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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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草原最热闹时候是举行那达慕(蒙语娱乐、游艺的意思)时,每逢此时,牧民们便会穿上崭新的服装,骑着马、赶著勒勒车,聚集而起,在绿茵草地上搭起穹庐,熬茶煮肉,整个草原炊烟袅袅,人欢马叫,一片欢腾。
十一月通常是狩猎的好时光,一来,这时期野性的绒毛最好,二来,在雪地上也比较容易找出它们的行踪。
十一月的狩猎时期如同是墨尔赫族的那达慕。
整个墨尔赫族全员出动,近几日,奥撒每日皆要外出,他不做任何事,不与任何人交谈,起初,谦雨还极为不解他的行为。
一点建树都没有,他到底走个什么劲。
直到后来实在憋不住,去问铁鲁,才知道,每篷狩猎之季前,无论在何处,奥撒都会回到族里,然后他会去巡视族里一些领地以及族民的生活状况。
若是族人有困难便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出。
草原上没有落雪,所以,狩猎的队伍每年都会上大兴安岭狩猎。那儿与墨尔赫族的草原领地气候截然不同,十一月的天,已经落雪。
那一天的来临,墨尔赫族族人显得异常兴奋,无论老少男女皆可跨上马背,背上弓箭朝着自己瞄准的猎物射去。
谦雨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团体的活动,又是从未接触过的狩猎,兴奋的劲儿可不少,前一天晚上,她就已经磨摩擦掌睡不着觉准备大大出手。
天还未亮她便起了床,在奥撒的斡儿朵前开始“**”。
才开始第一声,似乎总是如影随形一般的铁鲁又出现了,大声的喝斥她的无礼,墨尔族的族长是何等的人物,岂是容她呼来喝去的!
可是谦雨压根就不把铁鲁的喝斥听进耳里,喊了一声,见斡儿朵中无人应答,便端着水直接闯了进去。
奥撒早就醒了,仍是一袭黑衫,奇迹一般谦雨尽觉得奥撒无论任何时候穿这袭黑衫都该死的合适。
“族长,请梭洗”
眼儿乘着奥撒洗脸时乱瞄,虽然平时这里都是她打理的,可是,有些东西可不是她能乱动的,比如说……
桌上的短剑让谦雨双眼一脸,好霸气的一丙短剑,如同奥撒一般。
桌上除了短剑之外再无其他,谦雨狐凝的望向奥撒,心里的凝问直冒泡泡,非得问出来不可。
于是,她小小声的开了口。
“族长狩猎不用箭吗?”
真是一个可爱的问题?问出口后,谦雨都觉得可笑,不用箭那用什么?这把刀?那还叫狩猎吗?
奥撒擦干双手,发丝有些凌乱,谦雨理所当然的上前为他整理,可是因为他的个子太高,谦雨拉拉他的手,似乎他蹲下一点。
奥撒凝视他片刻之后,才不大情愿的走向一旁的床边坐下,任由她理着他的发。
“除非必要,否则族长不会参加狩猎会”只是出席。
谦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参不参加跟是不是族长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大小眼嘛!
将他的黑发一一梭顺,小手从她的发上解上一条默绿色的发带为他的散发轻轻束上。
奥撒没有多言,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见她整理完毕,便起身直接走出斡儿朵,谦雨只好抱着桌上的剑快步追了上去。
斡儿朵外,铁鲁仍然站在那里。
如同刚才的位置,刚才的姿势,他似乎都没有动过。
若不是谦雨非常确定奥撒身边并没有半个待卫,定然以为铁鲁是他的跟班。
所有人聚集之后,在奥撒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的朝大兴安岭出发。
其中,只有谦雨与斡木儿是初学者,第一次参加狩猎会。墨尔族又不同于蒙古草原上的其他部族,墨尔族的少年要过九岁才能真正的上狩猎场。
一人手上提着一副弓箭,谦雨和斡木儿别提有多高兴了。两人马儿一前一后,兴冲冲的讨论呆会会带回什么样的战利品。
“我要射狼獾”斡木儿人儿小小,野心倒是不小,语气更大的宣布。
狼獾是因为有狼一样的残忍,又有獾一样的体形而得名。
相较之下,谦雨的野心显得渺小。
“我只要射中一只兔就好”
兔?天知道那里有没有这种动物的存在。跟狼獾比起来,就如同她一般的不起眼了。
“谦雨,到时候记得不要跟我们分散了,这个时候的动物遇到人会特别的凶狠,你和斡木儿还是初学者,不宜善自行动”巴卡尔慎重的交代。
精于森林生活的动物,并不是想像中的那般容易对付。
斡木儿和谦雨对视一眼,然后才对着巴卡尔点点头。
“斡木儿就跟着你叔叔好了,我呢,就跟在吉娃和哈珠身边”
“才不要呢,我们一起,一起嘛”
谦雨朝着他摇着头,又摇着手指。
“不行哦,一跑就散了,到时候哪能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就算我们聚在一起也肯定是什么也射不到的了”哪有那么蠢的小动物,就算有,也早就死光了!
“哦”斡木儿有也不大情愿。
队伍进入了狩猎区,族中几位地位仅次于奥撒的族人一一出列交代狩猎时必须尊守的事项及一些安全措施。
当然,这些最主要还是争对初学者,那些事儿,其他人早就熟悉的耳熟能详了。
摇着手中的弓箭,谦雨早忘了她该乖乖的呆在奥撒身后。
一声令下,撒着马儿全都朝着猎物逼进。
除了奥撒,铁鲁,与族里的弥步坦和乌尔森其他人都争先恐后的与自己的马儿一路冲向猎物,这是蒙古部族牧民的一项技能,也是他们的一项骄傲。
斡木儿在前,谦雨在后,两人四处张望找寻自己要找的猎物,巴卡尔,吉娃和哈珠倒是成了一旁的看护,看着他们护着他们。
狩猎重在参与,得到最多猎物的人将会得到墨尔赫族最高的奖赏,那是墨尔赫族族长的称许,无尽的光荣。
“斡木儿,射不到狼獾了,射只小鸟回去好了”马儿的脚步缓了,谦雨的雄心壮志终于在跑了不过二十分钟之后宣告结束。
两手空空回去总是不光彩,说什么她也在墨尔赫族呆了大半年,岂能一事无成,非得射只小鸟不可。
前方的斡木儿似才已经射下一头不小的鹿,看得谦雨眼红。
紧巴巴的要求,斡木儿才答应要帮她射只小鸟回去给脸上添添光彩。
“谦雨姐姐放心,斡木儿一定会将狼獾和小鸟一齐带回来的”初战告捷的斡木儿信心满满,骑着马儿往更深往跑去。
谦雨的马儿自然也跟了过去。
巴卡尔、哈珠、吉娃无奈的笑笑,马儿向前,同时也开始扫视四周的猎物,连谦雨都要射只小鸟回去,如果他们空手而归岂不是太失礼了。
越往里,越寂静,除了风儿的声音,连马蹄声也淡了。
谦雨有些担心。
“斡木儿,我们往回走吧,这儿没有人”
斡木儿赶得正兴起。
“谦雨姐姐,我们又不是要猎人,我们要猎的是动物嘛”
谦雨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该死小孩,一点都不懂事。
前方,一只银白的狐静静的立在前方,一如画屏之上的精作细绣。
谦雨看到了、斡木儿也看到了。
“谦雨姐姐,是银狐哎”停下马儿,斡木儿等着谦雨上前,才轻轻的道。
深怕声音太重惊跑了难得一见的银狐。
“好漂亮”谦雨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那抹银白就如白雪一般,细看之下才能分清,若不是附近散落的零碎脚印,她会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谦雨姐姐要吗?”斡木儿双眼发亮。
谦雨点点头,可是随即又想到“要活的哦”。
据说银狐是极具灵性的动物,若是被猎杀顶多只能用皮毛,若是抓住活的,那可是多了一个小伙伴呢!
“斡木儿这就去抓”说完,斡木儿便跳下马背,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的从另一边朝着安静的银狐靠近。
谦雨趴在马背上,瞪大双眼盯着银狐眼儿也不眨一下,就怕一眨眼之间它就消失了。
蓦然,马蹄声靠近的声响惊醒了谦雨,她微侧头四处扫视,巴卡尔、哈珠、吉娃还在后面没跟上来,会是谁呢!
终于在另一边的树丛中看到一匹黑色的马,在这白雪一片间显得格外醒目。而马上的人正拉着弓对准……
惊叫在下一刻出声,天哪,那个人的箭尽然对着银狐。
“斡木儿,回来”
谦雨急着大叫,深怕在斡木儿捉住银狐的那一瞬间被利箭射中。
斡木儿仍旧轻手轻脚的朝着银狐靠近,谦雨的叫唤,他似乎不曾入耳。
谦雨急了,冲冲跳下马。朝着斡木儿跑去。
双眼不时的注视着那人手上的弓箭。
那人似乎只专心于银狐之上,并未发现前方有人。
“嗖”的一声,是箭划破长空的声音。
谦雨想要拉住斡木儿却已经来不急,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的身前。斡木儿还小,中了箭会很危险。
猝然,一抹黑影如鬼魅一般闪过。
谦雨反射性的闭上双眼。
“谦雨姐姐,我抓住银狐了”斡木儿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却在一转身敛了笑。“族长”适才的兴奋劲全都回收尽,他很有礼的行礼。
又一次被叔叔和华礼大娘教,他非得学会不何。
“咦,谦雨姐姐,你怎么了?”斡木儿不解的看着倒在雪地上的谦雨,不解她是什么时候跑到他身后来的。她不是该在马上吗?
黑影,也就是奥撒,将手中的箭扔在雪白的雪地上,一手扶起脸色苍白的谦雨。
“为何?”
他问。
谦雨回过神来,可是没有理他,反而拉着斡木儿上下打量,直到确保斡木儿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不然谦雨姐姐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斡木儿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而奥撒并没有再问她,如黑潭的眼眸只是深深的望着她。
霸气的眉、**的眼、凌厉的鼻,残佞的薄唇处处透着让人胆寒的威严与摄人寒意。

术莫奇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冰天雪地之中,手心却已薄汗轻冒,微颤的健壮身躯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的手中还紧握着弓,箭就躺在离他不远的雪白之中。
奥撒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心底到底寻思什么?却个个担心的望着地上术莫奇,他的犯的是墨尔赫族最严重的罪。
箭头对准自己的族人!
即便那是无意,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术莫奇所犯的错误是不容人求情,也不能求情的错,除非受害者真心原谅他,否则他所受得将是墨尔赫族最严厉的惩罚。
“谦雨姐姐……”怀抱银狐,斡木儿靠着谦雨,不解的望着跪地不起的术莫奇叔叔,好奇怪哦,族里行此大礼都是在特殊时候,而且族长也不让术莫奇叔叔站起来,现在是狩猎啊!那他要不要跪……。
谦雨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却没有出声,墨尔赫族还有很多事情是她这个外族人不知晓的,并非族里人刻意隐瞒,只有到了该知道的时候,才会让她知道。
而此刻,她深深的感觉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小。
尽管奥撒面无表情,可是他全身紧绷仍旧,从他接下射向她的那支箭之后似乎一直这样,为什么?
她没事,斡木儿也没事!
大家该欢欢喜喜的搭上弓对准猎物不是吗?
她是非常意外他会突然出现,早就认命闭着眼等着承受剧痛,未料到他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下箭,算来算去,她倒是欠了他的情。
“族长……你是不是该……”放了术莫奇?
巴卡尔、吉娃、哈珠见她一开口,急着对她使眼色,挤眉弄眼,谦雨不解的望着他们,或许是她太笨。
可是,他们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眉歪眼斜的表达方式会更轻松易懂吗?
“族规可还记得”奥撒的语气平淡,仿若谈论今天天气好吗?一件稀松平常无奇的事。
术莫奇愧疚的点头,身为墨尔赫族族人,族规是一生都不可忘的规条,那是身为墨尔赫族人的骄傲。
如今,他愿担受起这个责罚。
“请族长责罚”语气诚恳,毫无一丝怨言。
却听得谦雨心头一紧一紧,墨尔赫族里,“错”可不多,论到责罚更是少之又少。
拖着斡木儿,谦雨快步的靠进巴卡尔那边,小小声的问出心中的凝问。
“他犯了什么错?”
巴卡尔仅是瞧了她一眼,投向术莫奇的是无限的同情。
“他将矛头对准族人”即使是族长,犯下这样的错也是不容轻忽的,更何况,这支箭差点就射中族长。
适才他们才赶过来,正奇怪谦雨和斡木儿怎会双双下马,定眼一瞧,差点惊了魂,那支夺魂箭对准的尽是不知情的斡木儿。
就在箭快射向斡木儿的那一瞬间,谦雨的身子挡了上去,他着急,心焦,可是不近的距离只能让他束手无策。
若不是族长的适时出现,谦雨怕是……
“对准族人”有吗?她怎么没看到。“可是他明明对准的是银狐啊”而且还是他们看中的银狐,不过术莫奇也真是太随意了,如此珍贵的银狐,他尽然直接拉满弓就射,幸亏银狐没事,不然岂不是太可惜了。
“即使是无意,他的箭始终是对着你们”。
吉娃走向她们,从斡木儿手中接过银狐,它腿上的一抹红艳太过刺眼。也是,这银狐若不是事先受伤,哪有乖乖让人射、让人抓的道理。
“那他会怎么样?”谦雨纳纳的问。
被骂?奥撒不像是会骂人的人。被打?术莫奇经得起他的一掌吗?
“赶出墨尔赫领地”哈珠平淡的语气,诉说着惊骇的事实。
谦雨呼吸一窒,不敢相信所谓的惩罚尽是这般沉重。
“多久?”
巴卡尔、哈珠和吉娃对视一眼之后,深深的叹息,道出最不愿听到的事实“永远”。
蒙古人骁勇善战,铁木真统领蒙古之后,更是带着蒙古男儿以鲸吞蚕食之速将大宋领土吞没,在某些人眼中,团结是蒙古部族的一大骄傲。可是,蒙古人仍旧是人,是人就难免私利之心,一旦及名、及利、及权,血亲相残并非没有。
墨尔赫族曾受过这样的苦,手上染的是至亲之人的血。所以奥撒步上族长一位之后,定下的第一条便是永远不能危及族人,即使是无意也不成。
这一条始终是所有人最深刻铭记的!
“那怎么可以?”术莫奇等于是被赶出墨尔赫族永远都不准回来,是否就证明他被族人遗弃,因为一个无意的错误。“术莫奇的妻子下旬就要生了,他被赶走,那她怎么办?”带着无父的孩子痛苦一生?
该是多惨忍的事!
“她可以跟着术莫奇一起走”
还真大方!
见奥撒未再出声,术莫奇起身,走至谦雨和斡木儿身前跪下。
“对不起,术莫奇不敢求得原谅,只希望刚才的一幕不会在你心里造成阴影,否则术莫奇将一生不安”他握弓的手青筋暴起,可见他到底有多用力。
谦雨上前扶起他,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那弓已在他手上留下深深的印。“我们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无心的”不知者不罪。
她的谅解反而激起术莫奇更深的愧疚,双膝一屈,便又要跪下。
谦雨手忙脚乱的扶起他。
“好了,站着别动”她可不想一扶再扶,他如山的身躯她可不保证下一刻还能扶得起来。
微怔的术莫奇茫然的点点头。
再无措的看着她。
谦雨走到奥撒身前,明眸与他深幽的黑眸对视,好一会之后,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握住奥撒冰冷的手。
“放松一下好吗?”他的身体冰冷,全身僵硬,若不是他的眼珠会动,还有呼吸,别人定以为是个死人立在这儿。
奥撒无言,手任由她握着。
在场的其他人却都猛抽一空冷气,天哪!谦雨是不想活了吗?谁都知道族长不愿让人靠近,更不会让人碰触,她如此嚣张还握着族长的手,万一族长一气之下……后果真是堪忧。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奥撒的身躯稍稍放松。
“你为什么不怕死?”奥撒紧紧的盯着她瞧。眼里除了探知,没有残佞。
谦雨勾唇一笑,“死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没死过。
手仍不断的磨擦他的大掌,效果却不彰。
奥撒黑眸幽光一闪,便不再出声。
天地间瞬时没了声,一片寂静。连风也停了,似是怕扰了这一刻清静。
“术莫奇所犯下的错除了赶出族里,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奥撒仅是看了她一眼,仍是不语,不过眼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
谦雨咕哝一声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才放开他的大掌。
“可是,他并没有犯下墨尔赫族的最重罪,所以他不需要担负责罚”
失了温的大掌猝然紧握,他等着她往下说。
“谦雨……”吉娃、哈珠、巴卡尔满脸错鄂。
术莫奇更是膛大双眼。
只有茫然无知的斡木儿不解的望着众人。
谦雨轻摇纤手,示意他们别太紧张。
“我知道,墨尔赫族尊崇团结向心一致,不充许族里任何一人有任何伤害族人之谦,否则的话,赶出墨尔赫族便是唯一的路,是吗?”
这不是明知固问吗?众人心里着急!
“可是,他的箭对准的并不是墨尔赫族人”
那会是谁?
“谦雨,你别胡说”吉娃急了,上前便要制止。
谦雨轻笑,对她摇摇头“我没有胡说,虽然当时心中真的吓了一大跳,可是,术莫奇的箭对着我是事实”。
是事实!他们都知晓,不需要她再来做陈述。
“而我,不是墨尔赫族的人”
扬起的笑颜隐含着苦涩,是啊,她不是墨尔族人,连这个名这个躯体都不是她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是活着的一天,谦雨就是谦雨不是吗?不会是雨儿……
寂静再次成了这片天地的唯一存在,有松口气的,有失笑的,也有冷了眼眸的。
相同的是众人都急巴巴的望着奥撒。
他未语,脸上忽起的阴寒似乎再召示着他的不悦,冰冷的眼眸隐含着点点火花,心中因她的宣告而在意。
她甚至不是墨尔赫族的人!
良久,薄唇才扬起一抹邪笑,无丝残佞,却让谦雨颤了下。
邪的他,比残佞更让人在意!
“术莫奇,往后眼儿放亮些”
术莫奇惊喜的跪地,喜极而泣,能不离开族里,那是对他莫大的仁慈,墨尔赫族的族人从未想过要踏出族里一步。
“谢谢族长,谢谢谦雨,术莫奇此生绝对不犯同样的错误”
哈珠和吉娃扶起术莫奇,安抚了两句之后,术莫奇便抓着弓箭离开了。
吉娃将伤口处理好的银狐放入谦雨怀里,她兴高采烈的逗弄着,似乎的事仿佛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往后你就叫斡木儿喽”她对着银狐说。
身旁名为斡木儿的小人儿可不同意了。
“谦雨姐姐,它叫斡木儿,那我叫什么?”
“你啊”她扫了他一眼,仰起头装作沉思,直到斡木儿脸儿闷闷的,才开心的宣布,“当然也叫斡木儿了”傻斡木儿,尽然在意这个。
“可是,它为什么也叫斡木儿”
“因为它是你抓到的啊”
愉悦的心情正在飞扬,她蓦然想起她的小鸟,拉着斡木儿,呼着巴卡尔、吉娃、哈珠,急切的想要将自己的第一箭射出去。
腿儿踏出去两步,蓦然回头,将银狐塞进斡木儿怀中。
纤手探向大掌,随即握紧,不顾他的反应,拉着他往更深处跑去。
他是族长,就让他帮她射白兔吧!
森林的最深处,斡木儿如她愿的帮她射到一只小鸟,她称那是斡木儿一号。
可是奥撒为她抓到的白兔她称为谦雨。
斡木儿不依,却无可奈何。
谁让小鸟已经垂死挣扎,白兔还活蹦乱跳的!
生命的向往,才是心的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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