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剑落花怒,始动流水心(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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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昏暗的议事厅里,大长老的权杖从手中滑落。
“你刚才…说什么?!”大汗淋漓及瑟瑟发抖的声音,让人全然看不出这就是一分钟前还端坐高台、面无表情的史达夫的大长老。“再…再报告一次!”
“是…是!”台下的人也被大长老的反应吓呆了,“十天前,来自扎古尔山的情报讨伐队在对扎古尔山觉醒者的讨伐中遭遇西之深渊,不敌全军覆没,之后加入协助,任然不敌。最后关头,剑八出现,击败莉芙路将众人救下。并且,据调查,事发当时,前代.1微笑的迪妮莎也在其中。报告完毕。”
再次确定了报告的内容,大长老掏出手绢拭去额上的汗珠,慢慢靠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自然些:“超越深渊的实力,已死的战士。难道,那个人真的是死神吗?”
议事厅里一片寂静,许久,才由末席的鲁路打破了沉默:“有这个可能。这样,迪妮莎的复活(流魂:情报人员也不可能一字不漏的传达信息,更没胆量去听迪妮莎她们战斗时的谈话。所以,迪妮莎死神的身份还没在组织面前暴露)也就说得通了。”鲁路压了一下礼帽,然后坐下。
“但是,”接过鲁路的话茬,长老A发话了:“这些从死亡之国归来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冲着组织来的吗?”
“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北方的那位最近也好像蠢蠢欲动了啊!这样的腹背受敌?大长老,是不是要通知那为大人了啊!”长老B也开口了。
“不,”大长老沉思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先暂时不要惊动他。鲁路,你去联系.47,派她去北方吧。”
“明白了。”接到命令,鲁路也在心下盘算:“微笑的迪妮莎是不可能不管47号的,而让迪妮莎复活的死神也很可能跟去——想借白银之王除去威胁吗?不,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好(流魂:显然,不精确的情报让他们低估了剑八的实力)。万一计划失败了,还可以向那位大人求救。哼哼!真是老狐狸啊!”
“艾路米达,”解决了见吧的问题,大长老又将矛头指向了艾路米达,“对于你手下的战士刻意隐瞒实情,你有什么话说?”
“对此,我深感惭愧。”本来就被黑斗篷包的严严实实,再加上不带任何语气的回答,让人更猜不透艾路米达在想什么。“但是,鉴于她极稀有的特殊能力。我认为,还是不要太早放弃为好。至少,下一任‘眼’出现之前,组织还用得着这件工具。”
长老点头表示赞同,“但是,隐患还是要处理。把一些棘手的任务都交给她吧。”
“是,大长老阁下。”
………………
时间:十天前,战胜莉芙路当晚
地点:扎古尔山树林
凝视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围坐在一旁的人彼此沉默——都望着火堆出神,心里装着各自的思绪。
“迪妮莎,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可死神的荣誉和责任,允许我这么做吗?”
“才见面就又要分别来了吗?对不起,克蕾雅。只能守护你到这儿哪!”
“无论是谁,都不能再从我身边夺走迪妮莎!再强的敌人,只要为了迪妮莎,我不惜与他一战——哪怕丢了性命。”
“克蕾雅,我的命是你给的。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拿去。”
“死神的义务吗?——为了这种东西,是否又会诞生新的悲剧呢?”
跳动的火焰将众人的脸印的通红,剑八闭上了他那双黑眼睛,然后又睁开。接着,站起身来仰望着夜空——对着满天星斗,苦思许久。
“无论如何都不肯跟我回去吗?”背对着迪妮莎,剑八开口了。
“是的。”迪妮莎没有抬头,依旧看着火堆。
“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迪妮莎猛一抬头,盯着剑八的背影——说出这样的话来,眼前这个人真是那固执又刻板的剑八吗?
“落花流水剑——不使用任何灵力。赢得了我,我就离开。”
面对剑八的异常举动,迪妮莎哑口无言。良久,才挤出几个字来:“一言为定。”
听到剑八和迪妮莎的谈话,克蕾雅也站起来。对迪妮莎说:“我来帮你,迪妮莎。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再从我身边把你夺走!”
“克蕾雅,我的命是你给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看来,珍也要插上一手了。
“再多的人都没关系,”剑八依旧没有回头,“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早些休息。比试的事明早再说。”他的声音依然有力,神情始终宁静。又有谁了解她心中的覆雨翻云。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强行带走迪妮莎她定然不会甘心,就算明天打赢迪妮莎,让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回到尸魂界——但以后的日子,他还会快乐吗?今后,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迪妮莎的微笑了。借着点点星光,依稀的看见剑八的眼眶里徘徊着泪水——他就这样站着,静静的,直到天明。
时间从没有过得这么快过,履行约定的时刻已经到了。
面对三名优秀的战士,剑八使的是流水式。如果落花式注重的是有进无退,先发制人;那么,流水似的特点就是以守为攻,后发先至——与太极的原理相似。整个比斗中,剑八不断的在回转——回转他的脚步、他的身体,还有手中的非刃——精妙的身法,如同跳舞一样轻盈。
首先是克蕾雅,在迪妮莎落花式凌厉攻势的掩护下对剑八使开了高速剑。但当第一剑劈到剑八的剑上之后,克蕾雅的剑就像黏在了剑八的剑上一样。非刃随着克蕾雅剑的走势而动,即使克蕾雅想觉醒右臂,身体却不听使唤,跟着剑八的节奏在走——这是典型以慢打快的打法。然后,剑八以克蕾雅的剑为轴,将非刃在克蕾雅的剑上旋转——从剑尖到剑身,再到剑柄……最后,克蕾雅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一时间无法战斗了。

接着是珍,在旁边准备了半天之后,以螺旋剑向剑八冲了过来。这招威力虽大,但破窄也十分明显——一击失手后就难再次攻击或是防守——完全是孤注一掷的招式啊!剑八回步一转,到了珍的背后,反手一剑——避过要害,珍的右背被洞穿——也够她恢复一阵了。
最后就只剩下了迪妮莎。攻之落花,守之流水,首次正面碰撞了。迪妮莎剑气纵横,四周土块横飞,招招疾如风、猛如电。
剑八看似被迪妮莎压制,陷入被动防守中,实则洞悉一切——任你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迪妮莎的猛烈攻势被一一化解……
其实,在一开始迪妮莎就已经彻底输了。因为对克蕾雅关爱,对十一番队的愧疚,对半人半妖战士命运的担忧,对尸魂界和真央的思念都让她心乱如麻——全然忘记了落花流水剑需心若止水的要诀。相对于迪妮莎,剑八的心里虽不比她好受,但身经百战的他却更容易在战斗中找回自己。
最后,非刃格开流风,剑八的大手锁住了迪妮莎的咽喉。“跟我回去吧!”
迪妮莎缓缓收起流风,脸上再看不到往昔的笑容。浮动着泪光的蓝眸投向克蕾雅,强迫自己的嘴角向上拉起:“保重了,克蕾雅。”
“不!谁都不能带走迪妮莎!!!……”不能接受刚刚重逢就要分离的残酷,克蕾雅爬满泪水的脸变得扭曲,淡蓝色的肆虐妖气下,大地飞沙走石。众人皆脸色惨白,惊异无比——克蕾雅要觉醒了吗?!!!
此时,奇迹发生了。迪妮莎瞬步来到克蕾雅身前,张开修长的玉臂,与面目全非的克蕾雅紧紧相拥。
“迪……迪妮莎!”金色的双目依旧止不住地泪流。
“没事的,傻丫头。”迪妮莎的眼泪在她秀美的面颊上滑落,“相信我,这不是永别。好好的活下去,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着,迪妮莎的双唇温柔的贴在克蕾雅的前额。慢慢的,暴走的妖气变得平和。许久,克蕾雅终于恢复了往常美丽的容颜……
一旁,真真切切看到这一切的剑八心如刀割:“‘一定会回来’吗?即是说回到了尸魂界,你也会千方百计再来这里吗?”剑八仰天望去,再次陷入沉思……
“伊妮莉,你也一起来。”
“是……是?!”虽然不知道剑八要搞什么名堂,伊妮莉还是跟剑八和迪妮莎一起离开了。
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一向坚强的克蕾雅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嚎啕生回荡在整个扎古尔山。一旁的珍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克蕾雅,只得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克蕾雅发泄完她心中的愤懑。
………………
剑八并没有像迪妮莎和伊妮莉想象的那样直接打开时空穿界门,而是带着她们回到了当初伊妮莉隐居的山谷。
一回来,剑八就将自己关在了小木屋里,再没出来过——即使是饭菜,也是由迪妮莎放在门口。
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两周之后。
“剑八,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问话的是伊妮莉,她的表情依旧冷酷。
剑八从身后拿出两条女人的手臂。“这是我当日从莉芙路身上砍下的手臂。这些天,我用义骸的技术把它们改造成了适合你用的尺寸。”说着,也不管伊妮莉愿不愿意,就强硬地把手臂接在了伊妮莉肩上。“我向里面注入了灵力,不用造什么断切面也能接上。也因为这样,过滤掉了手臂里的妖气。但你也别小看了这双手臂,以后试试用里面的灵力,作用应该不在你以前的妖力之下。”
还不等伊妮莉消化完自己的话,剑八又拔出非刃,对着迪妮莎:“拔刀吧!”
迪妮莎满脸疑惑的拔出流风,与非刃碰在一起。一股淡紫色的光流自非刃而出,盘旋一阵后,钻进了迪妮莎的流风里。“这是从这边打开时空穿界门的钥匙。尸魂界那边的门不会锁,欢迎你随时回来。”
“队…队长!”
剑八没有回答,只从屋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她。“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
看着迪妮莎和伊妮莉远去的身影,在剑八眼眶中徘徊好久的泪珠终于自他的眼角滑落。“真正爱一个人就要尊重她的选择。迪妮莎,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也不会横加阻拦——一定要活着回来啊!风啊,如果你真能传达人们的思念?就请你将我的心一起带走吧!让我一直守护着她!!!”……
许久,剑八打开了时空穿界门……
“迪妮莎,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半路上,抑制不住好奇心的伊妮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是啊!里边到底是什么呢?”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金条(流魂:来这儿时准备的,剑八这家伙知道迪妮莎走得急,身上没几个盘缠,所以自己还多呆了点),一件崭新的死霸装(流魂:只知道剑八这家伙回来时在一个小镇买过黑色的衣料,看来他的针线工夫还不输给女人啊),以及一封信。
打开信件,但见迪妮莎嘴角渐渐上扬,蓝眸里又滚出了晶莹的泪珠。
“你没事吧?!”显然迪妮莎的举动让伊妮莉有些担心。
“没…没什么。”拭去脸上的泪水,迪妮莎回头朝来时的山头望去。微笑着抱怨着,但那声音又透出些许甜蜜:“那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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