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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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为没有看错。
居中之人的确是洪承寿麾下非常重要的一员大将。
他便是路天盛。
吴一为虽然不认识路天盛,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身体状况非常好的时候也绝对无法在三五招之内解决这员大将,而这时他已经快要虚脱了,他要想在短时间内摆脱这员大将自然便更是不可能了。
“我该怎么办?”
一切已经由不得他去多想。
路天盛的长枪已经向吴一为的肩膀疾刺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在吴一为的身后和两旁也已有许许多多的人马迅速地向他逼近了过来。
吴一为已经无处可逃!
吴一为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绝境之中!
在这一刻,吴一为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路天盛是这样认为的,所有向吴一为靠拢的将士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路天盛的长枪并没有直接攻向吴一为。
所以,所有向吴一为逼近的将士也都不再向吴一为射箭了。
很显然,他们又有了生擒吴一为的想法。
“这会不会又给我带来生机呢?”
吴一为的心蓦地一动。
不及多想,路天盛的长枪已经刺到了吴一为的身前。
吴一为使出浑身力气将手中大刀向上一扬,才相当勉强地封挡住了路天盛的这一枪。
吴一为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的呼吸也已经变得相当困难了。
他觉得就算其他人不来助阵,自己恐怕也很难接下对方两招了。
“难道我便这样地落在这群逆贼的手上了吗?”
这是吴一为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他是宁愿死,也不愿落入“逆贼”之手受辱。
于是,他又有了自尽之念。
路天盛的长枪再度如同闪电一般地向吴一为的身体刺了过来。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他突然想到了一条绝妙的脱身之计。
瞬息之间,他便已经付诸于行动。
他不再用自己的大刀去封堵敌人的攻势,他甚至也不做任何的闪避动作。
他只是使出了他身上最后的气力,将他的大刀劈向了对方**骏马的头部。
路天盛的长枪深深地刺入了吴一为的左肩,几乎将吴一为的左肩刺穿。
鲜血从吴一为的左肩上一迸而出。
吴一为感觉到的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他也更加的感到天昏地暗,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他在极力地坚持着、支撑着,竭力不使自己掉下马去,不使自己昏迷过去。
而与此同时,他的刀也已经落在了对方战马的马头之上。
这一刀他使出了身上剩余的全部内力,他将他此时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全部爆发了出来,使得这一刀是又快又沉,又加之路天盛和他身边的两个护从也没有想到吴一为有此一招,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封住。
这一刀落到马头上以后,几乎就将马头从马的身体上削了下来。
这匹骏马立即便向地上翻落了下去。
骏马的身体还未落地,鲜血却已经洒落了一地。
路天盛的身体也不由得向地面上滚落了下去。
而且,这匹骏马的突然倒地还令它身边的两匹马受了惊吓。
吴一为趁此机会,将马头向旁边一偏,又坚持着猛拉了几下缰绳,让骏马继续朝着城墙方向飞奔而去。
立即,他身体两旁和后面便又有无数利箭向他疾射了过来。
但他却可以全然不理了。

他离城墙越来越近。
他渐渐处在了城墙上的将士的保护之下。
他知道,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拦他进城了。
而就在他刚刚冲入城门的时候,他便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无力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然后他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直到天亮以后,吴一为才稍微地恢复了一些神志。
这个时候,信王正守在他的身边。
事实上,信王昨夜是一整夜也未曾上床睡觉。
他心中的紧张和恐惧在吴一为还未走出城门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
在吴一为从城外冲杀一阵又回到城里,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看到的吴一为已经是惨不忍睹,生命垂危,而且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他感到非常非常的心痛,他甚至有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他与吴一为之间早已超越了主仆的关系,他已经将吴一为当成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
直到吴一为缓缓地睁开眼睛以后,信王悬着的心才稍稍地放下了一些,他缓缓道:“本王就知道你命硬得很,死不了。”
吴一为则是断断续续地道:“阎王爷说……我并没有把王爷伺候好……他……他不收我……他还要我……还要我继续守在王爷的身边……好好……好好伺候王爷……”
信王下令大夫继续仔细观察吴一为的伤情,又令下人好好伺候吴一为,这才神情黯淡地离开了吴一为的住处。
信王马上又来到了议事厅里,继续与南京的文武官员商议当前的局势。
吴一为再次突围,却再次遭遇失败,这就注定了南京城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都无法得到外面的强力援兵了。
信王想要救南京城,就必须要完全依靠南京城里的力量,必须要完全依靠南京城里的军和民。
有几个官员很快便唱起了悲观论调,他们认为南京城里的军队在逆军的面前肯定是不堪一击,南京城里的老百姓也未必与信王是同一条心,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想与官军同心合力,抵抗逆军,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听着这些悲观论调,信王的脸色渐渐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内心也渐渐冷得如同一座冰窖一般。
还好,南京总兵官何思东在这时站了出来,他向信王振振有辞地道:“王爷!下官认为南京城还有救。这两天我在城内四处观察了一下民情,洪逆已经下令他的军队向南京城**了两天炮,很多人都知道洪逆到底想干什么了,很多人都知道一场大的灾难就要降临在南京城里了,很多人都惊慌失措,除此以外,很多人也是怨声载道,甚至对洪逆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痛恨洪逆狼心狗肺,丧心病狂,拿着朝廷给他的财富和军队,却还要反叛朝廷,他们更痛恨洪逆竟然首先便要拿南京城来开刀,而王爷这几年以来却一直都在南京倾其财富,惠及百姓,所以下官相信,这战一旦打起来,南京城的所有老百姓应该都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听到这番言语,信王方才感到舒服了一些,他的心里也才稍稍地有了一些热度,而他的脸上却还是一筹莫展,他深深叹息了一声,茫然道:“就算你说的不假,就算南京城里能做到军民同心,我们就能保住南京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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