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怪异晚餐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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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餐准备的是西餐,美式肉眼牛排上淋着香气四溢的蘑菇酱,再配上土豆泥与西兰花,汤是夏茉特别准备的,怕他们吃不惯西式奶油类汤品,所以选择了汤汁甜美而不腻的牛尾汤,另外还配备了熏肉汁煎鳕鱼、海鲜汇拼、蔬菜沙拉等供大家一起食用。
正准备开饭,苏棠和老八回来了。苏棠精神奕奕,眼角眉梢都带着点点舒坦,直接坐到桌边,吃起沙拉来。老八站在门口迟疑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不知该不该走过去让夏茉看到他的窘迫。
夏茉很奇怪地用手肘碰了碰苏棠,无声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苏棠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继续吃沙拉,仿佛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夏茉只好走到老八身边仔细查看他的脸。老八躲躲闪闪的,一脸的懊恼。
"呀!你眼角怎么了?被谁打的?"夏茉突然惊呼道。还好楼下只有他们三人,否则老八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如此。夏茉想起刚才苏棠的笑容再看到老八的神情,心里明白了几分。敢情苏棠又去武馆了,而这次的靶子由武馆的教练们换成了老八。
她用力拍了拍老八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没什么好丢人的,小棠是武林高手,你打不过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们不是去学调酒了吗?怎么变成打架了?"
餐厅里的苏棠将餐具用力扔在桌上,一道蕴涵着警告意味的眼光射向老八,冷冷地说:"成王败寇,八阿哥不会不守信用吧?"
老八眼神深邃地注视着苏棠,两道目光在空中交会,没有碰撞出火花,反而是带着让夏茉难以明白的内容在空中谈判。这种状况只维持了很短暂的时间,老八放下手,恢复到一贯的神情,对疑惑的夏茉解释:"我们只是意见不和,所以摆擂台比试,不是打架。我技不如人,还是小棠让我才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哦?是这样吗?"夏茉一点都不信他的说辞,但也不好究根揭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想让朋友知道的时候,何必追问呢?她只是有些担心苏棠,一般她的心情不到极度恶劣时,是不会去武术馆找人打架的。不过好在有老八陪着她,从刚才老八的眼神中,她能感受到他的一点心疼,是给苏棠的。这样一想,夏茉就放心很多了。
老八不再说什么,也走进餐厅,在苏棠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苏棠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手上拨拉沙拉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想起刚才进屋前对老八的警告:"不准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马上离开我家。"
"我想知道你和他……"老八小心地开口询问。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记得刚才你输给我,就要听我的意思去做,别的和你没有关系。"
老八沉默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她突然觉得一阵心慌意乱,不敢与他对视。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怜悯她?她不要任何人的怜悯。
"小棠,沙拉都被你弄到地上了。"夏茉正在上菜,看见苏棠魂不守舍的模样,出声提醒。
她的声音猛然打断苏棠的回想,两人一起慌忙收拾起来。老八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在心里暗下了一个决定。
餐桌摆好,夏茉唤大伙下楼吃饭。大家刚上桌,见到老八的伤都很是奇怪,忙不迭地询问。在他一番简单明了的解释下,渐渐平息,将注意力转向餐桌。
"今天吃西餐啊!小茉你真好!"薇薇看着眼前的美食,觉得自己好幸福。她就是最常来这里蹭食的人之一,真是恨不得可以成为夏茉的家人,吃一辈子她做的食物。
十四盯着自己的盘子,小声嘀嘀咕咕地说:"就这么小块肉也要用刀子?真是莫名其妙。"还没等夏茉询问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右手拿起刀子插在牛排上,配合左手一起状若无人地撕咬起来。看来他是真的饿极了,或者是怀念自己的家乡,竟然随性而发,忘记问夏茉要筷子。
饭厅内一时好安静,刚才还说笑的几个现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十四的吃相。天哪!他是饿死鬼投胎吗?或者是还未进化完全的野人?不过……不过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粗犷之美,没有种种束缚,尽显人性原始的风貌。

"好有形啊!"薇薇用手托住下巴,发花痴一般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十四,让身边的大伟很是尴尬。大伟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却没有惊醒薇薇,反而让十四意识到四周的情形。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啊?难道你们吃饭前还要有什么规矩吗?"
他身边的十三在桌底狠狠踩了他一脚。十三和几位哥哥们都没有动,因为对于他们不熟悉的东西,最好还是先看人家怎么做才比较妥当。而十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也难怪会闹出那么多笑话来。
"你踩我干吗?"十四不满地瞪向十三,顺便还不忘将手中抓着的牛排愤恨地咬上一大口。十三顿时面色微红,转头看着夏茉说不出话。估计这个时候,另外三名皇子也是同样的汗颜,也许会怪十四让他们颜面尽失。
夏茉今天准备西餐的目的本来是想让他们适应一下餐具的用法,可看到十四这么率真的表现,突然很不想为难他们。算了,放松一天也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满人以前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当然会是如此,而十四现在这个动作虽然粗鲁,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自认为优雅世界的人们来说却很是向往,连带十四也跟着可爱起来。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看着我一个人吃?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对劲?"十四终于发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放下手中的牛排和刀子。
他的话音还没落,夏茉就做出了一个令人更加吃惊的动作。她干脆用手拿起自己盘中的牛排,眉开眼笑地对十四说:"没什么不对劲啊!十……那个,子源,牛排好吃吗?和你们那的味道比起来,如何?"说完,咬上一口。
"味道还不错啦!就是小块了一点,肉的嚼劲也不够。我们每次去狩猎的时候都是一整只一整只地烤来吃,那个味道才真诱人呢!"十四见夏茉开了口,便也放下心来,一边和她一起大嚼着,一边回忆以前在木兰围场狩猎的情景。唉!真是怀念啊!
"你们去狩猎?在哪里啊?"薇薇对他的话特别好奇,连忙问道。
"蒙古,是蒙古。他们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夏茉连忙将话抢下来,她可不想口无遮拦的十四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惹人怀疑。十四也很识相,随她点了点头。
"小茉,真的吗?狩猎耶!是不是很刺激?"
"呃,我又没去过。"
"那你说,你叫子源是吗?你说说看嘛!"薇薇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十四眨巴着眼睛看向夏茉,仿佛在询问她是否该说。夏茉对他翻了翻白眼,意思是:让你刚才多话,现在自己解决,然后低下头学着十四刚才的样子,认真地吃起牛排来。这样吃东西,有一种难言的畅快。
"我……我忘了。"十四不敢看薇薇的脸,也低下头去。
薇薇期盼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她从不勉强人,但还是有些气恼,于是不自觉地将牛排拿在手里咬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大伟诧异的目光以及微张的嘴巴。
苏棠就快憋不住笑意了,赶紧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吧!大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别扭捏了。"她是做不出夏茉和薇薇那样的举动来,于是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始享用自己的牛排。
老四、老八、太子和十三不好意思学着那三人的粗鲁行为,纷纷投靠苏棠的阵营,其他人也忍住笑,按照一般的习惯开始吃饭。原本应该很有气氛,很高雅的用餐在这怪异的组合下结束,估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被在场的每个人忘记。
十四心里很感激夏茉,当他看到苏棠用餐的动作后就一直觉得尴尬。夏茉是在第一时间解救了他,并且整整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纠正过来。想起自己吃饭前还对她大呼小叫的,真是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谨慎,谨慎,以后一定要谨慎啊!他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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