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苏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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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跟着苏棠一直走到门口,这才开口询问:"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棠头也不回,穿上高跟鞋说了一句:"喝酒。"便快步走去地下停车场开车上来。
老八站在原地,情绪一下烦躁起来。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的点点敌意,可为什么会对他有敌意呢?因为自己不寻常的经历吗?可惜他没有猜对,苏棠对他的敌意只因为他是个男人而已。
苏棠载着老八一路疾驶去了城市中的酒吧区。那里有她认识的会调酒的朋友,而且酒的种类比较多,所以去那里教老八是最适合不过的。
有些酒吧下午便开始营业了,因为"酒鬼"较少的缘故,也兼做茶室,卖些其他的饮品。苏棠领着老八走进的这家是她经常光顾的,与老板十分熟悉,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之一。
酒吧老板迎出来,看着她奇怪地问:"咦!你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来?真是少有。怎么?心情又不爽了?抱歉,下午茶时间,酒类概不出售。"虽然他这样说,其实用意是不想苏棠沉迷酒中。这个女人的酒劲他可是领教过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酒吧毁在她的手中。
苏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来不及开口,又听见他惊呼道:"哟,稀客!这不是黄子漠嘛!"
"你们认识?"
"不认识,只是前几个月他来过这里一次,我听朋友介绍的,说他是酒中高手,所以记忆深刻。怎么,他是你男朋友?可以啊!小棠!"酒吧老板暧昧不清地笑着。
苏棠懒得去解释,环顾四周,问道:"阿诺不在吗?他是来跟阿诺学调酒的。"
酒吧老板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老八,随后不可置信地开口:"不会吧?他来找阿诺学调酒?小棠,你知不知道,他可是阿诺的偶像!再说了,黄子漠在国外可是拿过品酒师和调酒师证书的。小棠,你在开玩笑吧!"
苏棠皱了皱眉,没想到事情不如她想象中简单。看来老八这身份摆在这儿,没有办法找借口敷衍,谁会相信一个拥有调酒师证书的人压根不会调酒呢?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只是一起来品品酒,找阿诺帮忙调酒。"苏棠话音一转,说得还理直气壮。她身边的老八简直就是硬着头皮在微笑,不知道苏棠是不是在故意整他。
酒吧老板随即又笑了起来,然后将两人引到吧台,这才略带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阿诺今天恰巧有事,不在店里。不过,既然黄先生那么看得起本店,过来品酒,我就破例一次,这里的酒你们随便品,不要客气。"
"当然不要客气,钱会一分不少地飞进你的腰包。"
"小棠,干吗把我说得那么市侩,我们是朋友嘛!友情价,八五折。"说到底,他还是个商人嘛!
苏棠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酒吧老板也识趣,与老八打声招呼,便回到后堂,直到他们离开酒吧都没有再出现过。
"小棠,他说的那些我压根儿不会,这样欺骗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待老板走远,老八才开口。
"无所谓,反正崇拜你的人不在,没什么好顾忌的。"
"可是……我们还是走吧!"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用在来回路途中的。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有点意义。"她毫不留情地回绝老八的提议,原因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有些馋。虽然她不是酒鬼,但酒对于她有一定的特殊作用,比如说可以提神,可以召唤灵感,可以解愁,可以让自己觉得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周围人口中的"冰山"。她苦笑着,并没有料到这个的神情已经被老八看在眼里。
酒柜里的酒很多,花花绿绿的包装煞是好看,可惜老八一瓶都不认识。也难怪他了,一个古人怎么会认识那些花哨的洋酒呢?
苏棠不再和他说话,自顾自挑选着。等他们面前摆放了不少品种的酒时,她才对老八说:"作为一个调酒师和品酒师,对酒一定要有很深的了解,不但要掌握各种酒的产地、特点、口感、制作工艺、品名以及饮用方法,而且还要能够鉴定出酒的质量、年份,等等。你以前所接触的都是中国传统的白酒,所以要学的东西很多。我对这方面不熟,只是浅显地了解一点。今天你就品一品这些洋酒,然后告诉我感觉,我再给你介绍。"苏棠说话间已经驾轻就熟地从吧台里取出两支郁金香花形高脚杯,将一种酒倒入其中,并且顺手打开一瓶红酒。
老八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棠倒酒倒得那么少?他的酒量很好,草原上最烈的酒也能连喝上好几大碗,想必这些洋酒也是难不倒他的。
苏棠瞪着他,愣愣地不说话。老八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这酒太少了,我好像还没品出什么滋味来。要不再倒一点给我?我慢慢喝。"
苏棠彻底郁闷了。她不说话也不想理他,拿起酒杯,仔细地看着杯中酒的清度以及颜色,然后将酒杯凑到鼻子旁闻着。一股芳香传来,让她心情愉悦,刚才对老八的恼怒也仿佛消散了。她轻轻晃动酒杯,然后缓缓地放到唇边啜饮一口,这才将酒杯放下。整个过程优雅大方,让老八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陶醉在苏棠的动作中,头晕乎乎地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是这酒本身十分厉害,还是他现在这个身体酒量不好,或者是被苏棠的魅力所折服,反正他现在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很是奇妙。
"这种酒叫白兰地,最早起源于法国,是以葡萄为原料,经发酵、蒸馏、贮存、调配而成。这种酒有一股很特殊的芬芳,口味高雅醇和,只有特定地点的原材料才能酿出高品质的白兰地。喝洋酒不能像喝白酒那样,一口干尽,喝洋酒是要细细品味的。我刚才做的示范就是品尝白兰地的方法,你要记下来。这样吧!我回头找些资料给你看,你一看就明白了。"苏棠说完又倒上一杯红酒递给他,继续介绍,"这种是红酒,也是用葡萄做原料的。喝红酒很讲究,通常用餐的时候选择什么菜式就有相配的红酒,如果搭配不好,也算是一种浪费。你喝喝看,口感如何?"

"真没想到,你们这里喝酒那么讲究,看来我要从头学起才行啊!"老八笑了一下,接过酒杯学着苏棠刚才的样子去品味这杯红酒,学得有模有样的。
"这些酒都是从国外流传过来,他们的酒文化其实还没有我们中国久远。我很喜欢你们那样饮酒的方式,豪爽大气。可是那只针对我们的白酒,如果你用喝白酒的方式喝老外的洋酒,只会被说成粗鲁。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能被他们看扁了,所以喝酒的礼仪还是要学会的。"
老八谦和一笑,真诚地看着苏棠说:"嗯,你说得很对。放心吧!我能理解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是我会尽量跟上你们的。"
咦?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他了?他怎么会这样说?苏棠哑然,在心里回想着自己哪些言行给他这样的错觉。她是不喜欢他们,但不是仅仅针对他们而言,是男人她都有些讨厌,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吧!反正她对男人就是活络不起来,情愿冷冷地对待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要靠近她。`
其实工作后的这些年,她身边也不乏许多优秀的男人追求。可是只要一想起那段往事,她的心就会剧烈疼痛起来,再好的男人在她眼里都成了毒蛇猛兽。这都怪那个负心的男人,她真的好恨。
"小棠,小棠?"老八看着她的神情由不解到愤怒再到迷茫,在心里探究着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中就有种强烈的**,想接近她,了解她,保护她。虽然她看起来很独立,根本不需要保护,可她的内心呢?她的内心也如同她的外在那么坚强吗?
"呃,你刚才在说什么?"苏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老八面前走神,不自然地掩饰着。
"没事,我是想问……"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老八的话:"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设计师苏棠小姐吗?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苏棠和老八一起回头,看见一男一女站在他们身后。男人局促不安,看向苏棠的眼光躲躲闪闪,而女人双手抱臂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屑。
老八觉察出来者不善,而且与苏棠有极大的关系。他转头留意着苏棠的神情,发现她竟然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走吧!"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臂,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女人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继续假笑着对苏棠说:"难得遇到老朋友,干吗急着走?我正巧想找苏大设计师帮我设计礼服呢!"
"礼服?"苏棠喃喃自语,拧起了眉头。
"是啊!我们马上要结婚了,顺便请你来观礼。"女人得意地挽起男人的手臂,宣告着对这个男人的所有权。
苏棠站起身,苦笑着看向男人,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吐出一句:"真的吗?你们要结婚了?"这句话像是在问男人,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男人依旧不敢看她,将脸撇到一边,看不出是种什么表情。可老八知道,他心里一定是五味俱全。苏棠究竟和他有着什么关系呢?
"那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要看在大家都是校友的分上,帮我设计这套结婚礼服。"
"你不要这样?何苦呢?"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怎么?心疼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放弃啊?"两人当着苏棠和老八的面吵了起来。
老八不想看到苏棠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于是挺身而出,搂住她的肩膀,微笑着问:"小棠,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一时之间,大家都停止了说话。男人和女人更是盯着这个**者,惊讶不已。
"小棠,不帮我们介绍一下?"老八深情款款地看着苏棠,暗自推了推怔忡的她。
"小棠,这……是你的男朋友?"男人不自然地开口对她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苏棠猛然回神,已经从失态中恢复过来。她的眼神变得很冷,冷得似乎想将眼前的两人冻结住。她窝进老八的怀抱里,对眼前两人优雅地一笑,回答道:"是啊!黄子漠。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现在任职于家族企业黄氏集团。"
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她原本是想奚落苏棠一番,却没想到她竟然过得很好,还钓到金龟婿,比她幸福百倍。
苏棠很不想再待下去了。挥手招来侍应结账,然后在走过女人身边时说:"关于礼服的事,当然没问题,我的工作室里有几个见习设计师,正好让他们实习一下。什么时候抽个空去我工作室坐坐?我一定会嘱咐她们热情招待的,学姐。"
她看着女人火冒三丈的样子以及男人唯唯诺诺的躲闪,突然觉得自己好傻,竟然为了这样不堪的人折磨自己那么久。她挽着老八的手一直走到酒吧外,接触到温暖的阳光才清醒过来。真是太不值得了!
老八很想知道苏棠的事,可觉得直接询问太过唐突,所以一直选择沉默。苏棠应该是喜欢过这个男人的吧?而且似乎还没有将他忘记。他不停地揣测着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的种种,就连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你,下车。告诉小茉我不回来吃饭了。"苏棠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地交代。
"你要去哪儿?"老八突然很关心她的去向,他不想让她孤单地面对伤痛。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行,我非管不可。"他的倔脾气被苏棠挑起。
苏棠透过镜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诡异一笑,直接将车启动,飞驰而去。
你不是想管吗?那就让你试试看这等闲事是不是你能管的。她忽然浑身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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