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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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氏兄弟立即便从母亲的手中拿过了书信,看了起来。
他们看到书信以后,神情也很快便变得非常的焦虑。
原来,洪承寿在书信中写道,他率着大军抵达江南以后,由于水土不服,身体渐渐感到不适,起初以为只是小恙,孰料后来病情愈发严重,又过了几天,竟是一病不起,现在,他感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甚至有可能将不久于人世,他很想念家人,希望妻儿能在他去世以前赶过去与他见上最后一面。
洪立新一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几乎哭出声来,他对他的兄长哽咽道:“哥!该怎么办呢?父亲病危,母亲又……我们该怎么办呢?”
洪立群还显得比较的冷静,对弟弟道:“我们先将母亲扶到卧房里去再说吧。”
两兄弟便扶着母亲慢慢地步入了卧房之中。
鲁延无力地在床头坐了下来,神色依旧是极其的难看。
她甚至已经没有力气令自己坐稳。
很快,她便摊在了床上。
然后她便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的儿啊!如果你爹……你爹就这么去了的话……我也不想活了……”哭着哭着,她便陷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
洪立群黯然安慰母亲道:“母亲!你不必如此!父亲他吉人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没准我们还未到达江南,父亲的病便已经痊愈了。”
洪立新则忧心忡忡地道:“问题是,母亲已是这般情形,如何能受得了路途颠簸?”
洪立群这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禁长叹一声道:“是啊!父亲病危的消息对母亲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个时候,母亲肯定不能再承受路途颠簸之苦了,但如果我们将母亲留下来,我们兄弟却一同前往江南,我们也同样是不放心的,我们该怎么办呢?让我好好想想。”
洪立群让弟弟留下照顾母亲,自己却一个人走出了母亲的卧房。
他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天井里。
他一个人站在天井的中央,首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才开始想事情。
想着想着,他便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了。
父亲的身体一向强壮,而且长年在外征战东西,很少犯病,怎么一到江南便会变得水土不符?即使生病了,又怎么会一下子便病入膏肓呢?
他拒绝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觉得此事可能另有情由。
他便将那个为首的人找了过来,然后便开始盘问这人。
为首的这人经不起洪立群的再三盘问,不得不说出了真相。
刚一听到这个真相,洪立群立即便变得大为震惊。
父亲居然要谋反!
父亲还说他谋反的目的只是为了救民于水火!
洪立群的心里久久也难以平静下来。
他感到他的脑海甚至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无法判断父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他更不知道自己是该支持父亲,还是该反对父亲。
他一直就这样地一个人在天井里站着,呆呆地站着,很久很久。
下人几次前来催他用晚膳,他却均只是做出了一个让下人离去的手势。
一轮浩月徐徐地升上了夜空,伴随着浩月的还有满天的繁星。

站在如此美丽的夜空之下,洪立群渐渐感到他的心境舒畅了起来。
然后他的头脑也渐渐变得清醒了一些。
他也渐渐变得可以思考了。
然后他用了一段很短的时间便做出了判断。
他觉得父亲在这个时候背叛大叶王朝,起兵造反是绝对正确的。
他甚至认为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更加的高大了。
他决定全力支持父亲。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但什么时候将这事告诉母亲才是最为合适的呢?
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禁又感到为难了起来。
他知道,母亲娘家的几代人对大叶王朝都是绝对的忠诚,母亲从小便饱受熏陶,她恐怕是很难接受父亲谋反的事实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最为妥善的处理办法便是,自己将这事先瞒下来,让母亲在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情形之下前往江南,待母亲见到父亲以后,再由父亲来劝解母亲,再由父亲来慢慢地让母亲接受这一事实。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将这一事实说给母亲听,母亲的状况多半会继续糟糕下去,难以上路。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洪立群的头脑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缓步回到了母亲的卧房之中。
他看到母亲仍旧如同死尸般地横卧在床上,脸色依旧是十分的惨淡,仍旧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
洪立群问弟弟:“母亲用膳了没有?”
洪立新却哽咽道:“晚餐粒米未进。”
洪立群在母亲的身前蹲了下来,他还是不愿将父亲意欲谋反之事告诉母亲,只是哽咽着说了几句安慰母亲的话:“母亲!父亲一定会没事的,你不必不过焦急,也不必想得太多,你自己的身体也甚是要紧,听说母亲晚膳粒米未进,儿子极是心疼,我现在给母亲去盛一碗米饭来,好吗?”
鲁延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洪立群又低泣道:“母亲!你休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便将心里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来,好吗?明日早晨我们一家便动身前往江南,到了江南以后,我保证母亲能够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父亲。”
鲁延用一个微弱的声音道:“我儿便休要宽慰我了,好吗?信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
洪立群道:“不管怎样,母亲总该振作起来啊,否则我们又怎么带你去江南呢?”
鲁延道:“娘一向身子很弱,又受此打击,如何还去得了江南?……你们兄弟去吧……不管是死是活……都把你父亲带回来便是了……”
洪立群大急道:“母亲!你怎么可以不去呢?”
次日,鲁延的状况并没有改善多少。
她依然不能下床,神情依旧十分难看,进食也非常的少。
洪立新心乱如麻。
洪立群则是心急如焚。
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一个刻不容缓的地步,自己这一家已经不能再在京城里耽搁下去了。
但他却也想不出其它更为妥善的办法来,所以他决定冒险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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