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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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哥勉强一笑,说道:“小兄弟很是潇洒.”又问:“请问你尊姓大名?”
苏学匡想了想,回答说:“我姓伊,叫伊万仇,字杀胡。”
何大哥有些吃惊:“杀气如此之重!”
苏学匡做出一副与仇人不共戴天的表情,握紧拳头,瞪着眼睛说道:“我不是宋人,但我是汉人!我一家子给契丹狗子欺负得家破人亡,我父亲要我永远记着和契丹人的仇恨,契丹狗子,见一个宰一个!”
何大哥觉得一股仇恨的火焰似乎要喷射到自己脸上,油灯的火焰晃了几晃。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古怪少年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同情。他不知道,令这个瘦小少年这般咬牙切齿的不是契丹人,而是那家骗了他5000块钱的穿越公司。
苏学匡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饥饿和恐惧又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何大哥端来两碗米粉,苏学匡急忙称谢接过一碗。他第一次尝试古代食品,几乎连筷子也拿不住。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古代绿色食品,纯天然无污染,绝无明矾和增白剂。他用筷子在碗里划拉几下,凑着油灯一看,居然有几片鸡肉。
鸡肉的味道还行,米粉却粘粘糊糊,一点也不爽滑。喝一口汤,非常咸,没有其他调料,鸡腥气很浓。古代的饭并不“好吃”,苏学匡食欲大减,抬起头来,何大哥碗里已经空了。苏学匡想不到一个人的吃饭速度可以如此之快,有点不好意思,夹了一大筷子米粉塞进嘴里,屏住气喝汤。他后来才知道这碗米粉的价值有多高,金老先生说的对,云南缺盐,食盐价格昂贵,那碗米粉咸得让他皱眉,是多么热情地招待!后来苏学匡沦为牧奴,蹲在马厩里舔着芭蕉叶上的米粒,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食盐。

何大哥坐得笔直,空碗放在一旁,苏学匡小心地把两只碗重叠到一起,不知该去哪里洗。
何大哥一摆手,说道,“放下,不用管!”
突然,何大哥眉头皱了起来,捂住肚子。苏学匡说道:“压住气了!”他看见何大哥一直郁郁寡欢,脸上有时甚至显现出要与人评个你死我活的神色,知道他憋了一肚子气。苏学匡下午打搅了人家的祭奠活动,顿时忐忑不安。老人说过生气的时候不能吃饭,何大哥怒气冲冲又吃得那么快,肚子不痛就没有天理了。
苏学匡猜到病因却想不出治病的办法,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何大哥今日救我一命,还未请教大名。”
何大哥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说道:“我叫何季伦。”
苏学匡心想:“原来你排行……我也不知具体是老几,反正你不是老大。”苏学匡不晓得古代礼节,出于礼貌,他应当讯问何大哥“表字如何”而不是“名叫什么”,不过何大哥也好像根本没有这种意识。
苏学匡试探着说道:“何大哥今日打搅了您对好友的哀思,我深表歉意……”
何大哥说道:“无妨。”
苏学匡想要安慰于他,却不知说什么才恰当,说道:“何大哥。人死不能复生,好友虽逝,友情永存。令友潇洒倜傥品行高洁,二位杨意相逢钟期既遇,那个……奏流水以何惭……二位友谊跨越时空……虽然人鬼殊途,却永远在一起!”
何大哥说道:“死了就死了——嘿——永远在一起——要是没有那个姓段的伪君子,要是他还活着,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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