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碎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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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半年。仲夏那些绚烂的花朵暂时告别了阿特拉克西亚,如今这个宁静的村庄已在初冬阵阵寒意中披上了洁白的轻纱。
三个月前,希尔抱着让布列夫多出去走走瞧瞧的打算,打发他跟着一个路过的商队出去旅行三个月。
眼看儿子归期将至,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希尔一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关于布列夫的话题。
“哥哥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吧!”伊妮莉闪着期待的目光扯着希尔的衣角。
“是啊!”希尔点点头,“三个月了,那小子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一定比原来更成熟稳健多了吧!”莉莉笑着说,“不知道布列夫在外面有没有认识漂亮的女孩子呢?”
“哼哼,”希尔苦笑了一下,“那个呆头小子,连和村里的年轻姑娘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张不开嘴——在外面结识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呢?是吧,伊妮莉。”希尔又把头转向正专注听着他和莉莉谈话的伊妮莉,“你那傻哥哥,恐怕就连他以后的婚事,都会让我们一家人把心操碎呢!”
“嗯?……嗯…”伊妮莉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听希尔这么一说,她的心里不禁一紧,好像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在母亲眼里,女儿永远是没有秘密的(虽说不是亲生的)。看出了伊妮莉心中所想,莉莉半开玩笑地说:“不用担心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让伊妮莉来做布列夫的新娘好了。”
“真…真的吗?!”小丫头竟然当真了。可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从莉莉和希尔那两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就能看得出来。于是,伊妮莉不再说话了。慢慢低下头,白里透红的小脸变得绯红。
看着伊妮莉害羞的样子,莉莉更是萌生要一问到底的想法——四年里,看着感情一直和睦还一天天衍生出似乎超越普通兄妹情感的布列夫和伊妮莉她不是没有过让他们长大后结婚的打算,只是顾及到两个人都还太小或者以后可能会出现属于他们各自的缘分,所以就一直把这个想法憋在心里。
“不愿意吗?”莉莉试探性地问。
伊妮莉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她的心头一团乱糟糟的,愿意?不愿意?恐怕连她自己都拿不准吧!只好一个劲的摇头。
“看来我估计错了!”莉莉一脸失望。
这时候,伊妮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向前伸着,微微张着小嘴却不说话。可那样子,分明是在说:“不是那样的。”
看着伊妮莉惊慌失措的样子,莉莉一阵好笑,正想继续逗逗伊妮莉。可希尔的一句话却打断了她的“计划”。
“外面是怎么回事啊?!”正当一家人聊得起劲的时候,屋外去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和伊哩哇啦的喊叫声。“竟然吵得这么厉害。”希尔放下饭碗,朝大门走去,“我出去看看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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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布列夫正在回阿特拉克西亚的路上。他与商队分手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自布列夫跟商队同行以来,他的大力气和广见识帮了商队不小的忙。再加上寄人篱下,不敢再好吃懒做——大事小事都争着做,一路上老板从他这里捞了不少好处——差点就拿他当财神爷了。于是,老板有了花大价钱把他留在商队的打算。
可布列夫再能干,毕竟也只是不到17岁的少年,对故乡的思念又岂是成年人可比的。眼看与父亲所定的归期将至,想家的心情便更加重了一分。尽管老板诚意挽留,早已归心似箭的他也只得谢绝好意,带着两个多月的微薄收入离开了。(流魂:商人永远都是势利的,你既然不肯帮别人,别人又凭什么多给你钱啊!)

…………
以轻快的步调在月光下的羊肠小道上行进,眼看家乡就在前方。
“怎么回事?!”布列夫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村子的方向——只见村子那边一片通红,明明已经是晚上了,可阿特拉克西亚还向笼罩在黄昏的火烧云里一般。
“村里着火了吗?!”怀着不安的心情,布列夫向村子奔跑着。
……
回到村里,布列夫见到了他最害怕见到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昔日快乐宁静的阿特拉克西亚已成了火海炼狱,偶尔还能听见村民和着房屋崩塌声音的惨叫。
村口,三十多匹马上,三十多张狰狞的面孔恶魔般狂笑着。
“哟!还有专门来送死的吗?!”应该是老大的山贼一边对布列夫嚎叫着,一边挥舞着巨大的斧子快马朝他奔来。
此时的布列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是认命了,也不是被吓傻了。只是,村里的惨状猛地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了——不,还剩下了点什么,对了,还剩下了愤怒、仇恨。
面对叫嚣着的山贼老大,布列夫握紧右拳猛地一挥,山贼老大连人带马都扑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踩在那只想要捡起斧头的右手上,并使劲碾压着——直到山贼老大的右手在阵阵惨叫声中被碾成血肉模糊的粉末。
看着老大几乎快被眼前的小鬼虐杀,其他的山贼都惊呆了。虽然都用刀子指着布列夫并将其围住,却没一个人敢近前。
布列夫拎起脸上早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珠的山贼老大的脖子,不管其他山贼或惧或怒的目光,径直朝自己家走去。虽然不抱任何希望,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但愿家里人都在吧!
借着山贼老大这面挡箭牌,其余的山贼倒也乖乖让开了道。
……
自己家的房子还没来得及被放火,大门是敞开的。一进门,布列夫早已猜到却始终不肯承认的景象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父亲“大”字形的倒在门口,腹部插着一把二尺长的弯刀,地上和身上的血都已变成了褐色。脸上是无限的惊恐和无奈——因为没能保护妻女而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寝室里,衣衫不整的母亲躺在床上,喉咙已被割破了。可为什么,母亲的脸上竟还挂着一丝微笑呢?布列夫拎着山贼仔细找了找,从床底下传出一声抽噎声——伊妮莉!她还活着吗?!妈妈因为保护了她才会笑着离开吗?!
这么想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布列夫的眼角滑落。
此时,悲伤、愤怒、仇恨在他的心里交织着。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流窜着。
已不能自控的布列夫右手猛一使劲,和着乳白的脑浆,他的那只手上滴下红白相间流体。慢慢走到家门外,怒视着围在门口的恶魔们,布列夫闪着些许血红光泽的棕色的眼睛里迸发出足以将人洞穿杀气。
“你们这群没有资格活在世上的垃圾,用我的双手,把你们……统统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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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克西亚”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心神安宁之所”。如此之地的破灭,也意味着布列夫和伊妮莉安定平凡的生活的终结。
作为将来与迪妮莎同时代的.2,和最强死神的转世,伊妮莉和布列夫接下来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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