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贼典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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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一路上众人晓行夜宿,爬山涉水。如此又是十数日。自出常山郡境内后,便一路是山,与涿县至常山之间的丘陵地带又大是迥异不同。山路险峻,一路颠簸下来,绕是刘备身体强健,也是大是觉得吃不消,卢府护卫也是一脸风尘。更不消说卢毓刘德然二人满脸疲惫了。
第一二天看见连绵起伏的山脉,险峻雄奇时,三人还有心思兴致勃勃的指点评论一番,现在却是待在马车内,一点兴趣也无。身体随着马车的震动起伏,只想昏昏欲睡。
旅途劳累枯燥,是以就连歇息在大城赵国邯郸等城,刘备也实在提不起兴趣再出去闲逛。只一头扎时客栈内,匆匆用过膳食,收拾完毕后便一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先前刘备等还不断问,到了哪里,到了哪里。一干护卫也不厌其烦的说这是广平,这是邯郸,这是邺城,现在刘备不问了,护卫也已经有气没力的斜斜跨坐在马匹上,放松身体左右摇摆。
这一日,从魏郡荡县出发,又行得一日后,便听得前面滔滔水声轰鸣不已。刘备大喜,连探头出来问道:“各位大哥,是不是到了黄河了?”过得黄河,便到河南地了,洛阳近在咫尺,怎生不喜。谁知道,护卫的回答让刘备的兴奋如头淋凉水般迅速冷却下来:“好教刘公子得知,前面乃是淇水,过了淇水,便到朝歌了。要说黄河,顺着淇水下去,便是黄河,只是却是远了。”刘备听得此言,垂头丧气。又不死心的问道:“离洛阳还远么?”
一个护卫回道:“刘公子,过得淇水,便到河内郡了,离洛阳便不是太远。顺汲县至武德,顺沁水而下,过黄河渡口,再顺汴水而上,便可到荥阳城,那便是河南地了。再有十来日,便可到洛阳城休息啦!”刘备听得此言,虽然知道到那洛阳还有许久,但一日近似一日,心中也自欢喜。
淇水河,水流潺潺,不缓不疾,河水清澈无比。偶有残雪未化,点缀两岸,卢府护卫到得渡口,此处水流平缓,无波无浪,似是小湖一般。河面甚窄,只有百米不到。众人付过渡资后,便分批缓缓过河。
卢毓与刘备刘德然三人一起,卢毓这是不知第几次渡水了。却仍是脸色苍白。刘德然也是望着淇水,一脸骇然。刘备暗笑,后世自己生长洞庭湖畔,自小便是水里泡大的,虽然不能比水浒中梁山好汉水军头目阮家兄弟,张家兄弟,却也是个惯弄水的。当年便是一干乡邻中毫无敌手。嘿嘿,这可是自己保留秘密,到时兴许能给其他人一点惊喜也未可知晓。卢毓暗暗佩服刘备的镇定自若。便问道:“师弟,你不怕么?”
刘备故作惊讶:“怕什么?怕水吗?”见卢毓与刘德然都点点头,便道:“水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还天天喝呢!”见得卢毓脸皮,便不敢再调侃,正色道:“师兄,不会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船家撑船如此平稳,你担心什么?再者,就算不幸落水,他等水上讨生活的人,也一定能救我们起来!却是无须杞人忧天了。”
卢毓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每次都是止不住的心慌,看见四周都是水,头也晕了。”刘德然在一旁也狠狠点头,以加强卢毓所说的力度。
刘备心中暗道:我头不晕,也不怕落水。只怕船到河中,那船家抽出刀子,问我要吃板刀面,还是吃馄饨面。那可就糟了。
百余米的河面,水流又平静,是以片刻便得以渡过。刘备听得卢毓二人落地后,明显的嘘气声。三人便于渡口等车马以及护卫。待得全部渡过后,便顺官道继续往朝歌城走去。
行了半天,山路蜿蜒,却到得一处所在。道路两边山高林密,树木葱郁,山脚下小溪潺潺,山间积雪与青翠相映,鸟语啾啾。景色好不动人。刘备此时大感新鲜,便骑在啸霜上,边闻着这清新的空气,边与卢毓二人闲聊着。忽然,前面护卫突的停了下来。刘备正欲问时,一骑奔了过来,向卢毓禀告道:“公子,前面有人拦路。”卢毓便掀帘与刘德然走了出来。刘备道:“师兄,我等三人且去看个究竟。”卢毓点头,三人便往那停住的地方走去。到得那处,却是山势拐弯处。一面是壁立如仞的山体,一面是深幽幽的山涧。道路从山体与深涧中穿插而过。好一处险要所在。此时,路中间却是站了一条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此时却不知为何,黑着一张脸(也许本来就是黑脸),竖眉瞪眼,神色凶恶之极。见得刘备等人上前,便抽出腰间大刀,往脚前轻轻一插,刀身没入半截。大喝一声,山谷中回声不绝:“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缝里崩半个不字,爷爷我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卢毓与刘德然见得此人穷凶恶极,心中便是惧了。便吩咐护卫,取出数贯铜钱,送与那大汉,卢毓道:“壮士,可否让我等过去了?”
那大汉见得如此多的五铢钱,眼珠子便再也移不开,哪里去管卢毓等人,连连挥手赶苍蝇似的:“走罢走罢!”说完收起铜钱,拨出大刀让在一旁。刘备等便让护卫护着两辆马车先过。过得一半时,那大汉见得有马车,却又窜了出来:“且慢,给爷爷留下一辆马车!”
众人大怒,给你钱财也便罢了。这马车如何给得?第一辆马车是刘德卢毓刘德然三人乘坐,第二辆却是堆满了书籍药物钱财衣服等物事,顺便卢府护卫实在累时,也可于车内歇息一二。此时到洛阳还不知有多少里程,让马车与那大汉,刘备等人如何到得洛阳城?
卢府护卫便愤怒作色。卢毓抑止住心中忿恨,上前道:“这位壮士,我等乃上洛阳求学的士子,车辆皆有所用,却是不好让出。烦请壮士谅解,放我等过去,好让我等赶路。”
那大汉只是摇头:“不行,得给爷爷留下一辆马车,否则,一个也不许走。”
卢毓听得大怒,高声叫道:“可要想清楚了,非是我等怕了你,只是不愿生事耳!”
那大汉大笑,道:“竖子,让你等见识爷爷手段。”说完,便抱起身边一块巨大山石,刘备目测只怕有三四百斤,轻松一举,往那深涧一扔,数息后,只听得下面轰然一响,水声四溅。
卢毓与众护卫面面相觑片刻,却是无法舍弃马车,再者,如若大汉见得马车之上钱财,见财起意,还不如此刻拼了。心中下定决心,便与众护卫使个眼色,自己退到后面。众卢府护卫见得小主人退到安全处,便抽出腰刀,纷纷往那大汉奔去。卢毓兀自在后叫道:“打跑他则可,休得伤了他性命!”
那大汉哈哈大笑,也冲上前去,到得近前,抬腿就是一脚踢翻一个,而后刀不出鞘往左边一个护卫拍出。那护卫竖刀一挡,却是连人带刀被拍飞,刀都被那股大力拍成两截。那大汉又发出震天笑声,冲入人群,似虎入羊群,拳打脚踢,大刀横扫竖拍,不到片刻,十个武艺出众的护卫便被他一一打倒在地,个个鼻青脸肿,躺地上哼哼叽叽。
卢毓与刘德然看得目瞪口呆,心下只是想,坏了,想不到那汉子如此凶恶。卢毓满心苦涩,早知道让他一辆马车,自己苦点到前方朝歌城再买一辆便是,现在只怕得要任人宰割了。忽然又想起刘备武艺超群,眼睛便往刘备望去。却见得刘备高据于一块山石之上,偏着头,侥有兴趣的看着下面。
卢毓一气打不过来,心道:好啊,师弟,我等担惊受怕,你一个人在那里看戏,若是这大汉凶性大发,你却也跑不掉。便大声喊道:“师弟,待在那处做甚,快来救为兄!”
那大汉听得卢毓如此喊叫,只道有高手相助,把眼望去,却是那与卢毓一样年幼的少年。便咧嘴笑道:“哈哈,你便是请天神来助,却也是晚了,何况那小童。”
刘备又歪头想了想,便从山石上起来,抽出佩剑,往那大汉冲去。那卢毓心中一惊,哎呀,我只是想气气师弟,却没想他去与那大汉拼命,师弟虽然武艺出众,只怕还是打不过那凶汉。
那大汉边闪躲刘备剑花,口中兀自道:“那小哥心善,让那些爬虫休得伤我,能伤得某家么?嘿嘿,只是爷爷领这个神,便也不伤你等罢了。爷爷把你放翻之后,只抢一辆马车,便放过你们!”
刘备充耳不闻,只是左一剑,右一剑,前一剑,后一剑的往那大汉身上剌。那大汉发怒,扔掉武器,拔腿便追上来打。刘备眼睛只觑着那大汉双腿,一动时,刘备便速往后退。山路虽然崎岖,却是对刘备有利,刘备身材瘦小,脚步灵活。便于闪躲,那大汉身材高大,有时却被树根,石块绊住。这样来来往往,刘备居然撑了下来。那大汉却是越发焦急。又来往数回。那大汉停了下来,道:“不打了,你这小子太狡猾无赖。爷爷今日饶过你!”
刘备却是冷笑,道:“你说不打就不打么,却是由不得你!”便抢步挥剑,又猱身而上。
卢毓与刘德然摇头跺脚,大声苦叹:哎哟,我的刘爷,人家都不打了,你还怎么就赖住不放了。抓紧赶路不好么?那汉子如此凶恶,惹得他性起,抽出刀来,只怕真要一个一个把我等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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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被人绑过去射箭,更得晚了,对不起众位书友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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