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差点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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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6年7月19日下午,带着准考证、身份证,签上自己的名字,苏学匡激动地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一封来自北京的快递,等候已久的鞭炮迫不及待“噼哩啪啦”放起来,邻居站满院子,二三十个大人小孩一起“啪啪”鼓掌。平时内向胆小的苏学匡喜笑颜开,脸有点发烧,不停地说道:“谢谢!不不——其实没啥——没啥——”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拆开快递,抽出一张红色的厚纸,邻居家一个小男孩一把抢过,大声念起来:“北京大学欢迎您!亲爱的苏学匡同学,经我校审核,并经山西招生考试委员会批准,录取你入北京大学历史系学习——”苏学匡脸涨得通红,想要将通知书抢回来,刚喊出一句:“小虎,给我!”那小男孩已经把通知书递给一位邻居,大家挤到那里,伸着手,争先恐后想要一看究竟。
苏学匡站在一旁只是傻笑,嗯嗯了几声,不知该说什么。
几天以后,父母请教过苏学匡的六位老师吃饭,苏学匡虽然从报纸上的得知“谢师宴”有些庸俗,但今天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班主任是个男老师,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着白酒。本来今天谢师宴上大家谈论的主角似乎应该就是这位“北大状元”苏学匡,可是不一会儿,六位老师谈论的中心话题就转到了他们办公室同事关系上面,没人再提苏学匡,苏学匡微感不快,心里有些失落。菜吃完了,六位老师依旧谈的不亦乐乎,苏学匡全然不知所云,出于礼貌,只能时不时嗯啊几声。
无论如何,十二年寒窗苦读终于告一段落,眼见小屋里高考复习资料堆得比人还高,苏学匡找来一个大编织袋,把这些废书烂纸通通塞进去。这时,巷子里一个收破烂的四川侉子大声喊道:“收烂货!收烂货!”苏学匡拖着鼓鼓的编织袋就往大门外走。妈妈急忙把他叫住:“这就卖呀?好好整理整理,别把课本卖了,你那些笔记本也得留下,看谁用就给了人家。”苏学匡说道:“行了行了,不用你管!课本我都留着。那笔记本放着有啥用?人家谁把你当回事,谁用?扔了就行了!”
苏学匡只觉得气闷至极。说实在,他没有理由不高兴,十七岁考上北大真的相当了不起,谁见了不都是一个劲夸他?学校前门、后门挂着大红条幅,学校还出钱作了许多条幅挂在区里的公交车上到处宣传,全区人民都知道某某中学苏学匡以多少多少高分考上了北京大学——这还不够吗?
高考结束了,书也不用看了,题也不用作了,分数知道,通知书到手,再没什么操心事,就等九月份去北京上大学。可轻松的日子没过几天,苏学匡就感觉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空虚之极。放假好长时间,没有一个同学给他打电话,他也没给别人打电话,他想:“我给别人打电话,人家一定会觉得我是在炫耀自己,考上北大有啥了不起,别把自己看太高!”其实在他心里,考上北大是很了不起的,人有了高兴事情就想和朋友说,他一直想与别人一道分享自己的喜悦,可是他和谁说?他觉得自己没有一个朋友!

家里的电话总是在响,苏学匡每次怀着一种奇怪的希望去接电话,但没有一个电话是找他的。
十七岁的苏学匡明白,自己的孤独不是别人造成的,找不到朋友是自己的罪过。为什么埋怨别人不给自己打电话,为什么不主动给别人打电话?思前想后,拿起听筒又放下,几个号码一个也没拨出去。十七年来,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内容——学习,他习惯了用书本把自己包围起来,他害怕那些“险恶复杂”的人际关系。
学海无涯苦作舟,2006年7月,他终于叩开了北大的校门,可他又失去了多少东西?
“文科小孩似乎不适合玩穿越”
“第一,我理科学的也很好,第二,我不是小孩。”
“我还是劝你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这月不行就下月,我一定要穿越!”
“小孩,我知道你决心很大,上个月你没排上号,这个月倒是有号。可是,我还是劝你慎重考虑。”
“有号就给我,我现在就交订金!”
“这——小孩,我跟你明说,这几年穿越游戏很流行,我们办这个‘穿越公司’就是盯上了这个广阔的市场。但这个游戏风险很大,孩子,你还是未成年人,我良心虽不多,可到底还有那么一点点——”
苏学匡“啪”地把五百元定金和身份证复印件摔在桌上,伸手抢过一沓表格,扯下一张,那经理摇摇头,递过一只黑色中型笔。
这天下午,苏学匡做好一切准备,微笑着跨进时空转换器中。
工作人员调好参数,合上电闸,苏学匡只觉一道红光闪过,就此失去知觉。
机器运转正常。
突然,工作间里电灯灭了。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全靠人工照明,刹那间陷入一片黑暗。
“啊!停电!不好,机器断电了!”
“备用电源!什么?没接!”
“我忘了!”
“完了!快接!”
“经理,备用电源没电!”
苏学匡对于穿越过程中发生的这个可怕的意外毫无所知,他的心里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不知何时,苏学匡突然觉得鼻子里、嘴里汩汩进水,直呛进肺里,他手足乱动,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是在水里。
他顾不上想自己为什么会给扔到水里,挣扎着浮上水面,喊出一句“救命”
只听见岸上有人在读“——闻汝丧之七日,乃能衔哀致诚——”
“是韩愈,我也许掉进了渭河。”
一口水呛进嘴里,苏学匡又沉了下去。
挣扎间,他死死抓住一只人手,被拖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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