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鲜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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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人,隘县县尉公孙泰大人来访”。雁门军营内殅旗猎猎,张义看着一众面带菜色的士卒,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这到好,平日里不努力操兵演卒爱惜军士,临上阵了却把自己勤苦训练的一曲人马调去保护性命,而剩下的这些老弱,唉!张义摇头叹息,根本没听到小兵的禀报。
大帐一暗,公孙泰魁梧身躯已夹风而进。
“参见大人‘张义是个曲长俸禄官位虽比公孙泰低不了多少,可毕竟名份上是公孙泰大着那么一点点。
公孙泰已受陈羽密计,也不谦虚大马金刀的往边上几案跪坐道:“不必多礼,隘县以于二日前被鲜卑攻破,本官仅剩百余人马,特来雁门向赵大人请罪,乞派援军以报血洗隘县之仇“。
“什么?鲜卑真的攻破隘县了?”显然张义被太守瞒住,虽然流言四起,可张义未见隘县军兵来报,终究还抱着一丝侥幸,此刻听公孙泰亲口说出大惊之下咳嗽连连。
公孙泰见张义脸色有异道:“怎么,难道张大人不知吗”?
张义脸色蜡黄,咳嗽道:“赵大人领军进剿黄巾,太守大人赴晋阳催促援军粮饷”。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
公孙泰嘿嘿笑道:“看来张大人是被当做弃子了”。
张义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贯怕死的赵融这次出征为什么没有带上自己,而是带上自己的亲信。必定是一面刺使大人催促着出兵,一面知晓隘县遭鲜卑劫掠。前不敢违命上官,后不敢发兵救援,乃与太守合计好了把自己当弃子了。鲜卑来犯,守不住是自己无能,他赵融引兵在外全无干系。守得住,他赵大都尉运筹帷幄用人得当,自是加官进爵。想到帐外那些面有菜色的士兵,张义但觉脊梁里一道寒气升起,猛地咳嗽数声,口中竟喷出鲜血向后便倒。
公孙泰大惊,慌忙扶住,却听张义唤道:“文远,文远”。
帐外脚步声响,一马军小校打扮的少年汉子撩帐而入,见张义如此惊叫道:“父亲、父亲”。
张义喘息片刻,艰难的握住他的手道:“文远,我张家男儿但教有口气在,绝不叫蛮夷之辈在我大汉猖獗,这位是隘县县尉公孙大人,此刻起你传我将令,皆听公孙大人号令,记住你是张家儿郎,但有口气在…..绝不叫蛮夷之辈……。”说到这儿张义头一歪居然在公孙泰怀中嗑然长逝。
八百军卒俱在肩上扎了一条白布。虽然原来并不是张义麾下的士兵,但张义素以善待军卒闻名全军,所以都戴孝而来。却见点将台上立着三人,一个是隘县县尉公孙泰,另一人年纪轻轻穿着一套漆黑铠甲,双目精光四射英姿勃勃。另一人正是张义之子,巡哨小校张辽张文远。
“我们是弃子”。公孙泰突然高声叫到。
此言一出,众军士交头接耳低声交谈。其实,军中早已风声鹤鸣,大多已经知道隘县被破之事,虽然惊恐可鲜卑人往往只敢劫掠边城小县,却也不敢深入境内攻城略地。
“鲜卑人就要来了,而赵大人征剿鲜卑太守带着家人跑了,我们是弃子啦”。公孙泰粗着脖子吼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他的演讲/
“逃跑吧!仍掉兵器脱掉盔甲,把脑袋缩到裤裆里躲进深山老林,或着远走他乡当逃兵吧!去唯唯诺诺的等着老死吧!公孙泰口沫横飞的说道,显然陈羽教他的方法让他很快进入了角色。
士兵们渐渐不在交头接耳,而是神色凝重的开始认真聆听起来。
公孙泰语调一变道:“是的,你们想逃就逃吧!太守都逃了,你们还能怎么样。不要回头的逃吧!否则,你会看见鲜卑人抢夺你们的财物,**你们的妻女姐妹,砍掉你们父母兄弟的头颅,所以别回头快点逃吧“!
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台下八百老弱居然没有一个人准备逃走,反而眼中露出愤慨之色,不少年纪青点的眼睛已经开始红了起来。
“我是不走了,隘县没守住死了好多兄弟连同他们的亲人。其实,那时候我就该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还想报仇,为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这不,老子带着剩下的五十七个弟兄足足杀了两百个鲜卑兵“。说着公孙泰指着校场的东面,只见大毛、王猛等赶过数十两大车,前面装满了鲜卑人的尸体,后面满是缴获的辎重,弯刀、马叉堆做一处,昭示着公孙泰此言非虚。
“他们也就一个肩膀扛个脑袋,没什么了不起。如果是爷们那就磨快你的刀枪,在鲜卑人的弯刀砍掉你的脑袋之前先戳死他“公孙泰拔出高峰赠与的宝刀,映出一片闪耀寒光大声道。
陈羽见众军士已经开始燥热起来,振臂大呼道:“后面就是我们的亲人,拼死而战,决不退缩“。
果然,众军士已经如干柴般在陈羽这一点火种的指引下,爆发出雄雄火焰,高声齐叫道:“拼死而战,绝不退缩“。
公孙泰此刻对陈羽的佩服之情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见陈羽眼睛一瞟自己,会意的点了点头奋声道:“张义大人身故,赵大人出征在外,现在由我指挥众人,现颁布军法五条
闻鼓不进者斩
闻金不退者斩
扰乱军心者斩
违令不遵者斩
**掳掠者斩
一时三军肃然。
安图达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三.四十具架在柴薪上的尸体。铜头在旁道:“为什么只有这三十多人,喝毒呢?”安图达恨恨道:“定是遭了邑口村那帮农夫的伏击,看着一路血迹一直往前还有这马蹄印,肯定是喝毒追下去了”。
“可是首领命我们今日午后必须到达雁门汇合”,铜头虽是图多录的亲兵,但对安图达还是很尊重的。
“我们一路追喝毒,助他一臂之力,看这个方向也是到雁门的,走”安图达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手下一干人早把邑口村一把火烧的猎猎做响。
“报前面树林外又发现我军士兵的尸体”,前锋哨探飞马来报。
安图达大怒打马疾驰赶到一片低矮的树林前一看,林子前立了十来个树桩,每个树桩上都挂着两具鲜卑兵的尸体,其中一具看看很像喝毒,只是脸部稀烂已经看不出长相了,但服饰比较华贵仍然能显示出他主人的地位。

安图达怒吼道:“是谁,有种的就出来决一死战”。连吼了数遍,空旷中荡起阵阵回音,那些尸首在木桩上轻轻晃动,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安图达虽然怒火中烧但见矮树林里黑咕隆咚的,却也不敢贸然挥兵冲进。这时,铜头等后军已经赶上,汇合起来排成冲锋阵势。安图达犹豫不决时,忽听的一声啸叫,后面出现一队步兵。安图达急忙命手下掉转马头,纷纷弯弓搭剑小心戒备。
高顺冷冷的看着百十个鲜卑人,心中开始佩服那个小自己好几岁的陈羽了。他交给自己的任务很简单。先到邑口村通知村民不要下山,堆积柴火放上几十具尸体,造成鲜卑人被袭追击的假象。然后把鲜卑头领的尸体挂在树林前,趁鲜卑人不敢贸然进树林疑惑犹豫时断他的后路,若是大队人马则偃旗息鼓于夜间偷袭,若是搜寻哨探的小股人马就地歼灭。
安图达狰狞的脸上浮起一丝残忍,那队步兵不过三百来人,自己虽说只有百十号人,可是都是骑兵个个会在马上放箭,即便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杀出去却不成问题,当下大喝一声帅军冲来。疾奔数十步后,鲜卑人的第一批箭雨射到。高顺早退到宽大的橹盾后。
至一百五十步时,第二批箭雨再次射到。第一批为仰射,橹盾挺举在顶“噗嗤”
声频响。第二批箭雨为攒射,橹盾已如大墙也似密密连成一片。没有第三批箭雨,距离已近,鲜卑兵纷纷挂弓收箭拔刀舞叉荷荷大叫着冲阵而来。
眼见鲜卑人已无法变阵,高顺大喝一声“陷阵”。三百步兵瞬间磨动,一排长二长枪从橹盾缺口中伸了出来。“放箭”高顺接着喝到。“啾”一长串的啸叫声响起,百十只短杆弩箭从橹盾后当头罩下。
冲在最前面的安图达舞起马叉,“叮当嗤”,人是护住了,马儿腰肋上却中了一矢。战马吃痛前蹄人立长声嘶叫越发疯狂的冲向刺猬也似的陷阵营。铜头也侥幸的躲过了箭雨,正暗呼命大,却听“啾”声连连,“连环弩”。铜头的丑脸一真痉挛,身边前后左右惨叫声大作,鲜卑人破麻袋一样纷纷中箭落马。
堪堪冲到跟前,已不足五十人。前排望着密密如林的丈二长枪心中发寒,但听一声暴喝“破阵”,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出,这些步兵居然没有等待骑兵迎头相撞,反而随着橹盾的缓缓进逼向前杀出,而且配合默契先刺马匹再刺落马的鲜卑兵。安图达咬牙拔掉肩膀上的箭矢,猛的一拉缰绳,战马奋力长嘶中凌空跃起,却见两杆长枪约定好似的齐齐树起,瞬间把战马的肚子豁开两道既深又长的口子,内脏呼噜噜洒了后排刀盾兵满头满脸,也顾不得擦拭陌刀一挥,安图达身首异处到死双眼圆睁大是不惑这是支什么样的军队,忒他妈厉害了。
铜头马叉向下一压,勉强当住两支长枪的突刺,大叫一声借力从马背上跃起,凌空轮圆了马叉狠狠的向一名刀盾兵砸去。那刀盾兵挺起左手盾牌抵挡眼见左臂不保,危急时刻右首出一把陌刀斜刺里撩出直扫铜头腰胯。铜头也算了得,忙回叉抵挡,“铮”火星四起,铜头正要借势落地,哪知那名刀盾兵霍的跪地低头,身后一名弩手“嗖嗖嗖”就是三箭,铜头避无可避,眼睁睁地看着弩箭穿开皮甲没羽而入。“砰“铜头重重的倒在地上,却看见安图达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脑袋睁的滚圆,”大头领,回去吧!回大草原去吧!汉人一旦发起狠来不是我们等打过的“。铜头最后一屡思绪迎风而散。
王猛带着几名神射手飞马赶来,对正在指挥士兵打扫战场的高顺道:“高兄弟,陈大人有令,速速进兵隘县以北,击破鲜卑大营,救出被掳百姓“。言罢打马如飞而去,高顺沉声道:“留下十人照顾受伤兄弟,其余收集马匹跟我走”。
图多录暗暗心焦,喝毒已两日音讯全无,而安图达、铜头也没了消息。他到不担心别的,因为隘县与雁门这一带只这两处有汉军把守,隘县已被自己屠掠一空,雁门骑都尉赵融引军在外,喝毒他们必定是找到什么油水极厚的村落大发横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横空出世的陈羽领着一群败兵,联合了流云寨处心积虑的在算计他。
“报”派往雁门的哨探纵马奔到。
“雁门城头旌旗不整,守备汉军皆老弱之辈,北门处几个白须老军盘查行人,左近并无巡哨骑兵”。哨探言罢举起皮囊一通牛饮。
图多录闻言大喜,雁门不比隘县,城高墙厚,再者鲜卑兵不善步战,若在平时给他一万人马也不敢前来攻打。
“不等他们了”图多录暗下决心,下令士卒砍伐树木修造攻城梯,准备凌晨突袭。
是夜,鲜卑兵忙活了一整日堪堪完备了攻城器械,凌晨又要突袭,所以早早的睡下,正梦着明日如何抢夺女子,忽听哨兵惨叫声起。却是张辽趁夜而来,汇合了王猛对着鲜卑人的营帐就是一通火箭。时逢秋末,天干物燥,大火掂指间熊熊然起。鲜卑人忙活一日的攻城器械到此化为一堆焦碳。
图多录大惊中慌忙引亲卫上马杀出,但见一轮明月朗朗悬于当空,四下里哪还有半分人影,只有边上的大禹山黑咕隆咚散发着诡异的寒气。
图多录暴怒中冷静下来,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喝毒绝不是开始自己想的那样了,他们肯定遭遇不测了。“不行,管他雁门再怎么空虚,老子不打了。反正隘县虽小可缴获的粮食财物也够勉强维持着度过这个冬天了”图多录一边想一边回到营地,大火还未熄灭,伤亡到是不大,但帐篷什么的基本烧光,看着手下黑呼呼的脸,图多录恨恨道:“天一亮就撤军,我们回草原去”。众鲜卑兵心中虽有不甘,可看看燃烧的帐篷和外面毫无声息的山林,心中发毛哪还有抢夺劫掠的心思,巴不得早点回去享受隘县的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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