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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白玉堂正闹东京,仍旧白衣华贵翩翩潇洒,展昭已换上护卫的红袍和垂穗的黑高帽,与之左右奔腾。
正午放饭,对戏的两人同桌吃饭,伍大导演一刻不得闲,饭盒未开就因一通电话离席。
每天的便当无论再如何丰富齐放都厌腻了,竹筷在饭菜上翻翻捡捡的,有一口没一口的撑脸吃着,没几口,抬眼看着展昭的方向,那人坐着很端正,连吃饭的模样都很规矩,就像他的灵魂从来没歪斜过一样。
但那般吃法,却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齐放咬着竹筷,停了进食,突然开口:“展昭。”
食时不语,展昭从来如此,但齐放和这里的人随兴习惯,喜欢在餐中闲谈,听闻齐放忽喊,他咽完口中细嚼的菜饭,垂筷抬头回应:“齐兄有事?”
齐放已习惯这人的古腔古调,不以为意直问:“你好像不喜欢跟我对戏耶?”
展昭眉宇轻轻佻动,微笑道:“齐兄……多虑了。”
齐放哼哼两声,眯起精明十足的双眼:“**新人,逃不过老前辈的眼睛!你啊,每次在跟我对话对打对戏时,表情总是有点僵,讲的话也不十分顺畅,还NG过,在别人面前倒是自然的很……嗯嗯像现在脸色也不太妙呢!”
他的表情鬼灵精怪,嘴角像踩到展昭的小辫子一样得意,双眼突然像炽日一样灼烈,如同那只老鼠一样,白衣长发半垂髻生生坐在面前,活灵活现。
展昭垂了眼睛,欲笑却不是笑的模样。
齐放自知欺负老实人过头,唉了一声,拖椅靠近:“喂喂,我不是在责备你啦,像你这样的新人已经够好了,没见伍导和洪姐爱你爱的要死,只是我想了解,为什么单单对齐放我呢,这么在意。”
展昭闻言,细吐出梗在胸口的叹息,嘴角牵起,他的眼睛如深深的水潭,一眨眼都是一个波澜,齐放望着,似乎也憋住了气,只听他道:“齐兄,像展昭一个……一个故友。”
“故友”,多轻的语气,多重的过往。
齐放怔忡了会儿,托着下巴再问:“很好的朋友?”
展昭轻轻笑回:“……他笑说过,要展昭比金兰太贵,那么,且勉强以刎颈之交喻之。”白老鼠不够老实,两人相交相知亦要取笑展昭一番才过。
齐放打开一旁剧组人员准备的保温瓶,倒满展昭和自己的杯子:“那你一定很伤心。”
齐放一句话,像为一个过往下了最尾的评注。
展昭,伤心吗?
他想着,白玉堂死后,展昭却连眼泪都没有掉过。
但是齐放却说:“你一定伤心到,连哭都没有。”
“然后不停的回想,不停的责怪自己……”

齐放看着展昭瞪大的双眼,笑了出来,一脸“宾果,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的表情,扬扬得意。
“明明都伤心过了,还不行吗?如果我是“那家伙”,我一定会说:‘展昭!放不下哪像个男人!是男人就振作一点!’”他豪气地拍向展昭的背膀。
展昭心有慈善,为生死或喜或悲,白玉堂明白,却不爱他暗里伤神伤怀。
‘好你个展猫!这般牵牵挂挂扭扭捏捏!怎称得男子汉大丈夫!一切终成过往灰烬,何不快活一生!’那句话就好像潇洒傲意的锦毛鼠曾这么高昂的下巴,受不了的骂道。
展昭直直望着齐放的脸,像是止不住突起的念头,启口单喊一个“白”字,却又生生停住。
展昭感觉心里振荡,像湖中有破口泉涌,水面波动的小船不停摆晃。
喉头干渴,直觉持杯就饮。
齐放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啊了出声,手却不比展昭快,杯缘已就口。
舌尖刹那间一阵灼烫,再一瞬间,一手疾来,强夺似的拿开展昭嘴边的杯子,热水摇洒而出浇上那人的手背。
展昭慌忙起身,见那人忿然掷开,水杯泼洒于地,升起蒸蒸热气。
只有齐放傻着,看伍京桓伸手就要捧着展昭的脸,直说:“嘴!张开!让我看看!”看展昭也擒住伍京桓的手,含糊不清直道:“等……伍兄……手……”然后才回神,匆忙跑开又匆忙回来,一个递冷毛巾一个递冷水,才休止。
伍京桓敷着手,忍不住,破骂:“笨猫!”
展昭瞠大眼来,只听伍京桓凶恶再骂:“我才离一会儿你就出事!要我把你塞进口袋才好吗!”
展昭还含着水,百口莫辩的模样。
齐放左看右看,笑了出来,伍京桓恼火,一脚踹去,齐放唉啊倒在桌上,却又嗤嗤笑个不停,伍京桓撕牙裂嘴的气骂:“笑!笑死算了!”
展昭在旁,又冒起方才的念头……
……投胎转世?
包大人日审阳夜审阴,多少涉及阴间魂魄冤案,展昭明白其中有多光怪陆离,但事实终胜于雄辨,这世所谓怪力乱神,竟真有之。
那么,白玉堂投胎再世呢?
展昭望着眼前一伍一齐,答案又明又灭。
后又闻伍京桓问到那保温瓶的事,齐放也觉得奇怪,平常剧组人员细心,瓶中水总是正好暖喉的温度,此次竟是沸水伤舌的程度,回想起来竟不知是何人递来的。
伍京桓神情厉然,齐放突然打了颤,展昭绷紧了后颈。
杀气,腾腾,原来伍京桓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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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天惹地,千万不可以惹白老鼠-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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