头家的家丁持着店铺地契火速赶往城中各处粮店,让各大粮店马上组织好开棚施粥。虽然周兴明是很想免费开仓放粮,但是害怕泉州城内几十万居民,若是人人天天都来拿粮食,那再多米还不是很快用完,而此举会严重影响泉州的米价情况,破坏市场经济。发放粮食的事以后再谈。
各大米店已经在撤换牌匾和布幡子,换上“兴明公司的牌子”的布幡子。米店的伙计与掌柜的心恐不已,莫非自己也要被撤换了?还有些米店伙计与掌柜的跟了老东家很多年了,很是不舍。有些比较忠心的还要闹罢工。
一时之间,一些伙计与掌柜聚集在李家门前。后来周兴明好好的说了一番不会解雇他们,承偌如何高待遇,鼓励他们一起努力云云,这才安抚了他们的情绪。并让他们在城内组织好救济流民事物。
走在街上,泉州街头已没有平日那般热闹,乱糟糟。很多人携家带口,来到城里,一行人脸上充满疲倦、恐慌。城内的有些店铺已经关门,周边的小贩也已离开,深怕这些流民会抢劫财物,同时也提防会不会有流氓地痞于此趁火打劫。
“这位大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赏我点小钱吧,给口饭吃吧。”一个成年男子,见到前方一个衣着光鲜华丽的富有之人,跪下前去拉住那富有之人的大腿,哀求道。而他身后,一双可怜的母子正可怜巴巴的望着那男子,这看似是一个家庭。
“滚开——”说起就踢起一脚,踢开那人。转身离去,冷哼一声。
真他娘的可恶,周兴明咬牙切齿,眼欲吐火。真想一拳爆揍如此为富不仁之人。但想起这一家庭挺可怜的,那为了一家子的生活才如此卑躬屈膝。那男子身后一队母子已经两泪汪汪。
周兴明看到这一幕,于心不忍,于是掏出身上一点碎银子,送到那男子手里。那男子看到有如此多钱,向着周兴明磕头连声道谢,大说作牛做马无以回报这类的话。周兴明很反感古人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的习惯,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明朝的人还是很真诚很古朴的,很多人见状流民这般惨相也就慷慨解囊。但流民太多,但那人身旁很快就聚集了一些流民,包围着那人密不透风。很快,周兴明身旁就聚集了一大圈流民。
周兴明双手举起,大声说道:“诸位,请大家不要抢,人人有份。在孔庙、关帝庙、开元寺前的广场上有施粥设棚,诸位还是到那边吧。”周边聚集的流民还是很多,最后周兴明拿起身上的碎银子和铜钱,一把散扔过去,让这些人去捡。总算才挣脱了包围圈。
走在孔庙门前,摆设这三杆大旗,列起几排施粥的队伍。两杆旗帜上写着李字,还有一个就是周兴明的“兴明公司”了。前面那杆李字旗帜之下的施粥之人,是李光头的家丁,周兴明认得他们。
还有一些读书人也参与了救灾的行列之中,站在另外一杆李字的旗帜之下。前面那人有点眼熟,走进一看发现,原来是李贽。
周兴明起身前去,李贽却早已迎上前来。李贽拱手说道:“周兄,听闻这兴明公司可是你的旗号?我先替这些人民感谢你了。”
周兴明笑呵呵地说道:“这不算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经意之间,周兴明把几十年后另一个伟大的启蒙思想家顾炎武的经典名言说了出来。“身为大明人,为大明百姓做出点贡献是应该的。自己赚的这些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呵呵,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朝中那些文臣武将知道这道理就好了。周兄,每次与你交谈,总获得无尽智慧,上次你所说的格物致知,让我冥思苦想三天三夜,总算悟其所道了。”李贽说完,鞠躬道谢。
周边一些学生看到李贽居然向一个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商人鞠躬,一阵骚动。随即又平静下来,投入救助流民之中了。
周兴明转身过去一看,李贽说道:“此乃我一些同窗与学生。共习阳明心学。”
周兴明说了声哦,又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有空我们再谈阳明心学,如今城内的流民情况如何了?”
李贽说道:“这些流民乃是来自永宁、祥芝、蚶江沿海等地的百姓,足有两三千人。”
祥芝!我的故乡!若是倭寇在战乱之中杀了我的祖先,或是我的祖先冻饿而死,那我我会是马上消失还是继续留在这世上?周兴明一时心烦意乱,没空去想这高深的哲学问题。救灾活动是刻不容缓了。
向孔庙前的伙计交代完事物之后,拉上几个伙计,到泉州一棉行里买了几车衣物,以及装着几车粮食,准备推出城去。
忘了一件事。周兴明又跑到孔庙,交代李贽要给李光头还有一些赈灾的商人写一篇好文章来歌颂他。若是这样,城内会有一些喜欢博取点名气的商人也会加入到救灾的队伍当中。
接着,又跑到城门边,登上朝天门城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了两三条街。此时,“兴明公司”的伙计推着一辆辆装满棉被与粮食的车辆,正在于城门守将交涉着,后又大吵起来。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
“塞林母饿姿买,快让林贝进去”(这句话就不用翻译成普通话写了,闽南语经典粗口,大家知道就行了)一个年轻的青年壮汉大声吼道。
“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兰叫割掉”城楼一个守兵作出准备拔刀之势回应吼道。城楼之上一众守兵,“兴明公司”的伙计听之哈哈大笑。
“军爷,你们就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不是倭寇啊~”城外一些百姓听到城头一众守兵的嘲笑声,哀号说道。
“哇——阿母啊—我饿了啊—”一个抱着小孩的母亲,怀里的孩子大声哭喊起来。似乎受此传染,一些小孩子也开始哭喊起来。那些父母满是着急。
城楼之上,一个小将模样的人出现在周兴明跟前,对着周兴明说道:“好吧,你这就出去吧。”
轰地一声,城门打开了。城外一众百姓准备冲向城去。城门两个小兵拿到横刀交叉在前,说道:“冲什么冲,现在只能出去不能进去。”
随即,周兴明领队在前,身后的伙计们推着一队队装满粮食与棉衣棉被的车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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