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疯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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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碧绿液又名琼浆,乃是龙泉寺龙泉集天地之精华凝聚而成,数十年才形成此一滴。如今给了袭天,焉有不心疼的道理。
老僧法号渡汹,江湖人称疯和尚,在此修炼已有百年。
袭天来时,恰逢渡汹出关。一接近‘斑鸠洞’就被疯和尚发现了。常年在塔中修炼颇感寂寞的疯和尚,就像看到心仪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
当袭天躺在篝火旁,依靠在背包上睡着的时候,他就悄悄地进了‘斑鸠洞’。
当时袭天因为劳累而昏昏睡去,加之受了风寒,竟然病倒了。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无论当年疯和尚如何的杀人不眨眼,今天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将袭天带回住处,上山采了一些草药,煎熬后给袭天服下。
尽管如此,疯和尚也没忘了胡闹一番。看袭天脉搏平稳已无大碍,心情大好,童心忽起,便将衣物食品统统拿走了,还用床将出去的‘门’挡住。他自己则躲在外面观察袭天的动静,想看看他醒来的反应。本来这个乐子足以令他兴奋很长时间也不会厌烦,可山下传来的烤肉香味,却刺激了他的鼻子。疯和尚除了喜欢发疯外,独好酒肉。平时在屋内修炼闭了六感,到没有什么感觉,如今闻到,口水竟然流了出来。
眼珠一转,脱下破旧僧袍,换上袭天的运动裤,拿了袭天的钱直奔山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形容邋遢,却穿戴整洁的老头,只是看起来有些不论不类。
这时已是次日清晨,袭天还在沉睡。
几百元,买了两条狗腿,一坛子高粱烈酒。老僧兴冲冲的回了住处。一边啃着狗肉,一边换上僧衣,也不管是否将袭天的衣服弄得尽是油污。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当真八辈子没吃过肉了。一口狗肉,一口烈酒,吃的好不尽兴。
半晚时分,袭天悠悠醒转,而此时的老僧已然醉了。不是他酒量不行,也不是他功力不足,而是他喜欢这种感觉。
在疯和尚其实并不疯,他比谁都要智慧的多。
袭天被困塔底,内心充满了恐惧,就算歇斯底里的敲打石头墙,发出的生意也不大。虽然能够听到钟声,可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侯袭天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
这一醉不要紧,却差点要了袭天的命。
一觉醒来便是三天,只顾着吃那条些变味的半条狗腿和一葫芦烈酒,早把袭天忘得一干二净。
若非有碧绿液,恐怕袭天要命丧黄泉了。
“唉,真是便宜你这小鬼了。”疯和尚起身,将袭天留在床上。看那严肃的样子,那里有半点疯癫之态。
这碧绿液乃是老僧以备不时之需的宝贝。若不是此事由他而起,说什么他也不会拿出来给袭天。老僧江湖名号甚响,绝对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当年闯荡江湖杀人如麻,绝对算得上心狠手辣,可却很少滥杀无辜。如今隐居龙泉,已有百年。百年来,每天闻经礼佛,早已磨尽了厉气。
机缘巧合之下,他已经踏上修行之路,如今修为之高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但他内心深处却有隐痛。这严重桎梏了他心灵,这几十年来,一直无缘大道。碧绿液就是他最后的凭仗,也可以说是他的半条命。可他还是拿了出来。
百年修行,佛心已起,魔心将灭。已经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生命暂时无碍的袭天被送回洞中,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臭味。

清晨,当第一批游客发现昏死在洞中的袭天时,将他送到了龙泉寺。方丈大师不但佛法精深,对于医理也颇有研究,见其身体如此虚弱,脉搏却平稳有力,不由连连称奇。吩咐厨房熬了些稀饭给袭天灌下,又用针灸之法激发袭天身体潜能。这一无意之举算是帮了袭天的大忙,促使袭天的身体加快了对沉积体内的碧绿液吸收。
方丈又开了几副药,令小僧抓了煎好给袭天灌下。时间不长,袭天悠悠醒转。
除了肚子饿,没有力气外,袭天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就好像得了重感冒的人出了一身透汗一样。碧绿液几十年才出那么一滴,与天才地宝无异,袭天吃了自然好处多多。
龙泉寺有一传说,据说寺中龙泉可治百病,其实就是因为水中含有少量的碧绿液的原因。
袭天揉了揉又空又瘪的肚子,一种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这个时候,袭天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大象。
坐在床边的了凡见袭天醒来,不由轻轻松了口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在这儿?我这是在哪儿?”
“呵呵,袭天,你可醒了,可把我急坏了。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饿成这样。方丈说你至少三四天没吃没喝。”了凡亲切的拉着袭天的手,声音显得很激动。没有回答袭天的问题,反而问起袭天来。过了几十秒,才道:“你这是在龙泉寺内。”
“哦……”袭天没有说什么。
环视一圈,确实不在是那个四周冰冷石壁的可怕石室,这里的一切都是木制的。木制的窗棂,木制的家具,木制的床,显得古朴而温馨。
袭天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手臂,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是做梦。”了凡没有听清袭天嘟囔什么,只是目光怪异的看着他道:“你掐我干什么?”
“啊,哈,不好意思。疼么?”“不疼”“不疼?”“你太虚弱了。”了凡笑笑,用手轻轻在袭天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袭天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稳定了一下心神。突然说道:“我饿了。”
“啊!噢,你看我。”了凡愣了一秒才醒悟过来,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端来一大碗米粥和一碟咸菜。
袭天也不客气,端起碗三下两下就喝个精光。晃了晃空碗,示意了凡再来一碗。
一看袭天那一有未尽的样子,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忙道:“方丈说了,你饿的时间太长,不能一次吃太多。所以……”接过碗筷,放在一边。
袭天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这肚子实在不争气的很。
袭天醒了,了凡也放心不少,又聊了一会,起身告辞。
这一天,袭天每过两个小时就会喝一碗米粥,吃一些咸菜,直到饥饿感不那么明显为止。
第二天,袭天精神好了很多,力气也恢复不少,至少正常活动没有问题。
接下来几天袭天一直留在寺中,没有离开的意思。对于了凡希望他尽快离开的暗示置之不理。袭天不走,了凡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仅仅是他的私心,也是对袭天的关心。唯一令他不明白的是,方丈掌门竟然也默认了袭天留下来。
能够成为方丈,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对于袭天一样满心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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