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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间吸吐的味道,好似芒草遍野,西风吹起的味道,但比起秋日暖暖,更加了冰窟漫溢不香不甜不醇不涩的酒味。
光线入眼帘仍旧有些刺目,长睫眨眨,蒙眬望见眼前的人,好像还是在梦中,也许是干涩疼痛激出了泪水,凝在眼角,展昭未移开双眼。
只道:“玉堂,展昭愚笨,终不知那日你欲说何事……”呕哑嘲哳的嗓音,像切割听者的心肠肺腑似的,语毕又浓浓睡去。
伍京桓看着他折磨憔悴的模样,再听此话,鼻间喉头一下子像被塞了成堆的绵花,整个心被死死拧紧,眼眶沾酸红透。
半字吞吐不出,徒有细细低咽。
展昭,
原来皆是白玉堂太过懦弱,一话未完,却害你忧思成伤。
原来皆是白玉堂太过自私,一死便离,却害你心伤如灰。
原来尽皆是,白玉堂之过,令展昭憔悴如斯,虽生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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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再醒,刚是午后,小护士正换上新的点滴,他双眼一眨复眨,望进满是苍白的空间,陌生至极。
一旁的小护士看这好看的人醒来,脸颊通红的与他对视,抿不住的嘴溢出娇笑。
“敢问……是姑娘救了在下吗?”低哑的嗓音仍旧好听。
“噗,姑娘?你还在演戏吗?”小护士听闻这人是在彩排古装戏中糟人殴打,也许是脑袋打到了,戏里戏外分别不清。她按下床边的呼叫钮,通知医生病人已醒。
小护士剪裁得宜的短袖短裙落在展昭眼里,旋急冒起非礼勿视四个大字,惹起他一阵害羞惶恐,两颊泛起薄红的别开目光,心里更觉诡然,奇怪又曝露的衣着,展昭闯楼落难,莫不是烟花女子救起置于此所吗?(敢情您是把人家小护士当青楼女子了)
“在下……”展昭再问,却被打断。
“唉啊,你醒了?”门口步来一个高大爽朗的人物,小护士两头看看养养眼,礼貌性点头就回岗工作了。
“有没有哪边不舒服?你失血过多,头应该还有点昏沉沉的吧!京桓去交代点事,等等就回来。”
“是兄台救了在下吗?”
这人呆了一会儿,大笑道:“回来回来,别演戏了,伍导现在不在这边,不用演了!”

“展某并未演戏,兄台何谓?”展昭一生光明磊落,何用装演他人躲匿逃避?又再问:“此处……是何处呢?”
该不会脑袋打坏了?此人暗忖。眼一瞥正见医生步进来病房,起身就说:“医生,他脑袋是不是打到了?怎么讲话怪怪的,文诌诌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古人了?是不是记忆混乱了?”
医生向前看看他的瞳孔、唇舌,压试展昭的头部和胸前,问了痛觉和感觉,转过去向那人说:“头部没挫伤,也没有疼痛反应,应该是没问题,如果怀疑也可以做一下脑波和X光测试看看有没有可能的损伤,我帮你们安排下去好了。”右手振笔疾书,又交代了检查时间排定和药用方式就走了。
多陌生的环境、多陌生的衣着、多陌生的装扮、多陌生的口语……展昭想问的事如层层浪来,打在岸上却毫无回应。与襄阳王一战未死,厥于冲霄楼,醒后却是处在天翻地覆的异地,无所适从。
对方也把自己当成神智昏泯的家伙了吧。展昭冷汗涔涔,他年曾有江湖放荡,置身过暗夜丛林里也没像此时令展昭惶惶不安。
“醒了?”又是另一个声音插来。
“京桓!你来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吧!跟你说……”这人英俊挺拔一表人才,却啰嗦的很,见到友人又把刚刚的事重覆说过。
伍京桓听了,没多大反应,也只应句:“那就检查吧。”
“……唉,他也够敬业的,都受伤了,醒来还念着演戏,可怕的伍导教诲吗?呵呵……这人要用!要用!”
伍京桓受不了他的碎嘴:“赵满秋,嘴巴拉链拉起来,病人都嫌吵了!”转眼对上展昭苍白的脸,看似平静,伍京桓却明白底下是多么波涛汹涌,暗暗不舍微微刺痛胸口……
“兄台……展某……”声线不稳,展昭已不知如何开口询问了。
伍京桓吐一口大气:“你累了吧?先睡会,这里很安全,等你醒了我再慢慢问你,你也可以慢慢问我,养病为先,其他不急。”他拉好展昭的被子,拍拍的举动像给了展昭心安,让他缓缓睡去。
赵满秋倒是有点惊讶,伍京桓人虽好,但极少对人这般温和亲近,思绪转转,开始朝“关系匪浅”的答案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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