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结束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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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尼莎走后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变化,辛德纳重又恢复了平静,父母虽然觉得我的作为很古怪但也没说什么。
转眼又是两年的时间过去,我在这两年里除了拼命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外也想清了不少事情。
村名们似乎对大剑都只处于表面上的理解,包括村长在内也只是知道:大剑从300多年前就有了,一开始大剑被认为是人类的希望,是人类的精英战士,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组织开始为消灭妖魔而征收大量的金钱,并且,大剑作为半人半妖的事实也披露出来,从此开始,大剑就成了一种看之生厌却又不能舍弃的存在。
在近百年中人们对大剑的恶感越来越深,一个富裕的村庄往往因为出现几只妖魔而濒临破产,本来就可以自给自足的村庄几乎所有的金钱都用来雇用大剑。
而且,据说还有那种因为交不起钱而在第二天被大群妖魔血洗的村庄,由此而言人们就对大剑以及大剑的组织更加恐惧。
还真是复杂的历史呢,我这样想着,我好歹是从地球那个社会制度比较完善的地方来的,所以,听完村长的描述后我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
首先,虽然存在形式上的最高政权——双子圣教,但是,教会不会从圣城之外的地方收取税赋,辛德纳这样的村庄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那么每一年出卖农产所得到的收入都支出到哪儿了呢?不错,几乎所有的支出都是雇用大剑啊。如此看来的话,我们还是在“缴税”的,不过不是给圣城而是给了组织!妖魔的存在可真是给了阻止不少好处啊。
其次,大陆人类之间如此的和平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在乡亲们的描述中大陆已经数百年没有战争的存在了,而再往前的历史却是完全没人知晓。在最高领导圣城之下存在普通城市,镇,乡,而后三者在地位上竟然是平等的,就是说,每一个人类的聚居点都是相对独立的,谁也没有“获得更多土地“这样的想法。对比地球上的人类,这里的人未免太乖了吧?
而且,我对于大剑以及组织的疑问则更加多了,直觉告诉我人们所知道的东西也许只是最表面的而已——
总之,虽然疑惑不解但是总算把这两年过来了。在我没日没夜的锻炼下,我的精神力算是有了长足进步——以重量来算的话我可以提起一个人重量的东西了。而且,利用精神力我也可以实现久违的内视了,在精神力的观察下,我现在的体内可真是空空如也——除了内脏。
名为迪尼莎的战士一直没有再出现,那句“有空来我们家做客”果然只是戏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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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叔叔帮我装起来吧。”借着买东西的理由我终于可以出村子了,现在我在离村庄一天路的小镇上,买些佐料之类的日常用品。
“哦,真勤快啊,是帮家里买的吗?”杂货摊的大叔貌似很和蔼,不过——他喵的,你在看哪儿?
“嗯。”拿到东西我马上就走了,说起来,这几年这样的眼光变多了啊,额——我该高兴吗?
回家的路也是一天,没有什么现成的马路,这个世界所谓的路不过就是草地上被踩出的痕迹罢了。
说起来好歹算是个“穿越者”的我竟然能这么平淡的度日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吗?
可能我还太年轻吧,我无法体会“平凡”的乐趣啊。
我和师父是不同的呢——
作为真魔宗的魔女最害怕的不是正道的围攻,最向往的不是傲视天下。
不灭魔心——那是作为真魔宗继承者的证据。那是一种炼心的法门,先修内而后修外,锻炼心智使其不被任何事物迷惑,同时用自己的心灵为蓝本形成一个永恒的轮回。
对我们而言,当心达到永恒时就可以排除恐惧,犹豫,不忍等所有的负面情绪,不管表面上是怎样的音容笑貌,其内心却是再也不会动摇了。

我的师父纵横武林30年,她的美貌不会随岁月流逝,她的行为不会被正邪阻碍,不过——她却是孤独的,她的内心永远是寂寞的,因为没有任何人渗入她自我的轮回,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而已——
真魔宗七代魔女,有死于爱而不得,有死于移情别恋,更多的却是心寂而死。在武力上几乎达到极致,然而炼心之人终究是因心而死。
从我转生在这个世界时我的心轮就已经破了,我会因为他人的喜怒而或喜或悲。
对我而言,那到底是不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呢?
“————”
甩了甩头,我就是我而已,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呜~~刚才在城里多玩了会儿,回去又要挨骂了吧~~”
我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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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我接近了辛德纳,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熟悉,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
未免太安静了吧?
别说耕作的村民,就连之前随处可见的小鸟,兔子之类的生物也全都看不到了,似乎——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我加快了脚步,有不详的预感在我心中蔓延,我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又是那种味道,那种在两年前被我记起的味道,当我接近辛德纳时开始变得浓烈。
我看到了什么?倒塌的房屋,遍地的尸体,地面几乎被染成红色!那些尸体无一例外的都被掏空了腹部。
是妖魔吗?我拼命让自己冷静,父母呢?他们在哪儿?
“有人吗?还有人吗?我是莉莉丝,我回来了,你们人呢!!”我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没有呻吟,没有活物的气息——
我冲进自己的家——如果那断壁残垣可以算作的话,然后我看见了我这一世的父母,他们躺在了一起,脸上是恐惧,以及一丝——庆幸?
庆幸我不在这里吗?
真是傻瓜——可是——我为什么要流泪呢?
我跪在地上,原本不在乎的态度荡然无存。
我本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一世的父母,但是我错到离谱。
他们是温柔的,他们对我的爱毫无瑕疵,他们临死时都为我能逃过一劫而高兴。
这样的父母就这么死去了吗?难道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被妖魔吃掉的吗?
不知道在那里跪了多久,知道——
“你——哭够了吗?”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想复仇吗?”他的声音藏着别有用心,只是此时的我不想去分辨。
我转过身,看见了眼前的两人,一位是那个让我记忆深刻的战士——迪尼莎,而另一个则是一名全身黑衣的男人。
迪尼莎眼中带着不忍,却终究是欲言又止;而那个把脸藏在兜帽中的男人则让我本能的厌恶。
“你们为什么没有阻止?这是妖魔干的吧?你们为什么不把妖魔杀掉!”我的声音大概有些嘶哑吧。
“对不起——”迪尼莎只是低着头。
“别对着我吼啊,这已经是一天前的事了,我也不过刚收到消息罢了。”黑衣人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想让我成为半妖吗?你是这个意思吗?”
“哦,真聪明呢,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了。”
“好,不过等一下。”我站起身,拖着父母残缺的身体,就葬在村外的树林吧,那里的景色不错,他们会喜欢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迪尼莎的微笑终于无法保持了,她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莉莉丝。”
“莉莉丝是吗?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没能及时赶过来——”
“不,我怎么会恨你呢?该恨的该埋怨的永远只有自己而已。”
恨自己太过天真吧。
我今年十二岁,从今天起我的生活将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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