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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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继续过去,传说中装载天鹰圣衣的银色箱子终于也放到了教皇的脚下――比试场地的北边。
“喝,这就是白银圣衣吗?据说这银色的箱子具有自动修复圣衣的功能呢,不知道里面的圣衣是什么样子的…………啧啧,要是魔铃赢了,今晚我就要穿来玩玩!”
罗罗口水直滴地意淫,不过一想起等会魔铃所面临的苦战,他又有点忐忑不安――人人向往的圣衣就摆在决斗场的旁边,任谁见了都会眼红,特里斯坦肯定也不会轻易地放弃获得它的唯一机会。
魔铃见过教皇后就已早早地站到场地中央,在青天和白日下,她的身形依旧笔直,在徐徐的熏风中,她那标志性的红妆火发燃烧得依旧旺盛。
瞄了眼魔铃对面的空空如洗,罗罗心里就有些揣摩了:丫挺的这混蛋不会学我上午那招故意迟到来消磨对手的心志,想让魔铃在不安和焦虑中衰减掉积攒的气势吧?
“这个卑鄙的家伙!”罗罗捏紧拳头,义愤填膺。
“特里斯坦那个混蛋要是真的准备踏着钟点才入场的话,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入口找个什么借口阻挡一下呢?比如装作很焦急地奔跑出去,无意中撞到了他,并且在慌乱中扯掉了他的裤子?再比如撞人后借口说是自己不对,揪着他要給他赔礼道歉又或者抓住他的袖子耐心地和他讲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跑出去?甚至干脆就学学三年前市集上那杂兵的做法,把钱袋丢到他脚下,然后……总之只要在撒加面前迟到,那也许就不用打了耶?”在极度不满中,罗罗开始深入思考,全然忘了还不知道对方的长相。
办法尚在酝酿,四周忽然嘈杂起来,待到罗罗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腿长的黑甲男子已经跪倒了教皇面前。
“特里斯坦前来报到!”
“唔,特里斯坦,你还是那么喜欢守时啊,先进场吧!”教皇温和地聊了一句,便将袖袍一挥,二十多个身穿黄甲的圣域战士立刻一路小跑,绕着场地一周分段站好,将场地和周边观众隔离开来。
在圣域,除了维持基本巡逻站岗等职务的杂兵外,还有一批更加高级的战士。他们二者的区别,从外表上说,杂兵只能穿戴简单的灰色护甲,战士则能披挂全套高级的黄铜色护甲;从素质上说,杂兵就相当于现在各个公司中低价招募的保安,实际作用只是维持门面,甚至还有可能根据需要客串各种服务生的工作,而战士却是从参加争夺圣衣失败的圣斗士候补中选出的人才。他们虽然在残酷的修行竞争中失败,但是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所以圣域战士就相当于现在的保安队长,可以统管低级的杂兵,在重大场合也常常由战士来维持场面,甚至包括出任教皇的出行保安。毕竟正统圣斗士数量太少,几乎人人都在世界各地执行各种任务,不可能有太多人长期留守圣域。
罗罗眼珠一转,悄悄地来到场地右方艾欧里亚的身边,学着对方双手抱胸,再装出一付和前者很熟的样子紧挨着他站立――就凭后者那黄金圣斗士的威名,除了教皇之外应该没人敢来把他拧出去吧?
艾欧里亚低头看看他,张张嘴,却发现找不到什么话来说,木讷半天,才问道:“星矢,你师傅的伤势如何了?”
罗罗暗自腹诽道:“你丫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用?既然担心人家又舍不得自己荣誉受损而去告诉她对方的招式情况,整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不过嘴巴里可不敢这么说,只是愁眉苦脸道:“师傅不告诉我,我不知道啊!”
艾欧里亚愣了愣,终于“醒悟”过来,喃喃道:“是啊,这种事情她怎么会告诉你一个小鬼呢!”
“这白痴……”
罗罗额上满是黑线,遂不再理会他,注意力重新回到场上。
原剑鱼座圣斗士特里斯坦的头发很长,所以用绳子束在了身后,有点像长大后的穆先生那经典发型,不过颜色上却差了许多,麻黄的发色怎么看也感觉是营养不良。此人长得细眼鹰鼻,眉毛狂野奔放,給人以毒辣阴狠的感觉,配上那套吸光的黑色精装盔甲,更加显得气势凌人。不过最吸引罗罗注意的是,却是他那双长腿,虽然魔铃的腿也很长,但罗罗怎么看都只能想到性感美丽等词汇上去,而此人的长腿却给人以犀利可怕的感觉,似乎这不是人腿,而是一对锋利嗜血的武器。
罗罗有点担心地看向魔铃,她比对手足足矮了一头,那纤细的身材怎么看也只有种柔美的感觉,如果一定要将她的身体和武艺扯上关系的话,从外观上也就只能评价为看上去身手也许会比较轻巧敏捷罢了。不过从对手出现再到进场,魔铃的身形依旧不动,任凭清风吹拂着红发和红巾。从面具上看不出魔铃此时的半分表情,只是从姿态上让人感受到她的沉稳,这也让罗罗稍觉安心。
教皇的声音徐徐响起:“特里斯坦,魔铃,你们二人原本都是优秀的青铜圣斗士,只是为了更好地为女神,为圣域效力,所以特意申请争取这件天鹰圣衣,你们的忠心,我很欣慰。”
四周鸦雀无声,教皇顿了顿,又道:“可惜的是,天鹰座的白银圣衣只有一件!所以,在这次比试中获胜的人,将会获得这件圣衣,成为唯一的天鹰座白银圣斗士,用你们的努力去获得它吧!”
说完,教皇袖袍如云雾般再次挥起,场边的裁判亦心神领会,赶紧令旗一挥,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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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旗挥下的瞬间,特里斯坦高大瘦削的身体立刻发散出一股浅灰色的小宇宙能量。这股能量包围住他的身体,令其全身都变得模糊不清。
魔铃也毫不示弱,淡红色的小宇宙瞬间浸出并缠绕着她,整个人仿佛都熔化在一片内敛的红芒之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把各自的气势不断增强。
双方一开始较劲,也就让场外的观众大饱了眼福――两个“圣斗士”的公开决斗,不少人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虽然没有小宇宙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双方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光芒,只是感觉眼里两人的身影无缘无故地变得不够清楚,仿佛有一层半透明的玻璃将之笼罩似的。这时,有经验的人便会得意地低声告诉身边的陌生人,嘿,你看呐,他们的身体你看不清楚吧?我告诉你啊,那就是传说中圣斗士的小宇宙爆发的特征,而且身体越是显得模糊啊,就标志着那股小宇宙爆发得越强烈!谁告诉我的?当然是跟我很熟悉的某个圣斗士朋友了,我可认识很多圣斗士哥们的!我只是看你人不错,所以才告诉你这个秘密,免得你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打斗,一般人我可不说的……于是群情振奋,全部睁大眼睛等着一场龙争虎斗,上午那些业余的打斗早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罗罗默默地将小宇宙汇聚到五官,定眼望去,原本被红黑光芒所笼罩的场中两人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只见魔铃纤腰稍弯,双手一高一低护着脸部和胸部,双脚半曲,前后相距一步,摆出一付防守的态势。
对面的特里斯坦黑色的眼缝中精芒一闪,也不说话,只将身形一晃,顷刻间飞速射向魔铃。
魔铃重心再降,待对手左脚踢向自己膝盖时,只将身体向左一侧,反手切向特里斯坦颈部。待到手刀近前,特里斯坦踢空的左脚已经着地,跟着便将头向后一仰,右脚顺势向上踢起挡住魔铃攻势,同时左脚再度抬起踢向前者腹部,魔铃早有准备,右手向侧下一拍,将对方上踢的左脚堪堪抵住,此时特里斯坦双手随着后仰的身子又已撑到地上,于是双脚再缩再射,连续十几脚向魔铃刺去,魔铃双手连挡,在拍下对方最后一记脚踢后这才优雅地向后飞出三米。
“魔铃,看来你的实力的确已经达到白银圣斗士的水准,我还是低估了你!”特里斯坦站在原地冷冷道。
“特里,你的确有资格穿上这件天鹰圣衣,要是赢了我,你就拿去吧。”魔铃淡然道。
“那是当然的,虽然你够强,不过要赢你,我还是很有信心的!”特里斯坦低笑一声,又道:“既然热身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动真功夫了,要是你后悔了,可以现在退出。”
“没有试过我怎么可能退出,你既然觉得有胜算,那就证明給我看吧。”魔铃回道,语气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小看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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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初次接触互有攻防,电光火石间已是十几招过去,双方动作均让人眼花缭乱,四周观众瞪大眼睛也看不清楚场上细节,于是只好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地大呼过瘾。
观众看热闹,罗罗看门道,两人的第一轮交手让他感受至深。
在刚才短短两三秒的交手中,双方动作不但快,而且劲道十足,一拳一脚中包含着大量的小宇宙,而且一方攻到哪,另一方瞬间就用小宇宙防御到哪。对自己来说光是凝聚小宇宙都做得非常生涩,而这两个人却将之运用得得心应手。看来魔铃在陪自己练习时根本就没有下死手,要是她按照现在的攻防水准训练自己--虽然在技术动作上跟的上对方,但是自己在小宇宙的转换运用上却相差甚远,所以根本就无法彻底地防御住魔铃的攻击。而在自己的进攻上,上次要不是因为魔铃是等自己聚好气后才向她打出流星拳,在攸关生死的快速格斗节奏中,自己很可能一点也伤害不到她。
虽然魔铃平时很少夸奖,但罗罗早已觉察到她其实对自己的修行情况是非常满意的。
三年多的修行,自己觉得效果显著,并且在和魔铃进行的格斗训练中也很少吃大亏,日子一长,罗罗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得意非常。而上午进行的圣斗士的候补考核――候补众人,甚至包括卡西欧士在内,无论是格斗技巧还是小宇宙的修行,都远远不及自己,这让他感觉自己能够轻易地战胜他们进而轻松拿到天马座的青铜圣衣。
可是如今这一呼一吸间的高质量拼斗,却給了罗罗一记扎扎实实的耳光,火辣之余,才让他想起自己的真正对手并不是这些圣斗士候补,而是实力强大的圣斗士,甚至还可能是其中最顶级的存在――黄金圣斗士。
想到这里,罗罗暗自惭愧,忽又记起身边就站着一位传说中的黄金圣斗士,连忙扭头看去,后者依旧双手抱胸,表情淡然。
虽然蠢笨了点,不过毕竟是高手,于是艾欧里亚的形象在罗罗眼里瞬时高大不少。
有强人在旁,不问白不问,罗罗便忍不住道:“艾欧大哥,你觉得他们打得如何,魔铃姐姐能占上风么?”
“双方都具有白银圣斗士中的上层实力,光凭刚才的试探是很难判断出比试最终输赢的,双方都还没开始认真较量呢!不过照我看来他们的实力不相伯仲,要想分出胜负,应该在百招之后了,要是魔铃没受伤的话,唉……”
艾欧里亚不亏是武痴,一说起格斗来就滔滔不绝,不过后来想到魔铃身上的隐患,他又有些黯然。
“……你是说魔铃姐姐会输吗?”罗罗心里一紧。
“要是你师傅没有受伤,虽然比赛很艰苦,但取胜的希望应该是各占一半,可是现在嘛,我说不好,真不知道她那受伤的身体能不能够抵挡得了对手的绝招……”
艾欧里亚耐心解释道。罗罗毕竟是魔铃心爱弟子,爱屋及乌之下,艾欧里亚对待罗罗当然不同于一般的圣斗士候补。
几句话下来,罗罗心情跟着低落,于是两个男人都不想再说话,又将注意力放回场上。
“啊,小宇宙还在增强呢……”
让罗罗震惊的是,场上双方的小宇宙持续升高,一红一灰两团光球已经将两人完全包裹在里面。由于被两团能量牵扯,连风也开始紊乱并缠绕在两人周围,将魔铃的头发吹得四方飞舞。
“唔……”
看了眼场上,艾欧里亚又向罗罗提示道:“两个人的小宇宙都快升到顶峰了,看来真正的决斗即将开始!”
话音刚落,特里斯坦已经高高跃起,携着绽放的灰色小宇宙,宛如凶猛的苍鹰般带着毁灭之势向魔铃扑去。
“看我的鹰落神腿!”
“天鹰流星拳!”
魔铃毫无惧色,发出一记流星拳,正面硬抗苍鹰。
裹着一大团灰色气芒,特里斯坦瞬间穿越流星拳和魔铃滑到对方身后。
“魔铃姐姐中招了……”
罗罗眉头一皱。他在下面看得清楚,魔铃那记秒速超过两百的流星拳所打出的冲击波大多被空中的特里斯坦靠双手护住身体的小宇宙防御給抵消了,相反的是,他那上百记的重踢却有三脚切切实实地命中了魔铃的双肩和左臂。
背对着魔铃的特里斯坦站起来并转过身子,望着前者一阵冷笑道:“这就是你的流星拳吗?似乎是威力不足啊?”
他的身上虽然被刚才的冲击波給印上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处拳痕,不过一看就知道只是皮外伤而已,其实一记重拳也没挨上。
魔铃没有回话,只听见“噼啪”两声,她那双肩处的护甲全部碎裂,露出深可见骨的伤痕,这是对手突破了她的小宇宙防御后直接伤害到了她的身体。
“好厉害的腿刺……呃……”魔铃低叹一声,终于强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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